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姐姐和姐夫上午在府里,用过午膳后便回了权王府。说实话,姐姐离开王府的时候我还真是舍不得。不过想一想,马佳王府和权王府都在这京城之内,其实挺近的,而且每每逢年过节,我们也还是能见面的。想到这里我便又高兴了起来。
姐姐和姐夫走后,府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宁静。
这一天用过午膳后我坐在房里看书,等待着额娘过来。额娘说是请了个“神姑”来府上。因为她觉得我这大病了一场之后身体似是比以前虚了些。其实在我看来只是一些小事,只是大病过后没有那么快痊愈罢了。我告诉额娘说我并无大碍,再休养几天便好。可是额娘却一丝也不肯怠慢。
“格格,该喝药了。”不一会儿明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房来。
“明溪,你和明沫先出去吧。我过会儿等药凉一点了再自己喝,我喝完后叫你!”
“格格,我们知道您怕苦,可是福晋吩咐了,您一定要喝完。不然以后很容易落下病根的。您看您这次病了以后身体确实是比以往虚了些。身子可是要从小调理才好。”明沫一手端起药碗来,另一手拿着勺子不停地舀着碗里的药以此散热。
“好明溪!好明沫!两位好姐姐!这药实在是太苦了,我……”我乞求地望着她们,话还说完就被门外的声音给打断了。
“嫣儿!”
“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监督你啊!哈哈!你不会又想偷偷倒掉药吧?嫣儿,要知道良药苦口!”哥哥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明沫手里的药碗来。
“可是哥哥,我已经没事了。我都喝了这么久的药了,病早就好了!”天啊!谁可以救救我。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活了十五年的我只吃过两次中药!而且是吃一次吐一次的!那个苦味我是真的极不喜欢!
“嫣儿你这是在等额娘吗?”
“嗯。哥哥,待会儿要来府上的那个神姑究竟是什么人?”我顺势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听传言道她自幼就被父母丢弃,后来有一位野麻圣地出来的梭鄂族人因缘际会收养了她便把她带回了野麻圣地,此后她一直在野麻圣地长大。而这野麻圣地似乎也是一方怪地,关于那儿的传闻也是众说纷纭。但是不属于那方土地的人确实是从未有人进去过。总之呢,在外人看来那野麻圣地是极其神秘的。”
“哥哥那你清楚那野麻圣地么?你觉得真的有野麻圣地吗?”
“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听来的。”
“那哥哥你信那神姑吗?”
“这就不好说了。你这丫头是故意的吧?别岔开话题,快先喝药!”
“唉,我就是不想喝,这药太苦了。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好吗?我下次就一定不这样了。你就答应我吧!”
“不行!你不喝的话额娘又该唠叨了。再者,喝药可是为了你自个儿好,这小小年纪的就是要好生注意身体,免得以后调理都来不及。来……张开嘴巴,哥哥都亲自喂你了,赏个脸成么?妹妹?”
就在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股独特的香味——
特别的、奇妙的、淡淡清香的味道。可是这到底是什么香味?我却说不上来。
“贝勒爷,格格,福晋来了。”我刚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开嘴,明溪就从门口走了进来说道。语毕,只见额娘领着一个平民打扮的清装妇女走了进来。想来这陌生女人就是那个什么神姑吧。待额娘和那妇女进屋后,这香味愈发浓郁了。可奇怪的是,这浓郁的味道越是近就愈发显得清新香甜!
“额娘!”我从位置上站起给额娘福了福身子,哥哥也给额娘行了个礼。
“草民给贝勒爷、格格请安!”只见那妇女也毕恭毕敬地对着哥哥和我行礼。
“起来吧。”哥哥应了她后,她站直身子抬起头来,我这才能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这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一身平民清装打扮的妇女,面容还算是端庄整洁的。看起来倒不像是出来行骗的骗子。可是,我还真是不信有什么“神婆”“神姑”的。毕竟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
“铭儿,嫣儿,这位就是额素礼神姑。神姑在野麻圣地获取材料做成香囊,再亲手送到获取人手上,获取人便可以受到保佑、身体健康、驱除病痛。这个额素礼神姑一般是不出山的。听闻她已经十年没有再替人做香囊了。王爷也是托人费了好大功夫,几经周折才在这今儿个请来了额素礼神姑。”额娘简要地告诉了我这神姑来府里的事儿。
没想到这“请神姑”的事儿,我阿玛也参与了,心中又是一暖。
话说一开始听闻“神姑”,我还以为是那些装神弄鬼的,像电视里那些所谓的“法师”一样,到有钱人家的府里去施法,又是设坛点火又是摇铃的之类。
没想到这神姑竟然只是做香囊的。那她如果是为钱而来,何不开个香包坊?以额娘和哥哥的说话看来,她这香囊这么神秘,那她的香包坊一定红火,也就用不着到我们府上来行骗吧?照这样说来那我倒是愿意相信她不是为钱而来,也不是什么行骗之人。
不,确切的说是我相信那香囊的本事!因为如果真有他们口中的那座“很远很远的地方的的野麻圣地”的话,那么那些做香囊的材料应该就是从那圣地取来的。
既然是那是一方神秘的圣地,那么圣地上有些什么珍奇的药材、香料之类的东西也就不是怪事儿了。毕竟地方怪,那怪地上的东西怪也就不新奇了。
再说,我看这神姑的样子确实不像是骗子。
“嫣儿,额素礼神姑,你们都坐下慢慢聊吧。铭儿,你也进来吧。”额娘微笑着,一边拉着我的手往内室走去,一边请额素礼神姑进内室。正当我们众人围着我房间内室的圆桌都坐下后,明溪和明沫也都倒好了茶,毕恭毕敬地端到我们面前。我顺势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喝了一口水。再抬起头来时,发现额素礼神姑正打量着我。
“格格,请容许草民看看您的手相。右手就好。”那神姑看我也是正望向她,便轻声道。
不是吧?这时空也分“男左女右”么?我缓缓伸出手右手,手掌心朝上,自然地放在桌上。额素礼神姑的手也伸过来,拉起我的手来,只见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我,然后又盯了一会儿我的手心。最后,她缓缓伸出左手,用食指在我的手心处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字——
缘。
是个“缘”字!
“额素礼神姑,这个‘缘’字是什么意思?”哥哥也看出来这是个“缘”字了。我再看看额娘的表情,显然她也已经看出来了。
“福晋,贝勒爷,格格。请容许草民斗胆说说自己的愚见……”
“神姑,您请说。”额娘应道。
“依草民的拙见,格格这一生会有一段很好的姻缘。如果,格格把握住了,那日后将会成为无比尊贵的人。”
刚觉得她不像是装神弄鬼的骗子吧,这会儿就装起来啦!果然是骗……不对!要是她真是骗子的话应该是尽量地拍马屁,那又怎么会说自己的“好话”是“拙见”呢?那这不摆明是砸自己的台面么?如果她是怕她说出口的话不准,而招来麻烦的话,那也是大可不必的啊——
因为她只是说了“事情结果”,即我“把握机会”才会成为无比尊贵的人,而且她并没有说我“修得正果”的时间。而这个两个条件,就已给了她应对“话不灵验”足够的解释。
“神姑,您这是什么意思?”额娘等着这神姑的下文,可这额素礼神姑偏不接着往下说,额娘也等得有点儿急了。转头又看看哥哥,他也很着急的样子:“是啊,神姑,您倒是说说看。”
“福晋,请恕草民只能说到这儿了。草民也只看到这些。其他的,草民也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这额素礼神姑说的是真是假,她真的不知道了么?还是她故意买弄玄虚?
算了。这样的话还是随便听一听就好,不必太过于当真。太封建迷信了吧?就仅凭看我的面相和手相就能知道我的命运?太扯了,看相先生都是这样!兴许,她就是个骗子呢?只是装得高深一点罢?
“格格,这个香囊是草民特地为您准备的。这香囊只要您带了一个月,这香味便会成为您的体香,就算日后不再佩戴这香囊,也会真正由您自己散发出这种香味的体香。”这时,额素礼神姑拿出一个粉紫色的香囊,恭谨地递到我面前。
“哇!神姑,这香囊当真这么神奇?”这么神奇?不会是香笨之类的化学物质吧?或者是其他什么有害的化学物质?
我接过那香囊,凑近鼻子深吸一口气——
好好闻!这正是那股子特别的、奇妙的、淡淡清香的味道!我又细细闻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闻不出这到底是什么香味。
“额素礼神姑,这到底是什么香味?好独特啊!”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格格的话,这是紫苏银雪的香味。只有草民所在的那野麻峰圣地才有,而且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五十年开一花。每次花开两个月后便会凋谢。”
“此话当真?当真是五十年开一花?”之前我只在仙侠小说里看到过什么百年、千年开一花的珍奇药材、花朵,也不怎么相信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仙花”。
“是的。这紫苏银雪当真是五十年开一花。也就是说,现今这世上仅有这一朵紫苏银雪。不过草民原意把这世上唯一的花送给格格。”只见额素礼神姑微笑着答道。
“送给嫣儿?!”额娘似乎也很吃惊。
“是的。草民刚刚已经写给了格格一个‘缘’字,其实草民和格格今天的相遇也算是缘份了,所以草民愿意把这紫苏银雪送给格格。”额素礼神姑认真地说道。
不会吧?这么珍贵的东西真的送给我了?不收费?!她不会是真的认定了我将会有那一段美好的姻缘吧?算啦!她的想法我暂且不想。不知这花是否真的有她说的那么神奇呢?
其实我在潜意识里相信这花是真的很珍贵!这等好事儿今儿个竟然给我送上门来了。当初阿玛费尽心思、几经周折找来额素礼神姑也只是想让她给我个香囊。至于给这额素礼神姑的报酬,阿玛应该是不会太在意的。可是谁又想到,额素礼神姑竟会送这么珍贵的香囊给我!
暂且不管这紫苏银雪是否真有这么好的功效,就冲着这香囊的香味,我也要好生佩戴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