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冲离去后,找了几个平日里也是调皮捣蛋的几个小弟子,神神秘秘的将他们叫到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说了一遍。你还别说,别看着几个小子平日里是无恶不作,但真要是涉及到门派声誉上,还真是齐心,几人一合计,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当然最终拍板的还是王大冲这个原先的问题少年,为什么说是原先呢,这不是刚在极阳真人面前发过誓要痛改前非嘛,所以是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主意想出来之后,几人分别挑选了要忽悠的对手,便各奔东西,准备大展拳脚,大干一场。
再说李相忘与铁老头,见没有自己的什么事,李相忘便感觉有点无聊,这几天的疯狂让他有点静不下心来打坐修炼,于是他便想去看看整个崂山唯一的一位故人--黑岩蛇乾岩。李相忘也不知乾岩在哪里修炼,暗自后悔没有提前问一问,就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希望可以碰见一个弟子。正值晚饭时间,整个崂山静悄悄的,好不容易才碰见了一个小道士,李相忘定睛一看,居然又是那个叫清水的小道童,心道果然是与我有缘,脚下生风,连忙追上前去。
“清水,你等一下,我问你个事”。
“小师叔”,清水回身施礼道。
“小师叔?”李相忘内心喜滋滋的,真没想到自己才十六岁就已经升级当师叔了,真是世事无常,风云变幻啊。
“清水,我想去看一看乾岩,你知道它在哪里修炼吗”?
“奥,是灵蛇师叔啊,它前几日受了点伤,现在正在灵眼那边疗伤呢”
“受伤?怎么受的伤,严重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好像是大冲师叔与乾岩师叔发生了点冲突,乾岩师叔受伤颇重,两位师叔祖一起出手才稳定住它的伤情,之后乾岩师叔就一直在灵眼那边靠着灵气恢复伤势,而大冲师叔被极真师叔祖罚去后山自省去了”。
“那我得赶紧去看看,对了,灵眼在哪边”?
“额,小师叔,还是我带您去吧,那边禁制重重,如果没有熟人带路,很容易触发阵法的”。
“那好,只能辛苦你了”。
“不辛苦,小师叔给了我那么好的丹药,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呢,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李相忘看着幼小的清水,试图从他身上找到自己幼时的影子,但他失望了,小小的清水似乎有着超脱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而且懂礼数,比自己当初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李相忘暗道:“又是一个有潜力的弟子,这份心性与坚韧,将来的成就应该不会止步于化婴期,有可能又是一位东洲天骄啊”。
清水带着李相忘七拐八扭,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树林深处,饶是李相忘有过目不忘之才却也被绕的如坠云雾,心道:“这极阳师伯对灵眼的保护也太周全了吧,别说是盗取了,连进去都是个大麻烦啊”。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人走到一处石壁之前,还未等李相忘开口,清水便主动解释道:“小师叔,这里便是进入灵眼的第一道关卡,是一道幻阵,明面上看是一道石壁,实际上,额,也算是一道石壁吧,不过如果你有启动法阵的手诀,石壁之上就会开启一道能容纳多人进出的石门。但如果你不知道法诀,也可传音给掌管灵眼的前辈,让他们帮忙开启,不过外人是无从知晓我派的执掌灵眼之人的,所以这道关卡还算是严密”。
“已经很严密了,除非是对方强行破开”,李相忘查看了四周,发现他所处的位置已经离开内院很远了,但如果对方选择强行破解,那巨大的声响也会惊动门内之人的。
“清水,那你会开启石门的法诀吗”?
“我年纪还小,还没有学呢”
“那我们可是要传音”?
“额,我的修为也不够,无法传音,我才刚刚到入定期,连传音符都还用不了”。李相忘傻眼了,不会法诀,也不会传音,那自己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清水这小子难道是在逗自己吗?
就在此时,清水合起自己小小的手掌,做喇叭状,朝着石壁大声喊道:“乾罘师叔,我是清水!!李小师叔要进来看望乾岩师叔,你能给我们开下门吗!!!!”年纪虽小,肺火挺旺,这声音还没用上真元就已经把李相忘的耳朵震的嗡嗡作响了,如果真的变成一道神通,岂不是比佛门的狮子吼还要厉害。
“吱嘎,吱嘎”几声山石的摩擦之声响过,严丝合缝的山壁慢慢的露出了一条黑乎乎的缝隙,裂隙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能容纳两三个成年男子一起通过的通道,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崂山弟子一个闪身便站到了二人面前。
看到男子,小清水连忙笑着跟他打招呼,顺便介绍了一下李相忘的身份。乾罘对李相忘的名字也早有耳闻,从最初的收服黑岩蛇作为护山灵兽,再到破解了陈师弟的剑阵,最后是一击之力击败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张乾晨师弟,可以说李相忘这个名字在崂山年轻一代中已经变成了一个传说,可就当大家想一睹他的风采时,却被告知他随掌门外出了,这让一众弟子感到十分遗憾,最后居然盯上了清水这个与李相忘接触者最多的人,弄的小清水也是十分尴尬。
“乾罘师兄,在下李相忘,给你见礼了”,李相忘施了一个平辈的礼节,对面的乾罘也还了一个礼,不过眼睛却一直在细细的打量,连施礼的时候也没放过,仿佛要把李相忘整个人都看穿一样。
李相忘从乾罘的礼数上就看出了这个人是一个如同张乾晨一样,内心坦荡的兄长,不过一直被这么看着,心里还是感觉有点异样。
“李师弟,久仰大名,本来还想与你切磋一番,不过看你的境界却不像外界传的那样是金丹小成,连乾晨师弟也不是你一合之敌,现在你修为又精进了,我就更不是你的对手了”。
“哪里,哪里,乾罘师兄经验丰富,我还要多多向师兄讨教才行”
“谦虚好学,不洋洋得意,道心沉稳,谈吐有度,是个修真的好苗子,如果在我们崂山,估计首席弟子就轮不到乾晨来当了”。
“不敢,不敢”,李相忘谦虚道,不过眼神还是在向清水打着眼色,那意思是问:“光顾着介绍我了,你也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师兄啊,到底什么来路啊,怎么说话跟极阳师伯一样”?
“奥,小师叔,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乾罘师叔师从极真师叔祖,就是那位把大冲师叔绑到峭壁的那位,极真师叔祖还是我们崂山的传功长老兼执法长老,乾罘师叔就是他老人家的大弟子,最近刚刚突破到金丹期。另外,师叔祖他老人家已经把执法的全力全部移交给乾罘师叔了,作为弟子,就算得罪大冲师叔那个魔王,也不能得罪乾罘师叔啊”。
“bang”的一个爆栗敲打在清水头上,疼得后者直揉脑袋,乾罘笑着说道:“你个小鬼头,我有那么可怕吗,你说你早课迟到那么多次,我有哪一次惩罚过你”?
“嘻嘻,乾罘师叔最好了,那两位师叔,你们说话吧,我先走了”
“去吧,别忘了明日辰时来这里,我有事情吩咐”
“知道啦”!
目送着清水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两人这才收回目光,李相忘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乾罘,越发觉得此人要比张乾晨更为出色,虽修为略有不及,但心性与修养都胜过不止一筹。
“乾罘师兄,乾岩伤势如何,能带我进去看看他吗”?虽然心中有万般疑惑,但最后说出口的还是本来的目的。
“伤势已经不碍事了,就是伤到了本源,恢复的很是缓慢,就算有灵泉水的滋养,但也需要三五十年”,乾罘一边为李相忘带路,一边给他介绍黑岩蛇的情况。
“伤到了本源?这王大冲到底做了什么,能伤到一条两百年道行的妖蛇,还真是小看他了,当初连乾岩一招都挡不住,现在居然能伤到它,可真是有本事”。
“什么啊师弟,大冲那混球如果是在正常比斗中伤了乾岩,那我师尊也不会那样生气了,关键是这小子打不过人家就出阴招,居然给乾岩喝百年雄黄酒,这不是脑壳坏掉了吗,给他扔省崖上我觉得都轻了,这样的就应该废掉修为,逐出门墙,省得再在门内祸害别人”,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王大冲也接受了惩罚,但从乾罘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依旧愤恨难平。
“大冲那小子的确过分了点,不过没关系,这不是没酿成大错嘛,极阳师伯也回来了,估计现在正收拾他呢,他以后一定会改的,我保证”。
“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师弟,已经到了,你自己进去吧,灵眼重地,未得掌门恩准,我等门下弟子不得靠近”。
“那我岂不是也进不去,我来的时候可没跟极阳师伯说”。
“额,那没关系,你进去是看望乾岩,又不是修炼,我可不能进去,我现在的道心还无法抵挡那浓密的灵气对我的诱惑,只能在外围修炼,但我觉得师弟应该没有问题”。
“好的师兄,那我就独自进去,半个时辰后我会自己出来的”。乾罘拱手,转身离去,李相忘也大步向前走去,走向甬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