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糙肉厚的玉玑子不顾还残留些许烈焰的残阵,径直过去拾起那颗亮晶晶的珠子仔细观察着,道:“仙兽的内丹,果然不同凡响”,然后也不问极阳真人的意思,就径直把内丹往袍袖里一扔,双手提溜着两队鹿角就回到了极阳真人身边。
因为刚才为了控制震仙钟,极阳真人耗费了大量气力,这时还在原地打坐,并没有看见玉玑子的小动作,或者说他看见了又能怎样,顶了天就是朝玉玑子翻个白眼。
“那头畜生果真把那块天外流金炼化了,诺,就是这四只角,说好的,分你一个”,说罢把一只光泽闪耀的鹿角扔到极阳真人面前。
“不是见面分一半吗,你私藏那枚内丹我就不计较了,但是鹿角我要一对”!!!
“一对?!!!你怎么不去抢”。
“抢就抢”,极阳真人伸手就向玉玑子手中提溜着的鹿角摸去,吓的玉玑子一个大步,跳离极阳真人三丈远。
“别,别介啊。你看我们天机道小门小派,什么都要自己出去找,连个支使的弟子都没有,生活那叫一个惨哟,你堂堂一个大门大派的掌门好意思抢我们这中下贫农的东西吗”?
极阳真人无语的看着眼前的无耻之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拾起脚下的那一只鹿角,咒语轻念,鹿角变成弹丸大小被他收入乾坤袖中。
玉玑子也收好手中的“战利品”,说道:“道兄,你有何打算,狩猎结束,我要回中府祭炼我的本命法器去了”。
“我?我要回崂山了,出来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门派有没有乱成一锅粥。对了,回去之前我要再去一趟幽蓝城,我还是担心我的师尊”,极阳真人现在已经知道,当初玉玑子只是为了骗自己跟他搭伙才谎称知道自己师尊的消息。
“你师尊的事我还真没骗你,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确切位置,但是我知道他不会陨落在蛮荒之地,不过你那几个师叔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怎么知道的”?
玉玑子十分不屑的说道:“我们天机道是干什么的,给人算命看相的,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在修真界这个圈子里混,这都是吃饭的家伙事”。
看着极阳真人一脸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玉玑子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师父跟你师傅是故交,他给你师傅算过,这趟南域之行会碰见一位故人,这位故人会带给他天大的机缘,至于你那几位师叔就。。”玉玑子无奈的摊摊手,表示存活的希望不大。
极阳真人虽然不太相信玉玑子这样的神棍的卜算,但乍一听到师尊跟师叔们的不同结局,心里还是涌起一阵难过和悲凉,仙路残酷,成仙无望啊。
“道兄,这次之事是我太过鲁莽了,今日之后我就要回归中府,潜心修炼,不到神游不出关,玉玑也是希望道兄早日领悟天道,跨出那一步,道兄,后会有期了”。
玉玑子几句煽情的话弄的极阳真人一愣一愣的,待他消化了玉玑子话里的意思,玉玑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以他的身手也许早在百里之外了吧。
极阳真人并没有玉玑子那么变态般的身法,可以在仙兽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极阳真人艰难的穿梭在紧窄的缝隙中,心中不免想到:天机道的身法功夫的确人界第一,要不就从了他,偷学一点是一点,想到这儿,极阳真人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滑稽。
极阳真人御剑而行,回到幽蓝城城门口,望着巨大的英勇碑,又有许多修士的名字黯淡了下来,好在,那些姓名里并没有自己师尊和师叔们,极阳真人心情很是轻松,架起飞剑,朝着东北方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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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崂山。
极阳真人御剑落在了山门前面,守门的弟子看到是消失了半个月之久的掌门后,跌跌撞撞的往里面去报信,嘴里喊道:“是掌门,掌门回来啦”!!!
呼呼啦啦,一大群人从正门口涌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童--极阳真人的“首席”弟子(其实也就收了这么一个弟子)--张乾晨,一见到极阳真人就哭着扑上来,喊道:“师傅,你去哪里啦,怎么连个口信都不留下,你不在的日子我内心好空啊”。
极阳真人没想到自己一回来看到的居然是这么狗血的情景,心道:怎么和玉玑子那个不着调的人口气这么像,难道我消失了半个多月,这个世界就变天了吗?才刚脱离玉玑子那个虎口,怎么又入了自己弟子这个狼窝,好在张乾晨不是玉玑子,那个变态自己收拾不了,眼下这一个自己还是百分百信心的。
“站起来,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好歹也是本座的弟子,能不能长点心,能不能给我长点脸面,去祖师祠堂面壁去,我不叫你,不许出来”。
极阳真人昂首挺胸,大步向前,把所有跟玉玑子那个不着调的人一块的记忆都抛在身后,极阳真人心道,这才是自己的生活,还是自己这里清静啊,心里不免长出一口闷气。
光阴流转,岁月如梭,转眼已是半年。
这天,极阳真人正在练功房打坐,准备冲击出窍期中成之境,只听门外门环轻响,弟子张乾晨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师尊,中府有消息传来,说是你一位故人的消息。”
“故人?难道是玉玑子,他又想坑我什么?”极阳真人起身,身形一闪,就已不见踪影。门外的张乾晨只是看到殿门duang的一声打开,再往殿内细瞧,哪还有师傅的影子。
三清观的右侧偏院内,一位门内弟子正端着一碗五谷,一只细小的蜂鸟正在他的肩头来回跳着,那名弟子见到极阳真人,非常恭敬的施礼道:“掌门好。”
极阳真人非常官僚似得答应一声,问道:“中府传来的消息呢?”
“回掌门,在偏殿内”
“极阳道兄,见信如唔”极阳真人一打开那一小卷信纸就看见了这一句话,他心想:不像是玉玑子那浪荡公子的手笔啊。
极阳真人心中所想是完全正确的,玉玑子作为钦天监身居高位的监察使,手下少则几十多则几百的巡察使,怎么可能亲自动手写书信?本来玉玑子是想亲自写以表示诚意的,但是却被手下拍马屁的把活儿抢了过去。
可玉玑子一开口就把手下吓了一跳,污言秽语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监察使大人口中连珠炮似的涌了出来,那人悄悄的擦擦冷汗,准确的挑出了玉玑子废话中的中心思想,写了这么一封简短的书信。
“道兄,半年未见,小弟甚是想念,开门见山,小弟于腊月初八收弟子一名,系中府府主之幼子,请道兄携贺礼前来来观礼”。
极阳真人捉摸许久,敏锐的把握到了精髓:人可以不到,贺礼一定得到,不愧是浪荡公子的作风啊,比不了,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