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指着那道伤口,道:“从伤口裂开的程度,角度以及力度上,清楚的看出,这人在被杀之前,根本毫无防范之态,所以这刀才会进得如此准确,如此顺利,近距离一刀致命。”
他停顿少顷,又自接道:“因为但凡像此等身经百战的高手,若是对你有了防范之心,你想在此近距离内对其造成致命伤害,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出刀的这人,功力也是高得惊人,才能在他要杀之人生出警兆之前,一击必杀,手法准、狠、快。”
姑娘似有所悟,沉思片刻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属下如此呢?难道就为了给那陵墓中的主子殉葬而已?用五品官殉葬,而且不止一个,这手笔可真够豪阔的。”
老者摇摇头,轻言道:“等阿公再捉几只来瞧瞧,是否都与这尸一般模样,若都是如此,这里边的玄机可就真不得了了。”言毕又似自言自语道:“这陵墓内,若不是葬着吴三桂,又该葬着谁呢?若不是吴三桂,还有谁能够拥有对朝廷命官的生杀大权?能让朝廷命官陪自己殉葬?”
姑娘也跟着摇头,一脸的茫然道:“史书上记载,吴三桂明明不是死在此处的嘛,可他的家将怎么会在此地殉葬呢?”
祖孙俩对视半响,皆同声叹了口气,真是打破脑袋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色又已是入夜,四周山头皆是黑茫茫一片,瞧不清分毫,只是黑夜之中,不时传来死物的阴嚎之声。
众人早就刨土而出,席地而坐,待用过干粮,稍稍填饱肚子,想到一过子时,便是阴气最浓之时,到时这满山死物便会重新来袭,个个是一心死灰,无人有心说话。
空地上人数虽多,却是人人低头,各想心事,唯闻阵阵风声从头上呼啸而过,周边鬼哭尸啸,天地间呈现一片萧瑟之意。
老者眼见大伙情绪低落,从地中站起高声喊道:“拆房,聚柴,生火!”
众人听他无头无脑蹦出这么几句话来,皆眼望着他呆呆不明其意。
吴长号快步奔到老者身侧,赔笑道:“老哥,你不是说为免引起山上尸人注意,动静是闹出越小越好,如今又要大张旗鼓的说什么拆房,聚柴,生火?我可给你闹得一头雾水,全糊里糊涂了。”
老者瞪了他一眼,道:“我说动静要小,是指白日而言,现今已是入夜,就算你不声不吭,尸人一样还会大举进犯,还不如生起火来,大伙儿暖暖身子骨再说。”
任非凡就在老者身旁,他知道老者此举必有其用意,绝不会像他说的这般只是为了取暖而已。
吴长号还想再说,任非凡早把他拖到一边,打了个眼色,低声道:“老爷子,还是照办去吧,如今离子时尚有一段距离,动作赶得快的话还来得及聚起一堆木柴来。”
吴长号将信将疑,又回头望了望那老者,欲言又止,任非凡轻拍了拍他肩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色。
吴长号无法,只得行到众人间,大声吩咐了下去,众人虽是不明何意,但既然族长也如此说了,个个是万般无奈,只得领命而去,转眼散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