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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扁儿长来凳儿宽

乌夜啼

江湖儿女情长,难回首,不如今宵豪情斟满酒。

难割舍,心伤乱,别离愁,真情能有几回在心头。

在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儿女情长是那样的难以让人回首,不如,像张稀松那样,豪情、豪饮来的痛快。但是,又有谁真的舍得割舍那份情,心好伤,好乱,真的怕给不了那份幸福。。。只有带着离别的愁绪,把这份真心放在心头。。。

高渐飞在莲花峰呆了三天。他要平复一下心情。。。十八年的相处,师父已经跟亲人一样。。。但是,当知道这一切的时候,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他也需要整理一下思绪。。。除了陪外公喝茶、请教武功外,制作了三张假的七绝宫藏宝图。。。现在局势混乱,他也不怕再乱一些,越乱越会露出破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越乱对他越有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三天后,高渐飞整装待发,多明子依旧没有说什么,站在草亭,只是慈祥的点了点头。。。只是小白龙有些恋恋不舍。。。高渐飞何尝舍得。。。他只有默默的往前走,不敢回头。。。

莲花峰下,一群人装素整齐划一,列队而站,好像似乎在迎接什么人。。。当所有人看到高渐飞骑着小白龙悠哉悠哉走来的时候,神情紧张异常。。。

这时,一个矮胖圆圆的,一身粗布衣的男子和一个特高精瘦,一身粗布衣的男子走了过来。矮胖的身高只有五尺,圆圆胖胖的像个球,没有留胡子,戴了顶破旧的瓜皮小帽,脑袋就像一个茶壶,露出那油腻的短发,足有半寸长,紫黑色脸,三角眼,犹如洋灰鼠。后背背着一个黝黑色的宽板凳,甚是吃力的感觉,看似走路都很是吃力,却是稳健非常。另一个,高有九尺多,那张脸差不多就有一尺来长,也是紫黑色脸,精瘦的就只有骨头包着皮,八字须,也戴了顶破旧的瓜皮小帽,露出一双大板牙,三角眼,还总是一笑一笑的,犹如田鼠一般,甚是滑稽。双肩扛着一条黝黑而又长的扁担。

矮胖圆圆的走到高渐飞身旁,轻轻的放下了板凳,跳了上去,喘着粗气,然后问道:“这位想必就是顶顶大名的高渐飞,高少侠了?”

高渐飞懒散的微微一笑,然后回答道:“鄙人正是高渐飞!不知这样隆重,有何见教?”

矮胖圆圆的接着道:“在下姓符,名叫凳儿,山村粗人,江湖人叫我凳儿宽。。。”

高高精瘦的抢着道:“在下。。。姓符,名叫扁。。。儿,是。。。山。。。粗人,江湖。。。叫。。。扁儿。。。长,他。。。大哥,我。。。二弟!”

高渐飞拱手道:“失敬,失敬。。。”

凳儿宽嘿嘿一笑,摸了摸瓜皮小帽,然后道:“高少侠,我哥俩儿,山村粗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可不要糊弄我们。。。听说您有张藏宝图,我哥俩想借去看看。。。”

扁儿长也是嘿嘿一笑,附和道:“对。。。对。。。对。。。我哥俩儿,山。。。粗人,不。。。糊弄。。。借来。。。图看。。。”

高渐飞转了转眼珠,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藏宝图挥了挥,然后道:“就是这张图吗?”

凳儿宽眼睛跟着藏宝图来回摇晃着,笑的嘴都咧到脑后,然后道:“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藏宝图!”

扁而长的眼睛也跟这藏宝图来回摇晃,大板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道:“就是。。。藏。。。图。。。”

高渐飞把藏宝图谨慎的收好,然后道:“那可不行!这份藏宝图这么重要,那么多的财宝。。。怎么能随便借人看呢!”

凳儿宽紧张的看着收好的藏宝图,幽幽的道:“高少侠。。。还是借给我们看看的好。。。要是鬼王乐先生怪罪下来。。。我们哥们也很是为难。。。”

扁儿长也紧张的幽幽的道:“鬼王。。。乐。。。罪。。。我们。。。难。。。”

高渐飞淡淡的道:“这朗朗乾坤的。。。山村粗人就不讲道理吗?”

凳儿宽愕然。。。默默的道:“那个。。。这个。。。”

扁而长学着凳儿宽的样子,然后嘟囔道:“那。。。这。。。”

高渐飞微微一笑,然后道:“这样吧。。。我说个题目,你们猜出来,我就把这藏宝图送给你们如何?”

凳儿宽眼睛一亮,高兴的手舞足蹈的道:“当真!”

扁儿长也跳来跳去的道:“真。。。”

高渐飞认真的道:“听好了。。。有个矮将军,身上挂满刀,刀鞘外长毛,里面藏宝宝。”

扁儿长弯下腰,凳儿宽踮着脚在扁儿长耳边小声的商量着。。。

高渐飞偷偷一笑。。。跳上小白龙继续悠哉悠哉的前行。。。

凳儿宽和扁儿长从小声的商量,到大声争吵。。。从大声争吵到面红耳赤。。。最后,凳儿宽跳起来给扁儿长一个大嘴巴,气愤愤的道:“又不听大哥话了。。。”

扁儿长委屈的小声嘟囔的道:“听。。。话。。。”

凳儿宽突然大声叫道:“不好。。。高渐飞不见了。。。”

凳儿宽骑到扁儿长的肩上,别看扁儿长精瘦,力扛千金,用扁担挑起板凳,大步奔跑,直追高渐飞而来。。。

扁儿长,像个弱不禁风的竹竿子,但是,奔跑非常有节奏,两步就是一丈开外。。。能跳能腾,动作怪异敏捷。。。

很快就看到了高渐飞的身影,凳儿宽悄声的对扁儿长说:“直接动手。。。”

扁儿长嘿嘿一笑,大声一嗬道:“好。。。嘞。。。”说完腾身跳起,落地后扁担撑地,倒架凳腿,凳儿宽跳到凳上,扁儿长用肩膀对准高渐飞的方向用力一挑。。。凳儿宽藏在板凳下,凳面朝高渐飞头部迅速的撞去。。。同时,扁儿长借着一挑之力,手握扁担,迅速朝高渐飞下路横扫而来。。。

劲风呼呼,高渐飞后背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迅速腾身跃起,小白龙快速跑开,梨花九式,“梨花二回眸”,回枪就朝凳面一扫,板凳顺势而飞。紧接着“梨花一炷香”直劈扁儿长横扫过来的扁担,“呯”一声巨响,高渐飞退出一丈开外,不断挥舞着梨花枪,卸去与扁儿长相撞的劲力。。。扁儿长扁担撑地向后一跃,挑过板凳,凳儿宽站在凳上,扁儿宽喘着粗气道:“哥。。。好厉害。。。”

凳儿宽扛起板凳,灵敏迅速,左跳又晃,突然,腾身而起,抡起板凳向高渐飞砸来。高渐飞一招“梨花五九天”,舞枪直击凳儿宽的板凳,枪影闪闪,左刺右扫。凳儿宽能抡则抡,能砸就砸,枪刺就躲到板凳底下。正打的难分难解的时候,凳儿宽板凳虚晃一下,滚身倒地,藏在板凳下,扁儿长飞跃而来,一扁担直劈高渐飞梨花枪。高渐飞一个后空翻躲过扁儿长顺势而来的扁担,一招“梨花六凤舞”,枪尾直戳扁儿长的肩头,枪尖斜插板凳腿口,直刺凳儿宽。凳儿宽顺势而滚,滚出三尺开外。扁儿长虽然肩头被戳,依旧忍着疼痛,横扫扁担,向高渐飞头部而来。高渐飞低头,一个侧空翻,梨花枪挑板凳往上一撂,板凳直接砸在扁担之上,一声巨响“嘭”,扁儿长退出去六步。

高渐飞立身站稳,没等扁儿长站稳,起枪就是一招“梨花七离别”,梨花枪头带着锁链飞射而出,缠住扁儿长的扁担,轻轻往回一带,扁儿长摔个狗吃屎,高渐飞上去一脚踩在扁儿长的肩上,枪尾轻轻的点了扁儿长的六处穴道,枪头收回,扁担顺势甩出,直奔凳儿宽去。凳儿宽举起板凳,往上直砸过去,扁担竖飞向空中,由于身体矮小,这下甚是吃亏,力量过猛,一下坐在地上。高渐飞,迅速出枪,一招“梨花一炷香”,直刺过来,凳儿宽顺势低头,梨花枪正好贴着后背穿过粗布衣服,高渐飞顺势往后一带,扁担正好砸在了凳儿宽的屁股上,一声“哎呦”,凳儿宽眼帽金星。

高渐飞迅速出手点了凳儿宽的穴道,把他装到凳子底下,扁担从蹬腿中间穿过,解下凳儿宽的腰带,双手反绑在扁担上。然后,把凳儿宽放到扁儿长的后背上,解下扁儿长的腰带,反手绑在扁担上,两个人和一起,就像个乌龟。。。一声口哨,小白龙跑了过来,高渐飞腾身跃到小白龙背上,绝尘而去。。。

凳儿宽清醒过来以后,难受异常,大声问道:“二弟。。。你没事吧。。。”

扁儿长迷迷糊糊的回答道:“疼。。。”

丽江古城始建于宋末元初,又名“大研古镇”。《滇游日记》中描述当时丽江城“民房群落,瓦屋栉比”,有着绚丽多彩的地方民族习俗和娱乐活动,纳西古乐、东巴仪式、占卜文化、以及纳西族火把节等,别具一格。

丽江古城,六福客栈,高渐飞吃过晚饭,懒散的躺在客栈的床上。。。

六福客栈街角,一个黑衣男子鬼鬼祟祟的跑到凳儿宽的身旁,躬身施礼道:“启禀乐鬼堂堂主,高渐飞就在这个客栈!”

凳儿宽悄声问道:“你看清楚了?”

黑衣男子肯定的道:“看的清清楚楚,还有他那匹白色的驴子!”

凳儿宽恨恨的道:“那就没错了!混蛋小儿高渐飞。。。不让你悄悄我们哥俩的厉害,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古城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凳儿宽的夜行衣宽大稀松,扁儿长的夜行衣紧而瘦小,两个人站在一起,趁着月光下,就像个会走动的拖布。。。二人蒙着脸,很是得意,凳儿宽站在扁儿长的肩头,轻轻一跃,就到了六福客栈的后院,扁儿长,好像用脚就迈过了围墙,甚是滑稽。。。二人蹑手蹑脚,连滚带爬的来到了高渐飞的窗前,还没等起身站好,两面大网就从走廊的左右两侧飞了过来,两个人就像个粽子一样被裹得严严实实。。。高渐飞迅速跃窗而出,大木棍一顿乱打。。。本来高渐飞想多打几下,但是,他发现,凳儿宽虽然身材矮小,依旧尽力的保护着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多少的弟弟。。。

二人被五花大绑的拖到屋内,凳儿宽大声的问道:“二弟。。。你没事吧。。。”

扁儿长依旧迷迷糊糊的回答道:“疼。。。”

高渐飞笑了笑,然后问道:“无知小贼,快快报上名来。。。”

凳儿宽莫名其妙的回答道:“高少侠,我们白天见过!”

扁儿长学着凳儿宽道:“高。。。少。。。白。。。见过。。。疼。。。”

高渐飞慢悠悠的道:“喔。。。我怎么不记得二位了。。。”

凳儿宽想了想,默默的道:“难道高少侠记性不好。。。”

扁儿宽悄悄的道:“记性。。。不好。。。”

高渐飞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道:“你们可能遇到我大哥了。。。我跟他是双胞胎。。。也是哥俩,他叫高渐飞。。。我叫高渐落。。。”

凳儿宽真的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我们跟你哥哥高渐飞可是好朋友。。。”

扁儿长学着凳儿宽道:“原来。。。此。。。不得。。。朋友。。。”

高渐飞笑了笑,解开了他们身上的大网,然后道:“既然是大哥的朋友,就是我高渐落的朋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凳儿宽眼睛转了转,想了一下然后道:“高二少侠,你大哥,高大少侠,拿了我们一张图。。。我们是来取图的。。。”

扁儿长依旧学着凳儿宽道:“高二。。。高大。。。取图。。。的。。。”

高渐飞拿出了假的藏宝图,然后问道:“是这张图吗?”

凳儿宽高兴的回答道:“是!是!是!就是这张。。。”

扁儿长慢慢的学道:“是。。。是。。。张。。。”

高渐飞拿着藏宝图晃来晃去的道:“我大哥跟我说了,有人要来拿图,却不知就是您二位。。。但是,必须给回答我几个问题!要不我就等我大哥回来亲自让他给你们!”

凳儿宽马上回答道:“可以。。。可以。。。但是,不问太过分的事情都可以!”

扁儿长慢慢的道:“都。。。可以。。。”

高渐飞悠哉悠哉的问道:“有没有一个叫猛罗汉的和尚,去过玉龙雪山峦碧翠?”

凳儿宽回答道:“有!”

扁儿长学道:“有。。。”

高渐飞淡淡的问道:“结果呢?”

凳儿宽回答道:“走了!”

扁儿长学道:“了。。。”

高渐飞想了想,然后问道:“走了?那肖义山呢?”

凳儿宽回答道:“逃了!”

扁儿长学道:“了。。。”

高渐飞晃了晃藏宝图,然后道:“怎么逃的?”

凳儿宽看了看左右,对了扁儿长道:“把耳朵堵住,不许听。。。”

凳儿宽说完,扁儿长站起身来,悄悄的走到了对面墙的角落,双手捂住耳朵,然后学道:“不。。。听。。。”

凳儿宽看了扁儿长去了旁边,然后眉飞色舞的道:“敖无情,就是江湖人称无情刀的。。。好家伙。。。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杀到了峦碧翠,大战三鬼王。。。不但,救出了冯阿朱,自己还全身而退,弄得三鬼王大人很是狼藉。。。肖义山趁乱逃跑了。。。”

高渐飞把假藏宝图塞到凳儿宽的手里,然后郑重的道:“最后一个问题,敖无情现在在哪里?告诉我,这个藏宝图就是你的。。。”

凳儿宽激动的道:“敖无情深受重伤,现在在玉龙山庄,你说的那个和尚好像也跟着一起去了!”

高渐飞站起身来,微微一笑,然后道:“谢谢。。。这张图现在是你的了!”

凳儿宽高兴的跳了起来,然后道:“早知道高二少侠这样好说话,我们就直接拜访了。。。弄得这样狼藉。。。是我应该好好的谢谢您才是!我们哥俩不但顺利的完成了任务,还是大大的功劳,看以后谁还看不起我们哥俩。。。”说完,跑到扁儿长的身旁,耳边低语了几句。扁儿长过来给高渐飞躬身施礼,然后,凳儿宽跨上扁儿长的肩膀,扬长而去了。。。

高渐飞看着消失在屋内的哥俩,突然,觉得有些内疚。。。世上竟有如此可爱的两个人。。。居然,还是森罗殿的。。。

表面很好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表面看上去很坏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每个人多多少少的都有些缺点。生活中,一个人寻找别人的缺陷,指责别人,远不如发现自己的缺陷,指责自己。更不如发现别人的优势,称赞别人。指责别人,远不如去了解别人,理解别人,原谅和宽容别人。世上有几个人十全十美?谁没有缺陷,为什么总是揪住别人的缺陷不放,而看不见别人还有更多的优点呢?

第二天,高渐飞直奔玉龙山庄而来。。。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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