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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心的独白

沈牧朗靠在座位上,深沉的目光投在玻璃的倒出的影像上,那个眉头紧锁的人是自己,一如刚才抱着秦相思的那个人。

他是学校的高材生,不错的成绩,不俗的外表,不缺的桃花运,但在感情方面,他的心里一直弥散着阴影。他努力尝试着去说服自己,好好去喜欢一个女生,不要像那个人,用一辈子去惩罚自己和爱自己的人。

他以为他可以,但他一直都没有踏过那个坎儿。

米兰,隔壁学校的一个女生,那么傲气的一个女孩儿愿意为了自己放下所有的自尊,他从来没服气过谁,但却很佩服那个女生。他是个男人,所以不能狠心的去拒绝一个女生。后来他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默认别人一遍遍地叫着她大嫂。

人最怕的就是一个人或一件事成了习惯,他沈牧朗也是人。后来沈妈又和他提到白露,他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沈妈倒是很开明,小孩子玩玩不碍事,沈牧朗没有反抗也没争辩,既然条件不苛刻,那结局未必不好。

后来,米兰出国了。他感觉心里空了一块,沈妈又开始唠叨她的准儿媳,什么老大不小了,毕业在即,既然大学离得不远就应该时常联络联络感情。他从反感到无奈最后变成漠然,但是沈妈是乐此不疲,这个话题一直占据着每次电话谈话的榜首位置。

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一个人走到毕业,米兰走了,他的身边依旧不乏狂蜂浪蝶,他却提不起一丝兴趣。直到一个叫秦相思的女孩出现。

她的身影一度出现在眼前,他已司空见惯了那些疯狂的女生,她们的一些不理智行为让他大长见识,原来为了她们心中所谓的白马王子真的可以做到这个份上。他接受了一个米兰,不想再要一个米兰。或者说,他不想找一个米兰的替代品。

生活往往拿走你拥有的而塞给你不想要的,白露把秦相思塞给了他,硬生生的。看着白露坚定地眼神,她说秦相思是个好女人,千万不要给错过了,而且她也有喜欢的男人了。

沈牧朗觉得莫名其妙,这个白露在搞什么鬼,她的那些桃色绯闻早就漫天飞舞到自己学校了,败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不在少数,何必要强调这一点。转念一想,她这个古灵精怪,他算是明白了,米兰一走,她就赶快给自己找替补了。

沈牧朗严词拒绝,他虽不是一个好男人,但也不能做一个坏男人,他没有精力在那些花丛中游刃有余,给不了结果,就不要开始。而白露一反常态地软硬兼施,拽着他,喊他朗哥哥,这个新鲜的称呼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接着又用沈妈那张王牌威逼,说她很是想念她的婆婆了。

沈牧朗心里一抽,她们一点也不像婆媳,倒像一对母女,一样的让他招架不住。

于是,他开始接触那个叫秦相思的女孩儿,他提出让她做自己的假女朋友,直到事情发展到出乎他的意料。

他知道秦相思把自己当成了某个人的替身,从她喝醉后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触到心底的痛,他同情她,可怜她,疼惜她,甚至想要保护她。越出了自己划定的界限,他安慰自己,任何男人看到楚楚可怜的女人都会生出一种保护欲的。可是后来,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不容忍别的男人和她过于亲密,他甚至想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如此疯狂地爱上了一个人。作为一个心理学的学生,他却不能搞清楚自己的心理,莫大的讽刺。

她的身上会突然出现米兰的影子,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渐渐凉了很多,或许他只是在寻找那个影子,在寻找一种安慰,或许他混淆了那两个同样执着于自己的女生。他故意冷落秦相思,不是为了伤害她,而是在考验着自己对她的感觉。

张萌的出现,把他原本的计划搅得一团糟。秦相思为了捍卫她的主权,谎称有了自己的孩子,却不想让张萌见缝插针,让她遭到了所有人的攻击,他很愤怒,从未有过得愤怒,而他能做的就是和她好好在一起,那样张萌就会死心,所有一切都会结束。他的心终于明朗,秦相思就是秦相思,不是谁的替代品。

从他在湖边抱起她的那刻起他已经认定,他会好好待她。看着她躲在怀里偷偷地笑,他有了幸福的共鸣。

但是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就在一切理所当然了之后,米兰回来了。他追着秦相思出去,从他们的订婚商议会上,却和米兰碰了面,她看起来非常不好,脸色枯黄没有一丝血色,看得他心里生生的疼。

他看到了秦相思,还有许飞,想追过去,而米兰却晕倒在了自己的怀里,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却只能默默地打给120把米兰送去了医院。

他没想到秦相思竟然在同一家医院,苦笑,老天都在教他不要逃避。他有去找过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那样安详,他该怎么告诉她,要用怎样的方式去介绍他的前女友米兰。想到白日里许飞紧张的样子,两张病床擦着而过,两对人就那样分开,是不是预示着月老冥冥之中的有意安排。所以他狠心的对她说了那些话,在医院过道里的相遇却无任何交集,像两条平行线永不相干。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来到她的窗下,就像古代的穷酸书生在等待着阁楼中小姐倚窗出现。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明知没有任何改变却重复着这个习惯。他知道那晚她是在装睡,而他的话她肯定听到,假如她可以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不是那样的,但是世上没有如果。

窗帘被拉开,他的心一紧,她会不会出现呢。她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在想着什么,她的思绪里会不会有个自己。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到她的落寞和难过。

看了很久,她低头看向窗下,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他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点了一下头,便飞奔向她。

沈牧朗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像笑了,影子也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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