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畅怀着对陈曼的思念,踩着沉重的脚步,一路上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其他的一切景物、色彩都不入他的眼里,他想象着和陈曼之间有过的点点滴滴,画面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扎着辫子的可爱小女孩,那个时候,她是他的初恋,也是单恋,陈曼没心没肺的样子,越是对杨畅百般忽视,越是让杨畅喜欢她到发狂。
途中想了很多,不知不觉,杨畅来到了目的地,站在现实面前,他几乎崩溃,这么多天以来,杨畅总是不相信陈曼已经离开,然而眼前白色的墓碑,墓碑上丛生的杂草,让这个男人顿时模糊了双眼,心也狠狠的痛了起来。
他放下手中红色的一对小花,轻轻地跪倒在坟墓的中央,泪水在此刻间再也止不住,像坏掉的水泵,从源头那里倾泻了出来。他一边抚摸墓碑上的尘埃,一边抹着泪水,好看的脸上多出了几道深深的泥巴印子。
陈曼作为观世音大士普度的一颗小草,它也深深感受到了男子的心伤,然而,它在感动之余,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小草默默的在风里摇晃着小脑袋,与世无争的静默着。
陈曼想回去,却回不到畅的身边,杨畅想要抓住心爱的人,也同样不知将双手伸向何处,怀抱向谁张开。
在同一个世界里同时存在的两人似乎已经无缘再有任何的瓜葛。
杨畅怀着空落落的心情走了,寂寞的背影晃荡在坡谷里看上去竞有些蹒跚。陈曼见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拼命的摇晃身体喊出来,却只听坡谷沙沙响,杨畅回头看了看,继续返往嘈杂的市区。
杨畅回家以后开始作画,陈曼出事以后,他第一次拿起画笔,他调好色彩斑斓的水彩颜料,准备挥笔却发现脑袋空空的,什么也画不出来,杨畅非常沮丧的坐在地上,想到自己给陈露的父亲陈兴隆的承诺,于是再一次给自己打气,可是画出来的画色彩暗淡,毫无生气,自己看了都觉得讨厌。
他画一张撕一张,又画一张,再撕一张,几个小时过去了,揉成团状的纸屑滚得到处都是,留下的只有满地的狼藉。
此时此刻,杨畅非常的痛恨自己的手、痛恨手中的画笔,恨这些不争气的颜料,他终于决定暂时丢开这一切,勾起篮球向门外走去。
秋天的夜晚来的快,门外黑漆漆的一片,刚刚作画忘了看时间,杨畅正犹豫着天黑了还要不要出去打球,这时,手机响了,是秦欢打来的。
“在哪里?”秦欢干脆的说.
“家门口”杨畅说
“哪个家?陈露家还是你父母家?”
“我现在一个人住,在贝岗路13号。”杨畅也期待与朋友聚一聚,于是向他们说明了自己非常自由的现状。
“要不要晚上去理工大学打篮球?”秦欢问道
“也好,那就在理工大外面的妙口宵夜见,那里的饺子特别好吃,咱吃饱了再拼。”杨畅提议说
秦欢当然乐意,因为每次吃饭,杨畅都会请客,在钱财方面,杨畅特别的仗义。
和秦欢通完电话,杨畅的心里轻松了许多,很久没有和他的朋友们聊天,这才感觉到,他们对他是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