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就不勉强了。玉玑子那老鬼让你过来找我是为何”?
“师傅现在不方便出面,我涉世也未深,只能来求助师伯您了,师傅说您是他信任的人”。
“呵,这老鬼,不亏我当初为他掉过几滴泪,这话才像人话。”
“师伯,是在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让我混进中府去,以前师傅的老关系都没有了,我们实在是想不出办法啦”。李相忘说道,表情很是纠结,这个问题困扰了师徒俩好久,至今也没想出办法。
“不,当务之急是封印一下你体内龙珠的气息,这气息对妖兽诱惑太大了,谁也想一步登天,如果放任不管,你以后出门屁股后面肯定跟一大群想要食你肉,啖你骨的妖魔鬼怪。”
“我师父曾经也想要封印它,奈何修为不到,最后也是徒劳无功”,想起当年师傅在自己身上做过的试验,李相忘还是一阵心悸,不过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玉玑子试验了好多咒文都无法对龙珠进行压制,却无意中创造出了几条全新的咒文,前几天为黑岩蛇提升灵智与感官的就是其中一种。
“不,不是封印,是隐藏。封印龙珠也许只有仙人才可以办到,我要做的只是把那种气息隐藏起来,让妖兽感觉不到,这样你也会相对安全。不过,这件事不能拖得太久,封印的龙珠都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更何况解封的呢,如果不尽快拿到逆鳞中和龙珠暴躁的真元,也许你就爆体而亡了,让我想想”,极阳真人罕见的放弃仪态,双手扶额,一副冥思苦想状。
半晌后,极阳真人尴尬的抬起头说道:“一时之间反倒想不出什么办法,师侄啊,你先安心养伤,实在无聊去找乾晨聊天切磋也行,我得去藏经洞翻翻典籍”,说罢,一缕风,消失不见了。
李相忘也知道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事情,要不然以自己师傅的实力也不可能束手无策,对于极阳真人说去查典籍这件事上他也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毕竟崂山派才传到第七代,而天机道已经三十六代了,师伯的话的确让人不是很信服啊。
李相忘走出大殿,已是正午时分,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望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莫名的一阵满足,一种救人于危难之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李相忘闲庭信步似得走在青石路上,一边打量一边感慨,却见几人行色匆匆,嘴里还在相互说着,神情略显兴奋。
李相忘正觉无聊,凭直觉就知道有好事发生,连忙追上去问道:“几位道友,这是要去哪里啊”。
几人也被吓了一跳,见是陪在掌教真人身边的少年,不觉有疑,于是说道:“道友,此事还是与你有关的”。
“哦?”李相忘兴趣大起,“说来听听”。
“您不是跟大师兄带回来一头灵兽吗,不知怎么的跟二师兄起了冲突了,现在他们正在演武场比试呢,俩人谁也不服谁,这不,我们也是听到消息正要去看热闹”。
李相忘不禁哑然,心道:二师兄?就是王大冲那小子吧,连金丹期都没到就敢去挑战两百年修为的乾岩?妖兽的两百年可是相当于修士的金丹中成啊,这下这顽劣的小子要吃亏了。
待李相忘几人赶到演武场,比斗已经到了尾声,黑岩蛇庞大的身体盘踞在广场上甚是突兀,它那粗大的尾巴来回摆动,抽打着苦苦支撑的王大冲。
从身边人的谈话中李相忘得知,王大冲先是质疑一条黑蛇凭什么能当护山灵兽,而且还是跟自己一辈的乾字辈,因为并未修炼到金丹期,因而他也只是被收入门下还没被赐予道号,这让他甚是嫉妒,言语上也是对黑蛇诸多不敬。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小修士挑衅,这让黑蛇很是恼火,但考虑到自己是刚加入宗门不可挑弄是非也就一忍再忍,不过王大冲这小子真是顽劣,居然把黑蛇的忍耐当成了退缩,加上周围的崂山弟子起哄,洋洋得意的放言要跟它比斗。比斗的结果出乎大家的意料,或者说出乎了王大冲的意料,除了一上来被他扔了几道符咒之外,黑蛇再也没有让他近身,加上他修为不到金丹无法御剑,使得崂山剑法的威力大打折扣,王大冲就在黑蛇戏谑般的进攻中苦苦防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相忘看着场上狼狈的王大冲,心里忽然有点可怜他,想想他以后还要在崂山派修炼也不能让他在众人面前太丢脸,于是一个闪身冲入场内,一手擒住王大冲,一手抓住黑蛇粗大的蛇尾。
“瞧,有人冲进去了,真是不知死活啊”
“嘘,你知道他是谁吗?据说这条黑蛇就是他收服的”
“好厉害,比起大师兄也不遑多让啊”,众人在场下交头接耳,一阵嗡嗡之声。
“两位,大家同门一场,相互切磋点到为止,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李相忘打圆场道。
“哼,今天放你一马,以后给我小心点”,王大冲满脸通红也不只是气的还是羞的,狠狠地撂下了一句狠话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黑蛇倒是对李相忘很是尊敬,低下脑袋蹭着他的衣服,李相忘也十分友善,笑着说道:“你今天做得不错,给了他个教训,也没让他太丢脸,估计以后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师弟,原来你也来凑热闹了”。
“乾晨师兄,你也来了”,张乾晨站在人前,嘴角含笑,眼神里却有些意味深长。
“陈师弟,李师弟好不容易来我崂山一次,你带几个师弟给他表演一下我们崂山的九宫剑阵,让他指正指正”。
“张师兄,这可使不得,小弟才疏学浅何来指正一说”,李相忘推辞道。
“修士之间相互交流是常有的事,交流学习才能进步嘛,来,陈师弟,结阵”。
陈姓修士与其他八位弟子从人群中走出,手执木剑,对李相忘行了一个剑礼,右手执剑,依九宫八卦方位站立,多于一人直直的朝着李相忘走来。
“李师弟,请”,对方并不多话,木剑在他手中灵动的挥动,如云鹰,如游鱼,李相忘在没有摸清剑阵如何运转之前也只能被动的防御,身形难免有些慌乱,甚至还略显狼狈,犹如刚才的王大冲。
人群之中传来几声哂笑,连在一旁观战的张乾晨都皱起了眉头,以他的认识,李相忘既然能收服黑蛇,那就应该有与之对应的修为,看到他能御剑,也证明李相忘至少结成了金丹,具体境界他却不知,不过,张乾晨不相信同辈之中有谁能胜得过自己这个东洲天骄,于是才让师弟们出手试探一二,结果却让他很是失望。
在陈师弟的步步紧逼下,李相忘一退再退,被迫退到了坎位,站在坎位的弟子原地站立,出手相助于陈师弟,其余阵位只是在静观其变。
见李相忘对自己的攻击不闪不避,依然往自己的方向退着,已经快要与自己短兵相接了,坎位弟子横剑为盾,阻止他继续后退,相邻两卦位则一起攻了过来,九人之中共有四人在同时攻击者李相忘。
几人都没有动用真元跟法力,一直只是用腿脚功夫,经过几十回合的较量,李相忘已经明白了整个阵法运行的原理,说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攻击最强的主攻,各卦位各司其职防止敌人逃走,如果压力过大,相邻卦位可以相互协助,同时四人也可以互换位置脱离战局去恢复真元,是一个简单却很有效果的阵法。
李相忘心思淳朴,虽然知道张乾晨有是他自己的意思,但他既然说了要自己见识一下崂山剑阵,他就老老实实的挨了一顿打(虽然一下也没被打到),然后趁陈师弟与坎位弟子换位之时,紧贴着他逃出了阵法的范围。陈师弟眼见着李相忘出了剑阵,正要招呼几人继续围堵,却被张乾晨叫停了。
“陈师弟,算了吧,你们几人不是李师弟的对手,果然还是攻防转换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不好这个阵就没有任何意义。”陈师弟几人羞愧的低下了头,向李相忘施了一个礼回到人群中。
“李师弟,为兄有些技痒,要不咱俩切磋一下?”
“也好,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张师兄的高招”,李相忘知道张乾晨的心思,同时他自己也想通过与人对敌积累一些经验,况且崂山法术还是出了名厉害,于是接下了张乾晨的挑战。
双方站定,却并未动手,两人都闭着眼感受着对方的势。
突然,两人同时睁眼,右手同时出现了一柄法剑,张乾晨玉白色的遥凌,李相忘绿褐色的轻水。双剑同时朝着对方飞去,与此同时,对战双方左手也没闲着,张乾晨掏出一张符隶,李相忘咬破手指虚空画了一个玄妙的符号,两人同时喝道:“出”!!!
飞剑相击清脆的嗡鸣声,符隶炸开的爆裂声,还有围观群众的惊叹声,声声不息。
“火球符,漫天莲花”张乾晨一把黄符抛向李相忘,双手紧扣,摆了一个法印,还在飘动的黄符突然化作一枚枚烈焰火球,拖着长长的烟尘飞向李相忘。
李相忘轻轻一笑,道:“雨幕”,轻水剑一个猛然发力把遥凌剑撞到一边,然后回到了李相忘手中,李相忘手持宝剑,轻松地划了一道半月形弧线,一道碧绿色的水帘就护在了他的身前,数枚火球击在水幕上只是泛起了一个又一个涟漪,就像石子落到水面上一样,却并未突破李相忘的防守。
“师兄,也接我一招。十重!!!”轻水从新飞向张乾晨,同时剑体上一个符文也亮了起来,轻水与遥凌短兵相接,剑体上传来的巨大压力差点让遥凌脱手而出,张乾晨咬着牙,单膝跪地,硬生生的扛住了那股怪力,不过他身下的青石板却没有他那么坚韧,在阵阵巨力冲击下化为块块碎片。
“给我起!!!”张乾晨额头见汗,青筋毕露,用尽全身力气把轻水推回了李相忘的方向,然后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
“师兄好气力,师弟我佩服不已”李相忘赞叹道,十重是他简化的万重咒文得来的,以他金丹期的修为是没有足够的真元支持万重释放完毕的,不过十重万钧之力也不是寻常修士可以阻挡的,可张乾晨硬生生的接完了十次万钧,却只是略显脱力,修为深厚可见一斑。
“还早着呢,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处来”张乾晨道。
“那好吧,接我一招,水寒,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