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能救嚒?”“难。”
苏苏的答复毫无迟疑,凤非雨明白要救云霄几无可能,实际上自苏苏眉间神色,他已心知结局,只是手足一场,实难承受。
“让他走得舒坦些吧。”文昊伤势较轻,尚已痛苦难当,凤非雨不敢想象,倘若云霄清醒,该是何等痛不欲生。
“我说‘难’,又没说一定救不成,你到隔壁帐中照看六将军吧。”见非雨神情黯然,苏苏揪心之余说了大话。
有道是话一出口,覆水难收,赶走了凤非雨,面对如此一个活死人,苏苏暗自咋舌,唯有死马当活马医,生死全凭造化。
日落西山,帐内逐渐暗了下来,文昊用过苏苏配解药后伤势渐好,凤非雨出帐登高望了望前方,继而来到苏苏帐中点灯。
苏苏甘冒对凤烨然食言之险试图救治云霄,她以身边现有的二十四种毒加铠甲之毒制成“药”,片刻前灌入云霄口中。
云霄体内又添这一股剧毒,三股毒在体内盘结纠缠,来回冲撞,噬骨穿肌,非雨点亮帐中油灯,恰在此时因剧痛,云霄痛醒。
“……”闻听低沉虚弱的呻吟声,凤非雨跨步上前,张口却是无言。
赵骥因中毒视力受损,眼前十分模糊,但十几年手足的气息令他清楚地明白身边是何人。
“咳咳——”一股黑血突然涌出口,凤非雨难掩痛心,眉峰骤然聚起,脱口唤了声“二哥”,赵骥心知已无多少时辰。
神仙不在,苏苏垂首轻叹:“他身子太虚,元气不足,扛不住三股毒相撞,我在帐外……”
苏苏出了帐,用意显然,即让凤非雨问清疑惑,事到如今,那个男人应当会吐真情吧。
“二哥,义父并不怪你,小王爷也未曾怨你,只想听你亲口道出苦衷,你——”
“五弟,苦衷与否,都不能抵我罪孽,既如此,何必再问,我今日下场属实罪有应得,咳咳——”
赵骥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十分艰难,凤非雨劝道:“若受人钳制,断不该担卖主求荣的罪名,二哥,我求你实言相告。”
“钳制”二字犹如针尖麦芒刺在赵骥心上,在这生不如死的痛苦边缘,多一分一毫都如巨石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