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吗？我开车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知道地址，放心。”
苏扬接到班长伍老板的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飞驰的出租车里。
说起来这次聚会还是伍老板发起的，说是他一家要移民出国了，趁着现在赶紧聚一聚，以后的十年聚会他怕是赶不上了，还好幸运的是大家的时间还算凑得到一起，出国留学工作的这个时间段基本都在国内，呆在国内的国庆当然有着小长假，不然这五年聚会的趴还真不一定能搞得起来，谁不在忙着上班、项目、奖金、照顾家人呢？
苏扬挂了伍老板的电话，想着他们一群人昨晚已经喝高一回，现在还在蒙头大睡，便让司机师傅变了道，从海边走一圈。
几年不见，苏扬还是很想念青岛的海。
清晨的海边还没有多少游客，打开车窗还能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赵启明，我喜欢你啊！啊！”
“哈哈！我也喜欢你！妈蛋！冻死了！快过来”
海边一群闹腾的年轻人，有人表白的声音随着海风吹进路过的车子里，落在苏扬的耳朵里。苏扬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那对男女相拥着取暖大笑，旁边的朋友像是在打趣他们也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响亮，在清晨的海面上回荡。
她想起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他们一群人也这么干过，假期里在KTV里包夜唱K，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在沙发上睡得东倒西歪，鼾声四起。五点多的时候一个个睡眼朦胧的走出KTV，顺着街道寻找早餐铺，能吃到就是幸运，然后一群人裹紧衣服赶去海边，说不定能赶上一个日出，在海滩上咋咋呼呼，大喊着我爱你、我喜欢你等等像是玩笑的豪言壮语，困到撑不住了再拉帮结伙的拦出租车回学校补觉。
那些冲着大海喊过的誓言，依偎过的怀抱，取暖的臂膀，飞起的发丝，甚至通宵一夜后并不好闻的口气，此刻在苏扬脑海里逐渐鲜活起来。
“姑娘到了。”前排师傅提醒还在后座发呆的苏扬目的地已到，她才回过神来付钱下车。
苏扬看着眼前的别墅式的家庭旅馆，不得不感叹伍老板这几年可真是发达了，出手这般阔绰，在这样的地段，海景房，别墅区，真是土豪。
苏扬心里吐槽着准备按门铃。
“你到了！”手指还没按到门铃，耳边蒙的有人说话。
苏扬回头一看，有些闪神，是张怀，曾经他们彼此抱有好感的那个男生现在看来真得长成男人了，理干净的胡渣，浅蓝色衬衫笔挺，明显是熨烫过的，穿西裤，休闲商务鞋，看起来并不显得呆板，和他以前穿军装完全两个样子。
“好久不见。”苏扬微笑的和张怀打招呼，心里再次感慨起时光。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变了好多。”张怀带着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苏扬，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苏扬心里明白自己确实是变了很多，不单单是心里，还有外在。五年前离开学校的自己还是个短发的假小子，现在他面前的自己一副OfficeLady的打扮，长发及腰，淡妆，穿剪裁优良的套装，踩八厘米的高跟鞋，做了一夜的火车脸上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嗯，确实是变漂亮了。我刚刚看见你下车没敢认。”
苏扬冲张怀尴尬的笑了笑，看到他手里拎着东西，一闻就知道是煎饼果子的味，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她闻起来感觉自己的胃抽了抽。张怀看着她的表情，打趣的说道：“没你的份！这是给老伍他们带的。”
苏扬愣了一下，张怀的表情再熟悉不过了，五年前他们之间就是这幅表情彼此打趣斗嘴，乐此不疲。
“额。明白。我早上不太吃这些东西。开门吧。”
“拿好！专门给你买的。”
张怀把一份煎饼果子塞到苏扬手里，便带着苏她往客厅走。苏扬一路上觉得自己手里像是拿了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从正门到客厅的一路上，苏扬已经从张怀那里知道了哪些同学已经来了，谁瘦了谁胖了，谁结婚了谁当孩子他爹了，他们昨天去哪里疯了，昨晚谁喝高了，谁又耍酒疯在大马路上踢树了。苏扬听觉得好笑，困意也散了几分。
“你去补会觉吧，他们一时半会估计起不来。”张怀带着苏扬往三楼的房间走去。
“好，我知道了。”
“洗个澡赶紧睡吧。”张怀冲着苏扬摆摆手下楼去了。
“等等。”苏扬把手里的煎饼果子递给张怀，“我早上不吃这个，谢谢你的好意！留给他们吧。”
张怀看着手里的煎饼果子和面前关闭的房门，摇摇头往楼下厨房走去，把一堆煎饼果子放好等老伍他们起床。
苏扬坐在床上松了口气，想起和张怀的种种，不进觉得有些心烦。毕竟过了期的煎饼果子，再美味也已经不合心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