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宴会厅门口经过,千秋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小跑着来到了王永明跟前,她捂着肚子,眉头皱得厉害,“守卫长,我内急……能不能……”
王永明一瞧,千秋那副模样着实是内急得厉害,他没多想便答应了千秋的请求,只是提醒她“快去快回”。
千秋忙不迭的点头称是,随即转身一路小跑朝刚才路过宴会厅的那人追了过去。幸亏那人还没走出多远,绕过一条被绿荫包围的回廊,千秋便追上了那人,她在身后不断的挥手,“成隶之,你等等我!”
成隶之回头看到是千秋,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愣了一下,“千秋,怎么是你?”令他有些纳闷的是,今日是太子生辰,按道理说千秋作为一个普通的守卫,理应不会到此才对,宫中有那么多高等侍卫,哪里用得着一个守卫过来当值。
千秋笑着跑上前来,“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我都好几日没见着你了,御花园也没见你去,你也没来侍卫房找我,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呢!”不过如今她又亲眼见着了成隶之,之前的忧心自然也就一扫而空了。
“我……我这些天有些忙,一直……脱不开身,所以没时间去找你……”成隶之回答得吞吞吐吐,他自然不能告诉千秋自己是因为被父皇禁足所以无法出门的实情,他如今能出现在这里也是太子向父皇求情的结果。
“你也是在帮忙操持太子生辰宴吗?”千秋随口问道。
“嗯,”成隶之点点头,“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太子生辰宴的事,没有空闲的时间,”这几句倒是实话,“你今天一整日都会在永华宫吗?”成隶之问得小心翼翼,他有些害怕听到千秋的回答,若是肯定的答案的话,成隶之便不敢出现在宾客面前了,否则他的身份就暴露无遗了,他还不想这么快就被千秋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成隶之还是失望了,因为千秋笑着点了点头,“我运气太好了,袁大人居然叫我一个小小的守卫也过来参与到太子的生辰宴,我之前连想都不敢想呢!”千秋此刻高兴得很,一方面是因为在宴会厅见识了众多名家画作,另一方面则是终于又见到了成隶之。千秋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幅挂在宴会厅的《浮碧亭冬景》图,她便问道,“成隶之,之前我送你那幅画为何会出现在宴会听呀,周围都是名家画作,我那幅画好稚嫩,看起来有些突兀,我自己看着都觉得好生惭愧!”
“哦,”千秋不提成隶之差点都要将这件事忘记了,“前两****正在赏画时正好被太子见到了你的画作,他觉得你那幅图清新淡雅自成风格,便借去一用,后来才知晓他是想在宴会厅办一个画展,你那幅图也是其中一幅。”
原来还是太子要拿去展示的,不知为何,千秋越发惭愧了起来,“与周围的大家比起来,我还差得太远了,自知还不够资格……”千秋此时是又喜又羞。
“你不用担忧,”成隶之倒是坦然,“太子欣赏画作的眼光极高,一般的画都入不了他的眼,他能看上你的画是你的荣幸,你不必自寻烦恼的,再说了,你那幅画很好,我相信今日过来的宾客都会对你的画作印象深刻的。”
“可是……”
正在此时,几个抬着礼盒的太监从回廊边经过,成隶之一把将千秋拽到了绿荫暗处,抬指示意她暂时噤声,等太监绕过了回廊两人才站回了原处。
“我现在还急着回宴会厅,本有许多话想说的,不过现在没什么时间了,”千秋还得回宴会厅当值,借机出来之前守卫长王永明还一再提醒她要早去早回,在外面呆太久肯定会被王永明怀疑,千秋挥手同成隶之作别,“我今日一整天都在宴会厅里,若是你有空的话,可以来宴会厅里看一看!”
望着千秋离去的背影,成隶之却站在原地发着呆。刚才回头看到呼唤他的人是千秋的时候,心中那突来的喜悦骗不了人,他心底似乎真的越来越在乎千秋了,可是,他却不能。千秋同他一样都是男子,父皇本就因此严厉的责罚过他了,若是他继续与千秋亲近的话,他恐怕自己会愈发的不由自主。若是被父皇知晓了千秋的存在,恐怕会对千秋不利。
一片落叶打着旋儿坠落,成隶之不自觉的伸出右手,那片叶子便落在了他的掌心。那是一片绿色的叶子,可是叶柄处已经枯萎了,尽管叶片还是绿意盎然,但叶柄已经无法承受,于是,它还是坠落了。
成隶之微微叹了口气,如今他唯一能做的,或许便是疏远千秋了。
“隶之,怎么在这儿发着呆呢?”太子成宥之远远的走了过来,随意在回廊上坐了下来。
“皇兄,你来了……”
成宥之看出了成隶之的心不在焉,“你怎么了,晨间还见你神清气爽的,怎么才几个时辰就变得没精打采的!”
“皇兄,今晚我恐怕不能出席生辰宴了……”
“哦,”成宥之淡然一笑,很快便猜透了皇弟的心思,“你是不是刚才已经见过千秋了?”
“皇兄,你怎么知道的!”成隶之惊讶不已,“难道……”
成宥之笑着点了点头,“正是,看你们许久没见面了,所以特意安排她来安庆宫,我也只是想让你们见一面而已,并无它意,若你今晚不愿出面的话,父皇那边我会同他说的。”
对于皇兄的安排,成隶之是高兴的,毕竟,他已经许久不见千秋,这段时日他被父皇禁足也没有办法单独同她会面,如今能在安庆宫见上一面倒也好,只是,以后成隶之要尽量疏远千秋了,若是能不见,就尽量不见了罢,这样或许对谁都好。
“皇兄,你说今夜父皇过来看到安庆宫的布置会不会吓一跳?”成隶之转了话题。
成宥之呵呵一笑,“或许吧,不过,既然这次生辰宴父皇交由我自己全权负责,那么,我自然要做出自己的风格,若是千篇一律的话,交由谁负责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