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姐姐能不给你最好的。我对融天咒的评价还是基于这篇残卷,如果是完整的,我都想象不出融天咒究竟将会是何等的价值,恐怕将会在大陆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吧。”
“姐姐,你也太夸张了吧,那融天咒是几品心法呀?”
“一品高阶。”
莫忘笑得前仰后合的,水柔却脸色不变,一语不发,莫忘自觉无趣,也止住了大笑。
“笑够了么?”
“姐姐,你板着脸的样子好吓人呀。”
“修炼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不要嬉皮笑脸的,而且我不认为我说的话有多好笑,你是嫌一品高阶配不上你么?”
“姐姐,你刚刚赞美了融天咒半天,可却只是一品高阶,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呀。”
“我告诉你,你不要小看一品高阶的心法,武者境的修炼者,九成修炼的都是一品心法,九成中又有一大半修炼的是中下阶的心法,偶尔有几个妖孽,有资格修炼一品顶阶或者是二品低阶心法。”
“为什么,难道琴宗没有比二品更高阶的心法么?”
“不是没有,而是不适合,任何人都要量力而为,只有蚂蚁的力量,却试图去搬起一座大山,结果肯定是极其的狼狈。倘若现在给你一本九品心法,别说修炼,就是看上一眼,你的心神立刻会被它击溃,轻则变成白痴,重则七孔流血而死。”
“这么恐怖?”
莫忘从水柔僵硬的面部表情看出,水柔并没有欺骗她,每一个字都不含半点水分。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修炼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修真界从来不缺乏天纵之才,但那些天才中,能走到最后的,百不存一。很多人都像你一样,认为心法、武器等级越高越好,殊不知,外物确实重要,但如果不适合,将会适得其反、反受其害。”
“姐姐,莫忘受教了。”
莫忘终于知道自己还只是一头井底之蛙,眼界太过狭隘,眼光也十分的短浅。
“不要觉得姐姐对你很苛刻,我现在训你两句,你心里可能不舒服,但总比日后,被别人教训,到时候就不会是两句不痛不痒的训斥,严重的话,还会丢掉性命。”
既然已经决定让莫忘走上修真路,水柔宁愿莫忘一下子彻底醒悟过来,看清楚修真这条路是多么的险恶与崎岖,行差踏错一步,后果都不堪设想。
莫忘低下了头,一言不发,鼻子里传来沉闷的抽吸声。修真这条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也在情理之中。
水柔陪莫忘站着,一动不动。如果莫忘不能从迷惘中走出来,水柔是不会允许她走上这条路的。
即使要永远的分离,水柔也会把莫忘赶下山去,让莫忘去做一个农妇,嫁人生子,这样虽然日子很平淡,却胜在安逸。
没有一颗坚毅到极点的心,没有一个沉着与智慧兼备的头脑,在杀人夺宝是家常便饭的修真界,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姐姐,请你传授我融天咒吧。”
“决定了?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就没有机会回头,等待你的,将是千百倍于今天的痛苦,你真的不后悔?”
“我不后悔,人固有一死,只是早晚罢了,既然如此,我宁愿活的精彩一点,未来多么的痛苦,我现在不去想,我只知道,我不能离开姐姐,姐姐不怕,我也不怕,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姐姐身边,我不要一个人孤单的生活,求你不要丢弃莫忘。”
“傻孩子,说什么死呀死的,多晦气,姐姐怎么舍得不要莫忘呢。修真路不好走,但只要你不要争强好胜、事事退让,记住吃亏是福的道理,保住性命还是可以的。”
“嗯。”
“开始学习融天咒吧,先盘膝坐下,静心凝神,用心去感受天地元气的波动。”
莫忘乖巧的按照水柔的话打坐,水柔站在莫忘不远处,替她护法。莫忘第一次修炼心法,筑基的过程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到时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莫忘。
筑基是真正修炼的第一步,为了弟子的安全,至少需要一位二品武士护法,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正式弟子才有资格,去藏经阁领取属于自己的心法。
不成为正式弟子,宗门是不会分派武士级的护法给你当师尊的,那给你心法,不是给你铺一条阳光大道,而是将你推入鬼门关,所以水柔是在冒险。
水柔尽管已经是一品高阶武者,但离二品武士还差的很远,武者进阶武士,一百个人里面最多有一个成功,这还是有宗门的大力培养,如果是散修,这个通过率还要被无限的缩小。
武者,通俗的说就是修炼武技的人,勉强算作学徒,而武士则是修仙界中的士大夫,开始拥有一些地位,被人尊敬,可以立派收徒,做一派的开山始祖。
不过武士开创的门派,是九流中的九流,与宗门级别的琴宗,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意守丹田,感知天道,融入天地,以己身为炉为鼎,吞噬元气,形成气海。”
水柔见莫忘进入了空灵状态,修炼的准备工作基本上完成了,于是将融天咒的总纲说给莫忘听。
融天咒,关键在于一个“融”字。
要让游荡在天地间的元气,乖乖的进入你的丹田,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做法不当,和容易引起反噬,别看天地元气平日里很温和,但它一旦狂暴起来,破坏力将会十分的惊人。
“以己身为炉为鼎,吞噬元气。”
莫忘反复诵念着总纲中的这句话,此刻的她,仿佛灵魂脱壳,她不断的尝试着将天地元气留在丹田里,可是元气一进入丹田,就溜的没影子了,更别说形成气海了。
“莫忘,冷静,冷静,屏住心神,抵制魔障,保持灵台明镜。”
莫忘小脸苍白,额头上渗出许多的汗水,诵念口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近乎疯狂。
水柔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莫忘执着于吞噬元气,但她连融入天地都没有做到,如何吞噬元气。
完全的本末倒置,水柔之前却没有提醒莫忘,任何的功法都需要修炼者自己去摸索去悟。
提前告诉莫忘,也许可以让莫忘少走一些弯路、错路,但水柔能帮莫忘多少年呢,况且不是自己领悟的心法,或多或少都会留下隐患。
将对日后的修炼埋下不安定的因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后果严重与否难以预料,水柔不得不狠一次心。
随着莫忘错误的运转融天咒,莫忘周围的天地元气不断的涌入莫忘的经脉,不能涌入的元气也不甘就此离去,在莫忘的皮肤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雾状气旋。
“不好,莫忘的经脉没有淬炼过,非常的脆弱,这般鲸吞天地元气,经脉很有可能被撑裂,后果不堪设想。”
水柔飞奔到莫忘身边,左掌拍在莫忘的天灵盖上,帮助莫忘疏导经脉中的元气乱流,右手取出若水剑,劈开出百余道凌厉的剑气,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天地元气击散。
“噗。”
莫忘喷出一片血雾,整个人毫无知觉的到躺下去,水柔及时的抱住了她。
水柔心疼死了,赶忙将一品中阶丹药血气丸给莫忘服下,但是猩红的鲜血仍旧从莫忘的嘴角溢出,水柔几乎摸不到莫忘的脉动。
“丫头,别吓姐姐。”
水柔没想到融天咒反噬的后果居然如此的严重,莫忘的生命迹象越来越虚弱。
“这里不是疗伤的地方,以莫忘的现在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了。”
水柔小心的抱起莫忘,如同抱着一个瓷娃娃,全力释放丹田气海中元气,形成护罩,防止莫忘的伤势因颠簸而加剧。
半盏茶的时间,水柔抱着奄奄一息的莫忘回到了小木屋,莫忘的风寒还没有痊愈,如今可谓是“新伤加旧患”,生命危在旦夕。
如果不是有血气丸源源不断的释放药力,护住莫忘的心脉,莫忘的心脏随时可能停止跳动。
水柔急得火气上涌,满脸涨红,可是世上最难以得到的药就是后悔药。
水柔两掌贴住莫忘的后背,将自身精纯的元气不计损失的渡入莫忘身体里,帮她炼化血气丸。
血气丸确实有效,莫忘的脸色渐渐的恢复红润。可惜,血气丸的品阶实在是太低了,药力有限,当最后一丝药力耗尽,莫忘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淡淡的死气笼罩着莫忘。
“不可能,不可以,莫忘。”
水柔歇斯底里的狂吼,她没想到自己一时的鲁莽,却将莫忘推入了无底深渊。
水柔就快崩溃了,她感到自己抓不住莫忘的生命,一种无以复加的负罪感在她的心底蔓延。
“莫忘,姐姐绝不会让你出事的,我去找人救你。”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莫忘还是以轻身之术,飞掠而去,她要去找她的师尊彩衣,无论要付出何种代价,她也要请动彩衣,来为莫忘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