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年,我已经懂了,世界上最令我痛苦的事情,不是你的背叛,而是你的离开。
所以,我能容忍你对我的背叛,但是我绝对容忍不了你不在我的身边。
漫漫,不要再离开我,以后,让我永远的陪伴在你身边,好吗?
以后,我们只有彼此,和我们的孩子,再也没有任何人,好吗?
秦漫内心矫情的像是一滴眼泪,覆盖满了悲伤的气息。
这个世界上,有人将抑郁深藏,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来疗伤。那些看似没心没肺勇往直前的人,也许他们的心底,正在经历着永不好转的痛苦。
漫长的沉默持续了许久,最沉默的告白,往往是最深沉的热爱。
埋藏在心里的爱恋在时光长河中磨砺,历久弥新,越发浓烈,她在这一刻,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懂所谓的爱情,因为,它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背叛……应该是对这个男人此生说最为厌恶最为不耻的事情了吧?
可是,就因为他害怕自己再次离开他,所以,竟然可以忍受她的“背叛”……
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却想着她刚刚问出的那个问题。
容爵蓦地感到一阵恶心。
就在秦漫的吻即将落在他唇上的时候,他猛地一把推开了她。
秦漫被他推开,蹬蹬后退两步,凄然而笑,笑的以为深长,“看,你还是介意的,不是吗?你有严重的洁癖,在身体上如此,在感情上更是如此,说是不介意,你怎么可能真的不介意?”
容爵的洁癖到底有多么严重,秦漫是知道的,身体上不说,他之前连周佳楠都没有碰过,就更不可能碰过其他的女人。
在感情上,更是不会容忍有一点瑕疵。
所以……他始终是介意的……
“爵,我这次回来,是想亲自告诉你一声,不要和周佳楠结婚,不管你和哪个女人结婚,我都不会介意,我都会祝福你们,可是,周佳楠不行,因为,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容爵和谁在一起,似乎根本就不在她的管束范围之内,所以,如果他选择别人的话,那么她就一定会默默的嘱咐他。
但是,周佳楠,不行。
如果是靠公平竞争,那么,她秦漫无话可说,但是七年前的那场车祸,是周佳楠动的手脚,她不希望看着容爵娶了那样一个虚伪狠毒的女人。
除了周佳楠,谁都可以,她都不在乎。
说完这句话,秦漫决然的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想要离开。
他始终对那个莫须有的事实还是介意的,既然如此,那么,他们两个人之间,就作罢吧。
她不希望,他们重新在一起是建立在双方从未背叛的基础上的。
纵容真的没有背叛,但这始终也是一道心结。
容爵怔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秦漫一步步的走向大门口。
他深知,如果自己这次再没有抓住她,那么她将永远会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想都这里,心中就无端的漫过一阵阵的恐慌之意。
不,那绝对是自己不能允许也不能接受的。
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再次就这样一步步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七年前的那场痛苦,难道还不足以彻底让他清醒过来吗?难道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自己的生命吗?
七年前,自己尚且有挽回的余地,可是这次,她一旦走出这里,那么,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一生一世痛不欲生的悔恨!
容爵蓦地回过神来,大步向前,一把抓住秦漫的手臂,以阻止她的离开。
秦漫看着面前的近在咫尺的容颜,蓦地睁大了眼睛。
“秦漫,这一次,你别想再次离开!”容爵沉声说道,伸出手臂,以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力度狠狠的将那个小女人禁锢在自己温暖的怀中,霸气,不容拒绝。
“呵……”秦漫笑的有些悲凉,真的不介意么?那么刚才,又是谁一把将我推开?而且,还那么厌恶的望着我?
如果不介意,又何必发那么大的怒气,如果不介意,又何必感到一阵恶心?
容爵,你所谓的不介意,就是这样的?
如果你容忍不了背叛,那么你大可以开口跟我说,再大不了,我就把实话告诉你,告诉你,贝贝是你的女儿,是我们的孩子,这七年来,我从未背叛过你。
可是如果你介意,又何必在这里欺骗我说,不介意?
你介意,没关系,可是你,能否不要对我隐瞒欺骗?
直视着他凶狠的目光,凉薄的说,“就算你不介意我吻过别人,那么,这具身体呢?你也不介意被别人碰过?”
话未说完,剩下的那几个字就被男人狠狠的堵了回去。
愤怒就像是蛰伏在阴暗处的小虫,伺机出洞。
但是在看到秦漫那脆弱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模样的时候,心里的丝丝缕缕的怜惜瞬间被倾巢而出的小虫给吞噬掉。
有很多话憋在容爵的胸口,仿佛会在瞬间像是喷涌的泉水一样倾泻而出,但是容爵忍住了,因为他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秦漫眼中的恐惧和慌张,那种懦弱的颜色从未在她的眼中出现过,起码,以前,从未在他的面前暴露,即便是在被自己狠狠伤害的时候,她的眼中也向来只有倔强和不甘。
于是,所有悲痛与愤怒支撑着的身体就忽然的软了下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妻子,是他这辈子发誓要用生命来疼爱的女人,是他放在掌心中生怕摔了的掌上明珠,是他疼爱不及的小公主,他们,不是绝代宿敌,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和境况,他们之间未曾,也绝不应该站在对立面。
秦漫哭了。
即使她快速的背过身,接着又走回卧室,但容爵还是知道她哭了,那眼泪猝不及防的烫红了她的眼圈是她未能挡住的。
而容爵,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秦漫待在卧室里,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于是这偌大的房子突然之间变得好安静,像某一幅色彩清冷的水墨画,隔绝在三维空间之外。
许久之后,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
容爵一步步走到那个小女人的面前,沉默着,不说话,他知道,自己刚刚还是伤到她了。
这个小女人有多么倔强多么高傲,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漫抬眸,看着站在门口处的那抹明明如此高大却在此刻显得脆弱不堪的男人,心中尽是涩然。
她突然转身,整个人朝着容爵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容爵,我爱你。”
“我好想你……”她说。
简简单单的我爱你三个字,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但是我好想你这四个字,却是她这七年来入骨的思念。
或许,言语上的表达,也根本不足以证明她的想念到底深刻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但是那个吻,却足以证明,这七年来,她根本就没有忘记他。
反而,还深深的将他封印在了自己心底,不容人在那里踩踏半分。
容爵也睡得很沉,很沉。
这是他这七年来睡的最为安稳的一次,还做了一个梦。
确实,只是个梦。
他梦见,好久好久之后,他和秦漫就那么垂垂老去,再也没有分开。
可是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却早已经冰凉一片,空空如也。
秦漫走了。
再次,从他的生命中离开了。
容爵疯了似的开始在A市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甚至调动了部队中的特警以及军区的特种兵,从关旭尧那边借了一批人开始帮助他们搜索。
监视着国内以及A市的所有出入境,可是,很可惜,并没有找到秦漫的影子。
他知道,如果秦漫故意想躲避他的话,那么不管他如何寻找,都是徒劳无果的,就像是七年前那样,她诚心躲避,他找了七年,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