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曼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手机通讯录上“Y“开头的子目录中没有“杨畅”两个字,“C”开头的字母列表中也没有“畅”字,她记得自己有过刻意的把他的名字更成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字眼,那到底是个什么字呢?她当初是怎样用文字去表达藏在心底里的那个人呢?陈曼想不起来,她只好从几百个电话号码中一个一个的去寻找。
是“他”!
“他”在现实生活中代表着无数个无关紧要的人,并不是最亲切的称呼,可是,全世界都不及一个“他”。
陈曼拨通了这个暧昧的称呼,电话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没有太多的惊喜。
“怎么啦?”杨畅的声音。
“我,你......”陈曼想让杨畅先说,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对于现状的认知与别人到底相差了多少。
“你过得好吗?”杨畅像背台词一样的说。
陈曼的心里有些冷冷的,她失望,她有太多的期待顿时落空。她期望听到的话,他没打算说,就连他的关心也不过用的是对待路人、对待任何一个陌生人的口吻,礼貌而机械。
“没事,再见!”陈曼怕自己会失控,怕自己会讲出任性而无脑的话,怕她的失望跌落到更深的谷底。她与他说再见。
“聊聊呗!闫鑫对你怎么样?”杨畅匆匆接过话。
“哦。”陈曼说
“你们应该赶紧生个孩子,别老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只顾着自己玩。”杨畅依然机械的说,他今天讲过的话里,没有哪一句是有一丁点儿创意的,他应该也是每天对着身边或亲或疏的朋友都讲着这同样的、重复的话吧。
陈曼不想听,她原本多想亲耳听听他的声音,听他对着她窃窃私语,听他讲那些专属她的永远不会对别人讲的话。
关于他,其实,若没有回到现实中,反而更幸福一些,在虚幻的世界里,他是她唯一的主角,他只为她一个人存在。而活生生的现实里,仅有这些无聊的对话、冷漠的内心以及被生活压力踩在脚底下的浪漫。
“曼!”我买了鱼,快拿去放冰箱里,晚上让咱妈烧了给你补补身体。闫鑫出现在陈曼短距离的视线中。他留着不长不短的胡子,刚刚好应该剃了又还没有剃,他带着长方形镜片的黑框眼镜,他的脸部轮廓有一点点儿圆,他的唇形和唇色应该是五官中最标致突出的地方,如果,他能刮掉胡渣,摘下四百度的眼镜,如果他肯好好儿的理个发,其实他也是个招人喜欢的男神。
“老公?”陈曼望着他喊了一声,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事实的真相。她想不起来在他们的那场婚礼中,新娘是否心甘情愿,是否真的快乐。
“傻丫头!快进屋。”闫鑫一脸的微笑,脸上微微堆起的小肉肉让整个面部看起来阳光而正派。
晚上,闫鑫在隔壁房间倒头就睡,陈曼与母亲挤在一张床上,母亲说,闫鑫工作压力大,公司规定每个人每月要完成六十万的业绩,他是公司的元老,不能输给新人,晚上睡得早,早上起得早。
去看看他,见过之后,也许就不会留恋。陈曼在马翠那里要了杨畅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