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幽寂的山谷中。
“寂儿啊,为师把我能教的都教给你啦,今天你就带着你的小师哥下山去吧。”洛老神医一脸不舍的说道,还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师傅。”此时的夏寂倒是真有点儿不舍了,她咬咬唇,轻声说道:“那……我去给师傅您做最后一顿饭吧。”
说罢,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夏寂抬头看着耀眼的太阳,金黄的,刺目的,但又带着温暖的。
不知怎么的,夏寂的眼角滑出几滴泪,那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五彩的光。如钻石一样,耀眼夺目……
一定是阳光太刺眼了,对吧,一定是……夏寂擦干眼角的泪水,走进熟悉的小厨房。
就让我好好的为您做这最后一顿饭吧。
……
窗外的阳光懒洋洋的趴在窗台上,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
窗内的少女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
“滋啦,滋啦”少女手中的锅铲快速的翻动着,食物的香气渐渐地散发了出来。
“呜呜”一阵轻微的低吟从窗台处响起。
“灵儿别急,马上就能吃啦。”夏寂微微一笑。
“呜呜”小小的东西叫了声,晃了晃大大的尾巴,似是听懂了似的。
木制的窗台上趴着一只小小的动物,粉嫩的,水润的鼻头,圆溜溜的,略有些泛紫的眼睛里闪动着灵动的光亮。
尖尖的,毛绒绒的小耳朵,雪白的,纤尘不染的柔顺毛发,大大的,蓬松的漂亮尾巴。
这是一只漂亮至极的灵狐,它是夏寂在十岁时偶然在山里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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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夜凉如水,小虫伏在地上不停的鸣叫。
一抹小小的身影渐渐走近,一只嫩白的小手拨开重重地灌木。
“呜呜,呜呜”突然传来的细微响声吓了小女孩一跳,小女孩轻轻地抚了抚骤然惊起鸡皮疙瘩的胳膊。
“呜呜,呜呜……”细微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响起。
小女孩儿屏住呼吸,轻轻的向响声传出的方向走去。
拨开眼前低低的小树枝,小女孩儿看见一团小小的粉色的肉球缩在草丛间,小女孩深呼一口气,慢慢的走进了草丛里,蹲了下来。
小小的肉团好像感到了身边的温暖,向小女孩的腿上蹭去。
“呜呜”小肉团发出撒娇般的低吟。
小女孩好奇的抱起小肉团,小小的,软软的,犹如新生儿一般的触感令小女孩爱不释手。
将小肉团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小女孩儿又转身沿着来的路慢慢地走出了小树林。
“乖乖,我带你回家……”隐隐的,一阵虚无飘渺的声音自林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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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可以吃啦!”夏寂端上最后一道菜,轻轻的叫道。
金黄的阳光从窗口洒进,落满了一室的柔和,身着朴素白衣的少女就坐在那一地的温暖中,甜甜的笑着。
明媚的阳光给少女镀上了一层淡金的光圈,于是,少女那动人的眉眼便融化在了那层光圈之中,依稀可见,但却看不真切。
少女的怀中还窝着一只懒懒的白狐,那白狐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乎与少女雪白的衣裳融为了一体。
洛老神医刚一进屋便看见了这一幅景象。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八年前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暖暖的,柔柔的。
他从那时便喜欢上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吧,于是,他故意上钩,只为了见见她狡黠的小模样;于是,他放纵她在他的身上下各种各样无伤大雅的毒;于是,他将他一生的心血全部教给她。
他,是真心的喜欢她,疼爱她的吧。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孙女。
虽然,他从未叫过自己爷爷。
不知怎么的,洛老神医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
他抬手,手指轻轻的放在眼下,一滴晶莹的琥珀便顺着手指跌入了衣袖。
半响。
“师傅,吃饭了。”夏寂依然坐在阳光中,轻轻地道。
“唉。”洛老神医应了声,脸上越发的慈祥。
“小师哥呢?”夏寂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便奇怪的问道。
“他在药房切药呢,马上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轻轻的脚步声就从门外传来。
“小师哥,来,快吃完这最后一顿饭吧……”说到最后,夏寂的声音细的就连她自己也听不见了。
“……”小师哥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坐下,端起碗慢慢的吃了起来。
……
一整顿饭吃得极为压抑。
“寂儿,老头子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这两张人皮面具,希望能对你有用。”洛老神医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两个小小的蜡丸和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了桌上。
“师傅……”夏寂只觉得心中酸酸的,有很多话想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你,走吧。”洛老神医转过身去,道。
“爷爷!”夏寂从身后抱住老者,轻轻地喊道。
洛老神医一惊,心中顿时洋溢出激动地心情,她叫自己爷爷啊。
洛老神医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寂儿,你又做什么了?!”洛老神医不禁气结。
“呵呵,师傅,你又上了我的当哦。”夏寂得意洋洋的看着动弹不得的洛老神医,“这就算是徒儿我送您的礼物吧,哈哈。”
夏寂将桌上的东西小心地放在了衣襟里。
“师傅您别急啊,等到晚上的时候您就能动啦,哈哈……”夏寂背着小包裹,将白狐放进宽大的衣袖里,得意的说。
“还有,师傅我其实很早就想叫你一声爷爷啦!”夏寂回头,调皮地眨了眨眼。
“爷爷”……
这一声直叫的洛老神医心里发酸。
良久,洛老神医看着夏寂离去的方向,终于,一颗饱含了太多的浑浊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山谷外,夏寂转身,看着眼前一座座的山,深深的叹了口气。
“走吧。”夏寂碰了碰衣襟里硬硬的东西,转身对小师哥说道。
“咱们笑傲江湖去喽……”夏寂一阵长啸便提足微微用力。瞬间,她就跃的很远。
小小的少年回头看了眼早已远去的山谷便也提足跟了上去。
绵延起伏的山间便见两道影子快速的掠过,转眼间便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