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待众人声音有所减弱,这才道:“水闸?那开启水闸的阀门可曾寻到?或是别的什么机关之类的物事?”
任非凡摇头道:“无法潜到底部,再加目不能视,别的一样都找不见。”他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吵杂声,已有数人站起,纷纷请缨想要自告奋勇前去查探一番,看到逃生的曙光,众人兴奋得连那水底的凶物也无所畏惧了。
吴长号咳了几声,止住众人吵杂之声,道:“就你们那三脚猫的水性,也想从那深不见底的水池里寻出机关来?别说那还在水底活蹦乱跳的凶物,就是那冷彻入骨的冰水,冻也得冻死你们,一群不知死活的兔崽子!”吴家村民被他抢白一顿,没人再敢出声。
任非凡听出吴长号话语声中似乎并不怎么着急,心中一动,难不成这老家伙已有了什么主意?当下笑问道:“老爷子可有了好的计较?”
吴长号呵呵笑了几声,应道:“倒也不是什么好主意,说出来兴许你们也认为是个馊主意?”
任非凡道:“老爷子但说无妨,大伙儿帮着瞧瞧,若真是馊主意不采纳就是了,眼下情势,那是步步惊心,还需得大伙集思广益,个个都动一番脑子,甭管什么正理歪理,尽管说出来!”
吴长号又是笑了一阵,才缓缓道:“老朽想着,能不能再开一次那个机关?”他这话一出,众人皆惊,方才水淹暗道,何其惊心动魄,差点没了性命,如今还想再来一次?
任非凡也是愕然半响,才喃喃道:“您老意思是,重新放水进入暗道之中?”
吴长号不应,黑暗中瞧不到他的神情,但想着也是默认了。
只听得老者一拍手掌,“啪啪”两声中已是开口道:“老夫明白意思了,将水放入暗道之中,势必使得外边水位下降,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容易下到水底查探?就算此计失败,有了第一次经验,再将它合上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只是二字之后,良久便无下文。
但众人都知他话里所指,下水底探查,到处黑漆麻乌的,使人如同睁眼瞎,而且还得提防水底凶物的袭击,那过程定然不短,众人泡在暗道水中,无处着力,仅靠耐力支撑,能不能持久可就成了问题了,何况还有两个伤者。
此着实在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是酿成开闸的机关探查不到,却是使得人人溺毙水中的惨祸。
人人沉默无声,彼此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沉重而又急促,个个心中权衡起此举的利弊来,越想越是惊心胆寒,该是如何下决定,谁心里也没个底。
老者将那金棺重新扛起,行到那机关前,将金棺挨着石墙竖起,沉声道:“一会水淹进来后,将这女娃娃放到棺顶上,两人分两边照顾她,只要能保持头部露在水面之上,便可无事,至于这吴瘸子,只是暂时晕厥而已,经过冷水一泡,还能清醒过来,也不必须担忧他的安危,老夫的孙女,就由老夫一人照顾即可。”他这么一说,自然是同意了吴长号的建议,三言两语间,便已是有条不紊的将几名伤患安排妥当。
至于其他人能否捱过此劫,就得看那探查水底之人的速度与运气了,若是他运气好寻得快,众人就少遭些活罪,若是寻得慢,那就看众人各自的造化了。
所以,下水中探查之人的肩上担子,可谓重之又重,重到身系墓中诸人的身家性命之上。本来这应是任非凡当仁不让的事情,但他方才几番下水,体力消耗过大,如今全身尚在不停的颤抖着,体力未曾完全恢复过来,还能不能胜任该重担就很难说了,所以此个人选,需得好好斟酌一番,丝毫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