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多的学生,何致远显得有些局促了起来,根本就没有与迭戈比拼医术时的从容。他的心中有些紧张,握着何晓木的手抓得更紧了一点。
“致远哥哥!”何晓木低声娇嗔一声,试着抽了下自己的手,却是没有抽动。其实她根本就没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只不过对着这么多的同学,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何老师,快点到主席台上去,大家都等着你呢。”路遥在一边催促道,浑然没有注意到何致远跟何晓木的手还牵在一起。
何致远讷讷的“哦”了一声,然后向前面走去,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牵着何晓木的手,直到何晓木把手抽回去,他才觉得自己手中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跟何晓木暧昧的举动,脸红了一下,然后一跃跃上了主席台。
主席台上已经放了一张课桌,何致远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只放着一本《中医基础理论》,课桌的旁边有一台电脑,连着投影仪。
“咳咳。”何致远清了清嗓门,然后走到一边鞠了一躬,这才说道,“我在这里向23班的同学道歉,前天本来是有23班的课,但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没能来给同学们上课,我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每一个老师都不敢保证自己在生活上遇不到任何繁琐的事情。”
说到这里,忽然台子下一个22班的同学大叫一声,“何老师,我们原谅你,你就快给我们上课吧。”他这么喊了一声,其他的同学便也跟着喊了起来。
见这样一副情景,何致远嘴角一翘,露出微微的笑意,双手向压了压,在场的所有学生便异口同声的停止了叫喊,端坐着,等待何致远发话,“22班的同学已经知道了我上课的规矩,不知道23班的同学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一听这话,23办的同学异口同声的呐喊,“知道了。”
何致远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就上课。”说完这句话,何致远笑眯眯的看向在座的所有同学,“上课之前,我想问一问大家,有谁能把腧穴一个不漏的说出来?”
何致远这句话刚说出口,台下的那些同学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了起来,人体腧穴共有一千多,谁能一口气全说出来?见没有一个人说话,何致远便便收起了脸上的微笑,“我学医之前,第一件事是把黄帝内经,烫头歌一字不差的背出来,接着就是背诵人体穴位每一道腧穴的名称,然后根据这些名称,再找到这些腧穴在人体的具体位置。学中医最要紧得是什么?就是要认识并知道各个腧穴的具体位置,以及在人体中起到什么作用,如果连人体的有哪些腧穴,以及腧穴的位置都不知道,将来医治病人的时候,如何能找准穴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叹息一声,“中医的精髓是针疗,如果连人体的腧穴在哪些地方都不知道,如何能治病救人?中医的针疗要求极其严格,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一旦没找准穴位,本来是救人,结果就会变成是杀人。”
说到这里,忽然有一个女生站起来问道,“何老师,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的,可是要怎样才能找准人体学的穴位?”
何致远微微一笑,“要找准人体穴位,最笨的办法就是度量,但是度量的有时候也不一定准确,有一句话叫做熟能生巧,大家其实可以在人体穴位示意图上练习。练习的多了,自然就能一眼判断出要找的穴位在什么地方。”
主席台下,白茂生的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低声对范剑道,“你们医院可是白白错失了一次好机会啊,跟回魂九针的传人相比,咱们可真能算是井底之蛙了。”
范剑一听这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老白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让这样一位妖孽一般的医生从我手上溜走,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啊。”
白茂生一听这话,呵呵一笑,“跟你相比,我们西城医学院就好多了,这也多亏了秦本初啊。”
范剑在没有说话,只是白了白茂生几眼,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模样。白茂生也不在意,一心一意的去听课。
一转眼,一节课的时间便到了,但是大会议室里坐着的那些学生,一个都没有站起来,只是静静地坐着。
何致远一见这副情景,他的头就不由得大了起来。看了看端坐在台下的何晓木,他的脑中便不由得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孔。
“分开这么久,您还是那样的漂亮吗?是不是,在您的脸上,也留下了岁月流逝的痕迹?”他叹息一声,然后看向在座的所有学生,忍不住问道,“你们学医的目的是什么?”
听完何致远的问话,所有的学生互看一眼,然后三五成群的讨论了起来。就连范剑跟白茂生,一听这话,也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便把头埋在一起讨论起了起来。
“木姐,你知道何老师为什么这么问吗?”坐在何晓木身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孩转过头问道。
说起来,这个女孩的来历其实挺大,她便是西城三大世家祁家的千金祁玉琴,她本来不是22班也不是23班的学生,但是当她得知今天有何致远的课时便不顾一切的跑来听课了,她只是想看一看这个能在医术领域打败迭戈的到底是怎样一名老师。她还有个哥哥,名叫祁子祥,年仅二十三岁,但已经是国内一家摄影公司的总裁,在西城四秀中,他的年纪最小。
何晓木虽然不知道祁玉琴的来头有多大,但是见她穿着华贵,更何况还叫自己姐,于是便低声说,“致远哥哥为什么这么问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他学医的原因。”
祁玉琴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急忙道,“说来听听。”
何晓木看了一眼一脸惆怅的何致远,于是轻叹一声,便开口道,“九年前,致远哥哥的母亲忽然身患重疾,病的连床都下不来。那会儿,致远哥哥只有十岁,致远哥哥从小没有父亲,跟何阿姨相依为命,感情好得不得了,每一天跟他一起上学,他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后来有一天他忽然没有来学堂,我于是就跑到他们家,结果何阿姨便告诉我说,有个神医稳住了她身上的疾病,致远哥哥害怕她身上的疾病再犯时没有人替她医治,所以就跑去跟那个神医学医去了。具体是去哪里学医,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致远哥哥从没对我说起过。”
祁玉琴一听这话,愣了一下,迟疑的问,“何老师他不是京城医科大学毕业的吗?”
何晓木一听这话,当即一拍大腿,祁玉琴“噢”一声尖叫,何晓木本来没觉得自己大腿疼,心中还有些疑惑,但是当祁玉琴叫出声来,她这才发现,原来时自己拍错了大腿。
这一声尖叫引来不少同学的目光,其中也包括何致远,何晓木满脸不好意思的看着祁玉琴,“真是不好意思啊,拍错大腿了。你刚才不是问致远哥哥是不是京城医科大学毕业的吗?那当然是真的了,要是不信的的话可以问问致远哥哥的嘛。”
祁玉琴一脸委屈的盯着何晓木,心里面郁闷到了极点,“不就是问他是不是京城医科大学毕业的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干嘛还来个‘一不小心’拍错大腿啊。”
她这样想着,忽然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于是抬起头,发现何致远带着点郁闷的看着她。
“这位同学。”何致远开口道,在座的所有同学都互相张望着,不知道何致远在说谁。
“不用看了,就是说你呢。”见祁玉琴左顾右盼,何致远便这样说道,见祁玉琴用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于是便道,“对,就是说你。我刚才见你大叫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必是你已经知道自己学医的目的了。说说吧,你学医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是课间时间,就当是朋友间的聊天好了。”
祁玉琴目瞪口呆的看着何致远,心里面叫苦不迭,“我哪里是什么恍然大悟啊,分明是被人拍了一下大腿,疼的喊出声来的。”她硬着头皮站起身来,然后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我学医的目的是……是……挣钱。”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自己“学医的目的”来。
何致远上下打量着祁玉琴,心里面也开始纳闷了,“你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没有低于一千九州币的吧,这么有钱,学医还为了挣钱?”他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既然你的学医的目的是为了挣钱,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医术没有学好,给病人治病时一副药开错了,扎针时一针扎错了地方,动手术时一刀割错了地方,病人因此挂了,这样的话你还能挣到钱吗?”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一正,示意祁玉琴坐下,然后目光扫过所有的同学,见他们一个个大气不出的听自己说话,于是说道,“刚才这位同学学医的目的很有代表性,我想多数同学学医都是为了挣钱。但是不是所有学医的都能挣到钱呢?不是,拥有一手好的医术,才能治病救人,也因此才能挣钱。但是要怎样才能学好医术呢?”说到这里,何致远再次停了下来,见在座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于是继续道,“说到这里,便不能不说心态二字,大家可以想一想,如果你今天没有学好医术,明天毕业时能否靠医术挣钱?学医者,无论是抱有怎样的目的,但是只要抱有必须学好医术的态度,那就一定能学好。我当初学医时最担心的是什么?是害怕自己的师父忽然离开人世,最害怕自己没有把医术学好,我每天都抱着这样的心态学习,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样一手医术。大家如果也能够像我这样,我想你们也能学到一手好的医术。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
这一刻,台下的所有人都在为何致远的话感到钦佩,就连白茂生、范剑、以及刘宽等人也一脸的敬服,这一刻,没有人再把他当成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