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之,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没陪父皇去狩猎吗?”大安朝太子成宥之推开书房门,却发现皇弟成隶之坐在里面,手里捧着一幅画看得入迷。
成隶之摇头,“二皇兄去了,你不也没去吗?”
成宥之淡淡一笑,“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那些。”他说完便捧起一本书坐在旁边安静的看了起来,当他看累了打算出去走走的时候,却发现成隶之还捧着那幅画。成宥之不免好奇,“隶之,什么画能让你如此着迷?”
“正好,皇兄你也过来看看,我认认真真的看了许久,还是没找到这两幅画有什么区别!”成隶之招呼皇兄过去赏画。
成宥之踱步过去一看,发现了两幅一模一样的画,一幅展开置于书桌上,另一幅则被成隶之捧在手中。
“百川先生,你快看看这两幅画是不是几乎一样,根本分辨不出真伪!”成隶之故意叫出皇兄不为人知的称号。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堂堂大安朝太子成宥之居然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画家——百川先生!
成宥之曲起手指轻轻敲打着书桌,“在宫里,你还是不要这样叫吧!”语气虽轻,但却不容忍拒绝。他不想更多人知道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成隶之笑着拍拍胸脯,“皇兄,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泄露你的身份的,我敢保证,这世间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你就是那百川先生!”
成宥之拿起桌上那幅画看了一眼便放了下来,“这幅画是我画的,”说完他又接过成隶之手里那幅画看了一眼,“这幅画不是我画的!”
成隶之惊讶得目瞪口呆,“皇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为何我分辨不出,在我看来,这两幅画一点区别都没有,绝对是一模一样的!”
成宥之淡淡一笑,“我敢保证画这幅画的人从来没有去过忘忧谷。”
成隶之更是惊讶到不行,“皇兄你连这个都可以看出来?你说得对,他从来都没有去过忘忧谷,他可能连京城都没有出过呢!这幅画只是他照着你的画临摹的而已。”
“哦,”成宥之感觉好奇,“他是谁?”他一边说一边欣赏着手中的画作。虽然他自己便是百川先生本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临摹得很像,几乎有五六分相似了,但他却只是画相似而已,神则不似,画得再好也无用。而且,他不喜欢看到别人模仿他的画作!非常不喜欢!尤其是他在看到画作之后还光明正大的署着“百川先生”四个字的时候,无名怒火更是冒上心头!
成隶之却不知道此时皇兄心中所想,他笑着从皇兄手中接过画来,他将千秋的事情一一告知:“这是我在民间认识的一个朋友画的,他在京城的市集上摆了一个画摊,现在就以卖画维生。”
成宥之指指手中的画卷,“那他卖的就是这些画吗?”
成隶之笑着点头,他站起身来拍拍皇兄的肩膀,“其实说到底,你应该算是他的大恩人了!改天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他,他在绘画上绝对有过人的天赋,你们两个到时候可以互相切磋切磋!”
成宥之淡然一笑,一丝愤怒从眼神中一闪而过。
次日,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千秋带着昨夜刚赶出来的画卷来到了市集中。多亏了成隶之时常带一些画卷来让她临摹,否则以她的阅历,哪里能画得出那么多的山川美景。
现在千秋已经小有名气了,只要她把画一摆出来,立马就有许多人围上来驻足观赏。尽管许多人都只是看看,但千秋却已经觉得很满足了,至少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欣赏她的画作了,尽管他们都不知道那些画是出自她的笔下。
“大家都来看看吧!百川先生画作,只需五两!所有画都只此一幅,错过了就再也买不到了!”千秋热情的招呼大家,耐心的将画一幅幅摊开展示给围观的群众。
“这些真的是百川先生画的吗?”一个有些冷漠的声音传入了千秋的耳中,千秋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她以前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千秋忙不迭的点头,“是的,这几幅都是百川先生最新的画作!”谎话说多了之后便也成真,千秋连心虚的感觉都没有了,只是当她抬头看到男子那尖锐的眼神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起了一个小疙瘩。
“你撒谎!”男子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画卷摔在画摊上,眼神也变得越发的凌厉,“这根本就不是百川先生画的!”
被男子这么一吼、一摔,周围的群众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放下手中的画卷,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接着一个个的转身离开。
千秋想要拦住他们,“你们别走啊,你们别听他的,这些真的都是百川先生画的,你们再看看啊,喂……”
千秋的呼唤不起任何作用,所有围观的群众都走开了,只剩下刚才那个戳穿他的男子还站在画摊边,他正狠狠的瞪着千秋。
霎时间,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中忽然起了阴霾,远方的天空还隐隐传来闷雷的声响,天色也黯淡了下来,看起来灰蒙蒙的一片。
几个路人从街上奔走而过,口中不断的朝四周的人群呼喊:“打雷咯,下雨咯,收摊咯!打雷咯,下雨咯,收摊咯!”
男子还瞪着千秋,千秋也不甘示弱,仰着头也回瞪过去,心中还暗暗轻哼了几声:你比我高了不起啊,我瞪起来眼睛比你大!
终于,还是男子将四眼相瞪的沉寂打破,他语气冰冷的开口:“你为何要卖假画?”
千秋不愿意承认,“谁说我卖假画啦!这真的是百川先生本人亲自画的,敢问这世上还有谁能画得出这样美丽的风景!”
要千秋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承认她卖假画是万万不能的,她可是要靠卖画维持生计的,家里还有大大小小七个弟弟妹妹在等着她养活呢,若她承认了,岂不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以后还会有谁来买她的画呀?这么愚蠢的事情,她是万万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