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面无表情,盯着向前来的吴长号一言不发,就似听不到任非凡的话语一般。
吴长号来到二人身前,不时望向那祠堂,搓手半响,又不知从何说起,几番欲言又止。
瞧着他那尴尬模样,任非凡正要开口打打圆场,却听得远处一女声喊道:“阿公!”一条纤细的身影从村里现出,往这边奔来,正是那姑娘。
她一奔到老者身前,便一把扑入老者怀里,抽泣起来。
老者呵呵笑着,轻拍其肩,轻言安慰。
任非凡瞧她面容有些憔悴,定是担心她阿公安危,是以一夜不睡所致。瞧着这姑娘委屈的模样,任非凡竟不知怎么的,也有些隐隐心疼起来,真有种伸出手去轻抚其发,软言慰藉的想法。
想不到手才刚动了动,那姑娘突然转过身来,面上仍带着泪痕,唰的一下从腰间已是拔出一把短刃,架到任非凡脖子之上,声色俱厉道:“你敢动下试试,本姑娘立马在你脖子上捅个窟窿。”
其实按这姑娘的身手,并不算很快,任非凡大有机会避开。但他实在料不到,这姑娘突然之间便是挥刀相向,事先毫无半点预兆,仓促之间,两者离得又近,他根本避让不开。
任非凡面上略显出一丝苦笑之意,这姑娘当真厉害,不但当面可以读懂人心,想不到侧对着人不用拿眼相瞧,也能感应到别人的内心活动来,当下心中不敢有丝毫杂念,否则惹她恼怒起来,手再往里半寸,真的就在自己脖子上留下一要命的窟窿了。
老者笑眯眯的伸手过来,将那姑娘的手拉了回去,笑骂道:“小丫头片子,没规没距,怎么胡乱动刀子呢?”
姑娘气哼哼道:“他……他……”连说几个他,后边却再也说不出来,面上绯红一片,更是娇态逼人,任非凡已是瞧得有些痴了。
瞧到他盯着自己那幅色迷迷的模样,那姑娘更不乐意了,手中之刀又要扬起,这次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老者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好了,好了,阿公都知道,别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惹来旁人笑话。”
那姑娘这才满面怒容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子,背对着任非凡,望着天边不再出声。她知道有阿公在场,自己也根本无法出手,索性对任非凡不理不睬,来个眼不见心还净。
给这姑娘一打岔,任非凡想和吴长号打圆场的话自然已是说不起来,而吴长号更是支支吾吾,嘴唇蠕动良久,也想不起自己该说何话才是合适的?
倒是那老者已自说道:“老夫抓了只尸物,无处可放,就斗胆擅自做主,暂时将它寄放到你们吴家祠堂中,祠堂本是极阴之处,正是适合存放此类凶物的所在。”言毕凑近吴长号,笑得有些邪乎,压低着声问道:“吴村长,你不会怪罪吧?”
吴长号从袖中掏出一面手绢,不停擦拭面上冷汗,面上却干笑道:“不碍事,不碍事。”说着又偷眼瞧了祠堂内几眼。
说白了,放个凶物在自家祠堂中,这种对老祖宗不尊不敬的做法,他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可如今非常时刻,这老头身手惊人,真能降妖灭魔,自己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还要指望着他救村里人一命,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也只能咽着忍着,陪着笑脸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