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等人离开了,笙儿自己反倒过来了,哈哈笑着,坐在了毛氏跟前,一把拽过毛氏手里的夹袄,笑的有些嘲讽的说,“我看看,这袄做的到底有多好。嗯!还真的很好,只是六婶啊!蓉儿姐姐有必要穿的这么漂亮吗?她不是已经决定一辈子不嫁,做老寡妇了吗?穿这么漂亮给谁看?不是惹事吗?”说着,一把扔回夹袄,夹袄不偏不倚,正好搭在了毛氏的脸上。
毛氏气的脸都绿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蓉儿叹息,她这个娘啊,还是不行,换做三婶,早就动手打了。在穆加,晚辈没礼貌,长辈打了也没什么,大伯大娘和几个婶婶都是这么对待她和馨儿的。娘不动手,那就只能靠她了。
蓉儿还没动手,馨儿已经气呼呼的过去,推了笙儿一把说,“你还是过去吧!”可是笙儿长的高大,她没能推动。
蓉儿本以为,笙儿又要和馨儿干仗了,正准备给馨儿帮忙呢,哪知今天的笙儿心情实在是好,一点都不生气。
馨儿又说,“笙儿,有什么炫耀的,就快点吧!炫耀完了就走!”
这次笙儿生气了,往馨儿跟前凑了两步,黑着脸就要动手,蓉儿大步的走过来,挡在了馨儿前面,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冷冷的笑着,笙儿便呵呵笑着后退了几步。
蓉儿也微微笑着,往前走了几步,从笙儿旁边走过去,过去的时候,也学着她撞馨儿的样子撞了笙儿一下。
就算蓉儿现在胖大了许多,但那只是跟以前那个瘦小的她比,和笙儿比,她还是显得瘦弱,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撞的笙儿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肩膀呲牙咧嘴的。
“蓉儿,你打人?”笙儿是个不吃亏的人,就算她今天心情很好,也受不了这个。
“我哪有啊?”蓉儿一脸的无辜,“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和你撞馨儿的时候一样啊。”
笙儿气急反笑了,“怎么着?蓉儿,今天不痛快啊?哈哈哈!我今天可是很高兴!哇咔咔!”
玉儿便不失时机的讨好的问笙儿,“十四姐姐,陶涛表哥真的是来和你提亲的?你头上这钗真的是姑奶奶给的?”
一听这个,蓉儿等三人俱都脸色一边,由其是毛氏,身体都有些打颤了。
蓉儿怕再这样下去,毛氏会气出病来,只能下逐客令。不过她的逐客令吓得有趣,不是请笙儿出去,而是请笙儿坐下,还又要过去扶笙儿。笙儿感觉出蓉儿气场不对,再加上有了之前的教训,哪敢让蓉儿扶啊?赶紧告辞,却说什么,“蓉儿姐姐,你说得对,以后我不是你妹妹,是你嫂子了!居然赶我走!好!走就走!谁稀罕在你们这里啊?”
蓉儿无力和笙儿斗嘴,沉默不语。
笙儿带着玉儿嬉笑着,追逐着,跑了出去。
笙儿走后,就是蓉儿也感觉有点疲软,走到床边坐了下去,毛氏和馨儿直接就哭了。
陶涛和笙儿提亲了?这怎么可能?三年前他们才刚刚不要了蓉儿,如今又和蓉儿的堂妹妹提亲,他们这是置她们于何地啊?
要说笙儿,虽然德行不好,可是长相很不错,丰腴妖娆,换做现代,那就是性感美女,大苏朝虽然没有性感一词,但也不流行病态瘦弱之美,男子以高大魁梧,英俊为美;女子以高大丰腴,白嫩为美。
按照这个标准,陶涛若不是长的太漂亮,超乎寻常,且身材高大,性格硬朗,是不能称为美的,反而会被人笑做‘不像男人’;而笙儿,是绝对的美女。
或许,姑奶奶真的看上笙儿了。那陶涛呢?应该也能看得上吧?蓉儿已经彻底确定,当年陶涛之所以和她退婚,是因为看上了刺史家的女儿,只是一直有所犹豫,当她毁容之后便下定了决心而已。
后来,刺史家的女儿不知怎么的,远嫁了,陶涛便一直没有再定亲。
如今,三叔家生意兴隆,倒是陶家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他们两家可谓门当户对。
只是,蓉儿实在不知道,这个笙儿是个什么胎,有时候脸皮那个厚,那个张狂,说出来的话,让她这个穿越者都自愧不如,有时候都怀疑,笙儿也是个穿越者。
这样的女孩在大苏朝不是被视作品德不好吗?为什么陶涛那么挑剔的人会和她提亲?钱!还是因为钱和利益啊!品德再怎么重要,也比不过这两样吧?
蓉儿满不在乎的一笑,“门当户对你懂吗?”
“娘,不如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蓉儿忽然说,这几年她们攒的钱不少了,再加上猪羊等物,也能换一大笔钱,够远走他乡,离开穆家的势力范围,重新置办产业了。
“走?往哪里走?天底下都是一样的,我们没有一个男人顶门立户,走到哪里都受人欺负。”
这些年,蓉儿没少和毛氏说离开这里的话,可毛氏始终是这句话。蓉儿知道,毛氏其实是在等丈夫,怕她们走了,丈夫一旦回家,会找不到她们。
毛氏和穆六有一点和她前世的父母不同,同样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她前世的父母亲没有感情,完全不是一路人,就算过在一起只怕也不幸福,可是毛氏和丈夫是有着深厚感情的。
听毛氏偶尔透露的信息,她那从未见过面的父亲高大魁梧,天生神力,有胆有识,正义凛然,颇有英雄气概,在毛氏的心里,他是最好的大丈夫。
馨儿也不愿走,她也想等爹。
蓉儿看了一眼床对面的箱子,想到了箱子里那把宝剑,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她那个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发达了,还是死了?或者是先发达,然后死了?是死是活,怎么没个信呢?
毛氏歪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现在怎么办?你姑奶奶来了,我们要不要去见她?”
蓉儿说,“她做出这种事,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就不要去看她了,但是我得去一趟。”
“好。你去吧。”毛氏凄苦的说。
蓉儿便下床,穿上鞋就走。可是她的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另一只脚还没有出去呢,就停住了。大地好像在震颤,还有这什么声音啊?好像在东南方向,隐隐绰绰,如呼啸的洪水,似低沉的滚雷。
地震了?不像啊!哪有这么轻微的地震?
馨儿和毛氏也听见了,三个人面面相觑,都问,“什么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毛氏和馨儿害怕起来,古人对于一些无法接受的事情,总爱往鬼啊,神啊的上面去想,就像现在的人遇见稀奇古怪的事情喜欢和外星人挂钩一样。
蓉儿问,“不会是山洪吧?”
毛氏说,“山洪?又没有下雨。”
“若是上游下雨了呢?”
听蓉儿这么说,毛氏和馨儿都稍微松了口气。
“我出去打听一下吧。”蓉儿把另一条腿也迈出了门槛。
到了外院门口,蓉儿停下了脚步,看向院子里的羊圈和猪圈,她们现在已经有二百只羊,五十头猪了。羊全部是放养,只有即将产羔的母羊会加一些精饲料催奶,猪虽然是家养,可是有一半的食物也是草料。傻姐儿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猪割草,即简单,又可以放风,只是出点力气而已。
如果把这些羊,猪,鸡买了,又是一大笔钱。
傻姐儿估计又去割草了,不在外院,那奇怪的声音还在继续,蓉儿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拉打开了院门,正要往外走,却发现院外有一人,身长八尺,(用现代的尺度,身高足有一米八以上)身穿宝蓝色的缎袍,腰系刺绣镶宝的玉带,修眉长眼,面如冠玉,唇如涂脂,身材略显消瘦,但腰身硬朗。
居然是陶涛,他又长高了!也长壮了,皮肤不如三年前细嫩,五官也不似三年前清秀,但却更加的像个美男子了。
看见蓉儿,陶涛愣了一下,看了蓉儿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