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果然风光无限!许镇病正感叹着。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站住”
许镇病停住身子,眉头一动,有些无奈的望着钟天水。
“大师兄,此事过后,师弟自到师门领罚,我,我,我……还望师兄成全。”
望着委屈含泪偏又倔犟坚毅的小师弟,钟天水忍不住叹了叹气,情之一物,何苦来哉。
“师弟,咱道门之法,顺自然而生,所谓自然,何止身外,心亦然。你既然心动,那就去吧,切忌伤人性命,点到而止。”
这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一手调教,过往二十年,说是师弟,其实亦师亦父。虽知他行为不可,但,胸中总是不忍,故而,望向许镇病的眼中全是歉意。
卫无忌皱起了眉,二师兄自顾自的喝茶,江婉淸摇了摇头。
钟天水未免太过于放纵和偏袒,这是不对的,很不对。
但,有间峰因他而显露,书院的几位大人物也想知道,许镇病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一个能身受昆仑射日神术而活下来的人,且是泛泛之辈。
许镇病一脸平静,不是他自视过高,不把李易放在眼里。实在是自小到大,那一件事不是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才奋斗抗争,往大了说,他这是自卑受虐。
受虐的人,一般都能泰然处之莫名的恨意。
李易并指如剑,人未到,一丝剑风呼啸尖厉直刺许镇病胸口几大要害。
许镇病见他动手,身轻如柳,轻飘飘随着他袭来的剑气左飘右荡,几个转身,摆脱,消失在大堂。
沧,一剑出鞘,原本雪映的明空仿佛散出一道闪电,李易鬼魅的身影幻化成风,追踪而至,一道道剑光,刹那间,闪电如丝,剑气纵横。
“呀”一直没有插上话的小雀儿,眼见如网剑影笼罩许镇病,脸色微变,小嘴一撇,双绣抖开,如一朵雪莲绽开,只见她玉足轻点,雪地中留下浅浅的脚印,身子蓦然凭空消失。
突然,一只洁白的手横空而出揽在她温柔的腰,耳中传来师姐柔柔的声音,“小雀儿,不怕,急什么,你小男人可厉害的紧呢!”
小雀儿脸色一红,双指悄然挠在秦瑜蔓胳肢窝上,“师姐,你也这么瞎嚼舌根,谁,什么小男人……”。
秦瑜蔓一手隔开她搔来的手,“谁乱嚼舌根呢,我们家小雀儿啦,春心动了呢,你看,眼泪都要滴出来啦,这要不是小男人,还能是什么。嗯,小雀儿,你这动人模样,姐姐都我忍不住了,来吧。”
“什么”
“吧唧”秦瑜蔓红唇印在她脸上,一张灿若烟霞的脸,慢慢沈腾起怪异。
“师姐,你……”
“嘘,别动,快看!”
“看什么”小雀儿顺着师姐手指的方向,满天的呼啸肃杀的剑气荡然无存,只见许镇病突然探出了两根手指。
无声无息,不偏不倚,恰拈在剑锋上。
剑长三尺三寸,许镇病的手指恰放在了剑尖三寸。
李易不可思议的望着许镇病。他所有的剑影都是实物,快到毫巅的剑,看起来全是影子,实际上,无论是那一道残影,留下的全是碎人万段的实剑。
但,许镇病就这么突兀的伸出两指夹住了他的尖,他所有的剑影凭空消失,仿佛,一切可能的手段,就被他轻描淡写的夹在两指之中。
许镇病没有动,自己的剑,就这么如进入了剑鞘。
不,不是剑鞘,是手,准确的说,是两根手指。
李易开始怀疑,开始羡慕,怀疑许镇病的手指,羡慕许镇病神来的手指。
然后他开始愤怒。
愤怒到极致的人不但失去理智,更会失去人性。
所以,李易的头发碰的爆炸开来,握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突。
“来”只见他一捏剑诀,原本安静的大地,突然狂风大作,两人身周的雪翻腾滚动,蓦然形成一支雪剑汹涌落在剑上。
“不可”
“去死吧”
冰剑落在三尺三寸的剑上,一股奇寒刹那缠在许镇病的手指上,眨眼间功夫,那寒意冻在许镇病手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上许镇病的手臂。
“叮”
原本汹涌的寒冰四碎,许镇病两指一动,一截断剑夹在两指之间。
许镇病眼芒暴涨,“来而不往非礼也!还你!”
“小心”
“你敢”
“少侠请……”
钟天水暴喝声中,来不及说完,整个人袍袖抖动袭向许镇病电射而来的断剑,一手牵着发愣的李易极速后退。
原本雪白的冰剑突然暴起蔚蓝,在与钟天水袍袖接触的瞬间,一股蔚蓝的火苗哄的燃烧。
钟天水大骇,圆润的手突然干瘪成爪,空气一顿,书院四周的冰雪消逝无踪,一团水汽蓦然出现在他手掌中,丝丝缕缕白雾升腾,堪堪抵住许镇病送回来的断剑。
“了不起”
“四弟果然不可以常理而度之。”
“这家伙,我喜欢”
了不起是二师兄的赞叹。
不以常理度之是大师兄的惊喜。
我喜欢的是三师姐,也只有三师姐会喜欢,因为她,从来都是最享受热闹。
极静的人,极动。
为一天地球数月冥思而静不是她的本心。
“公子好手段”钟天水眼睛微眯,知道他的人明白他这是动了真怒。
李易苍白着脸,勾动天地的原力被许镇病轻轻巧巧的夹断本就伤了他的元气,后有被许镇病蔚蓝的寒焰追击而来,要不是身后钟天水送来的玄力,恐怕他早也变成一粒粒飞扬的雪粒。
没有人明白当中的恐怖,除了身在其中的钟天水。
所以他发怒,怒到微眯双眼。
也没有人知道,钟天水微眯双眼不仅仅只是愤怒,而是包含谨慎和重视。
过往,即使面对大师兄他也没有这么冷静,因为他们相识百年,对对方都有十足的了解。
可,许镇病,凭空出现,这是两人第一次想见。
厉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厉害而并不让人知道。
通俗来讲,有的人叫这种为藏拙,还有的叫扮猪吃老虎。
许镇病没有藏拙的习惯,也不会扮猪吃老虎。
所以他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两指,怔怔发呆。
抬头发现钟天水衣袖上被断剑洞穿的空洞,再见他微眯的双眼。
许镇病突然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人畜无害温文尔雅的笑容。
“不好意思,不要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早就给你说了的,怎么就不问问我怪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