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镇抚司衙门,当即除了陆炜他们几个,剩下的那几位都是脸色一阵煞白,包括那尖下巴,他的那双豌豆眼现在看着那脸上挂着淤青的陆炜,顿时心里不由得一阵咯噔,虽然说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关键是那也是他老子,他其实都是排不上,而这里是京城就是不缺官家,而那镇抚司衙门,在这京城就是一个杀人魔窟,只要进去了,几乎就没有什么人可以活着出来。
虽然他们家严阁老确实是了得,但是这镇抚司的头头是谁,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老子也不是没有交代过最好不要去招惹镇抚司的人,而显然从刚才眼前这小子的语气来看,这小子的家里在这镇抚司还真是有不小的来头。
过了没有多久,刚刚跑走了的那男孩便是回来了,身后则是跟着一队人马,那些人马一出现,顿时整条街都是跑的一个人都没有了,那些人的身上的衣服很是奇异,胸口绣有一种怪物,那怪物头似龙,身子却是像是大鱼,还有两只翅膀,腰间跨有两尺左右的略带弯度的单刀,刀柄末端却是还是有着一个圆环。
陆炜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就是锦衣卫了,身上的衣服乃是飞鱼服,腰间刀名为绣春刀,在大明有着一句话就是说着锦衣卫,“飞鱼绣春,人鬼之分!”可见这锦衣卫在人们心中是多么恐怖的,不过这也是过分渲染,陆炜现在心里清楚,这锦衣卫其实主要是针对官员,对于平常百姓其实锦衣卫是几乎不会理会的,当然,这在他老子手里却是似乎玩的有点烂,反正要是陆炜评价他老子,他可以打包票说,他老子绝不是什么好人。
那几个锦衣卫一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打眼一看,陆炜被人打的那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当即两只眼睛就差点没有掉出来,“二公子,这是谁打的你?”那为首的锦衣卫说着,额头上那冷汗就是哗哗的往外冒。
“那个家伙,这家伙冒充是严阁老的管家的儿子,在这里意图**良家女子,我们上来阻止,就把我们打成这样,对了你看看,这是徐阁老的二公子,也被打的不轻!”说着陆炜当即便是指了指徐琨,那锦衣卫看了看一旁的徐琨,确实是被打的也是够惨的,当下那脸色就差点没有白成白纸。
不过他没有,有人已经是有了,那位尖下巴此时已经是直接昏死过去了,嘴巴里尽是不住的往外冒白沫子,不过这个已经是没有半点用了,那锦衣卫一挥手,一队人便是立即一拥而上,将那几位像是拖死狗一般带走,现在这情况,他们也是顾不上对方是不是严家的人,就算是也是要先带回去,这么一大群二世祖严家下人暴打,其中还有自己家二少爷,不抓人,他们估计就活不过今天。
看着那帮锦衣卫走了,那几位二世祖们,一个个还不住的恶狠狠的唾了几口,不过似乎力气用大了,那扯着脸上的伤,一个个都是痛的呲牙咧嘴的,不过后又是相视一笑,“陆少,这个姑娘你要怎么办?”徐琨此时问道。
“啊,什么?”陆炜不由得一愣,这才是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才是看了一眼那个姑娘,这回那姑娘已经是被吓得完全呆傻,一看陆炜向着这边看来,这才是仿佛反应过来一般,吓得急忙往后躲,眼中的恐惧更甚刚才。
“我说,陆少,刚才你好像是在喊,禽兽,放开那姑娘,还你来,要不你现在?”徐琨此时一脸坏笑的看着陆炜,继而剩下的那几位也是会意的一笑,看着这帮二世祖这样不怀好意的笑脸,那姑娘整个人都是都是不住的颤抖,脸上已经是尽是泪水。
陆炜看着那姑娘,虽然是他一直梦想着自己可以欺男霸女,但是此时看着这眼前的女子,他还是真的没有那种想法,或许他骨子真不是那种人,“行了,别起哄,我刚刚不是还没喊完吗,我说的是,禽兽,放开那姑娘,还我来打屎你!你们也不想想,就我们家老爷子那脾气,我敢吗,这太掉价了吧?”陆炜一脸鄙夷的样子道。
“额,倒是也是,你家老头子,确实是够狠,不过今天确实是很痛快,不过这严家?”徐琨说着脸色不禁又是一变,显然是还在担忧严嵩。
陆炜见状,却是安慰道:“行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咱这一帮子大臣的少爷被他家一个奴才打了,抓了人,他还敢怎么样,这事就是捅到皇上那,他严嵩也是没道理的,不用怕?”徐琨听了陆炜的话,想了想,脸上总算是轻松下来。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对了,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先散了吧?”徐琨说道。
陆炜点了点头,现在这一个个都是伤成这样,商量啥也不合适,于是众人便是相互告辞散了,巷子里就剩下陆炜和那个姑娘,陆炜看了一眼那个姑娘,“你家事在这附近吗?”陆炜问道。
“是······”那姑娘战战兢兢的说道,眼神的中的恐惧还是没有散去,他不知道对方这样问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是又不敢不说实话。
“哦,那你就赶紧回去吧,别又被谁抓到了!”陆炜应了一声,便是自己揉着脸,自顾自的走了,最厉害嘀嘀咕咕的:“丫的,还真疼啊,这又是不知道多久会消,不会破相吧?”
而那姑娘看着那陆炜离开的背影,竟然是不由得愣住了,不过仅仅是片刻,便是急急的离开了。
陆炜这样便是直接回自己家了,不过他却是不敢走前门,这被人打得,走前门确实是太难看了,所以就是摸着往后门走,陆炜探着脑袋看了看自己家的后门,搞得就像是做贼一般,确定没有人了,这才是迈开脚步往里闯,一进门,陆炜便是立即将门锁好。
这才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就准备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准备吧把身上的衣服换换,毕竟是太过于狼狈了,“二弟,你这是怎么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陆炜当即吓了一跳,回过头,不过他这一回头,倒是把喊他的那位给吓了一跳。
那人就是陆炜的大哥-------陆绎,“二弟,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这是谁打的你啊?”陆绎一脸惊慌道。
“哥,咱等会再说,先让我回去换个衣服啊!”陆炜道。陆绎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现在身上竟然是一身破烂似的,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脸色更是不好了,不过也没有在追究了,便是立即让自己弟弟先去换衣服。
陆炜对于自己这个哥哥,倒是还是亲近的,陆家也是豪门大族,而他老子自幼也是饱学之士,为人还算是低调,对于自己子女,尤其是兄弟之间的和睦还是根式看重的,所以陆家两兄弟倒是一直相处和睦,没有什么矛盾,其实按着这么下去,他陆炜就是根本不需要想着做什么生意,就他家的家产,只要到时候自己哥哥随便让点,也是可以完成谈当个欺男霸女的土财主的梦想了,不过世事难料,陆炜很清楚,他老子的风光也就是剩下那十几年了,之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想想看,他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所以他还是要自己存点钱再说。
就在换衣服的时候,陆炜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哥哥,陆经听了之后,脸色倒是不是很是异常,他倒是并不担心严家会借此打动干戈,因为此时他们家和严家的关系其实还是不错的,因为他们老子是刚刚和严嵩他们把之前的内阁首辅大臣夏言给扳倒了!
“好了,这件事,你倒是不要太担心了,只是你弄成这样,小心父亲处罚你,毕竟你这时大家公子,在街上和一些恶奴扭打,实在是有失体统!”陆绎道。
“哥,我知道了,但是当时那情形,我们看见了不管,这不是也对不起咱读的那些书啊,是吧?”陆炜讨好的笑道。
陆绎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不禁摇头道:“难得你还会记得自己看的书,小时候我看着你念书,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要吃人一般,不知道你是有多么恨那些书,真怕你哪天你把书被烧了!”
不过事后,不信,被他哥哥言中,陆炜被他老子给严令关在家里一个月,不能出门,对此,陆炜倒是不在乎,他确实也是要好好养伤,不过就在这期间,他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发财了。
而另一边,严府,一间古朴典雅的房间里,金黄色的香炉里正冒着淡淡青烟,那一个个红木的架子上摆满了瓷器玉石,一个同样是红木的摇椅上,一个发须白如冬雪的老者此时正静静的半卧着,似乎睡着了,而在他的身前不远处,静静的站立着一个身穿红色蟒袍的男子,男人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却是透着一种难以琢磨的感觉,在他的身前,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此时磕头如捣蒜,连连哀求。
“你还有有脸来求我,你的儿子真是厉害啊,打着我严家的招牌欺男霸女,怎么,人家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怎么,你这是让自己儿子就当七品官了,就算是七品官,在这京城算个屁啊!”蟒袍男子声音虽然是保持平静,但是谁都是可以听出背后的疾风暴雨。
此人便是严嵩之子-------严世蕃,严世蕃此人可是不简单,虽然是一路升迁离不开自己老子的扶持,但是他自己却是真的有本事,堪称当世奇才,他曾言,天下聪明人只有三个,一是杨博,二是陆炳,第三个就是他,而事实确实是如此,前面那两位都是不简单的人物,陆炳就不说了,这杨博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杨博,字惟约,号虞坡。山西蒲州人。明朝名臣。嘉靖八年进士,早年随翟銮巡视九边时便受赏识,其后在兵部受到张瓒、毛伯温两位兵部尚书的器重。嘉靖二十五年,任右佥都御史,巡抚甘肃时,兴屯田、修水渠、筑屯堡,使百姓安居乐业,境内肃然。后任兵部左侍郎,经略蓟州、保定军务,两次击退蒙古首领把都儿和打来孙的进攻,累官至兵部尚书、太子少保。嘉靖三十五年,受命总督宣府、大同和山西军务,造偏箱、修守备,屡受嘉奖。其后调任蓟辽总督,回朝任兵部尚书、少保。深受明世宗倚重,视为左右手。又改任吏部尚书。明穆宗时接连加封少傅兼太子太傅、少师兼太子太师。万历元年,因病重致仕归乡。万历二年,杨博去世,享年六十六岁,赠太傅,谥号襄毅。
“少爷,您就饶了小儿这次吧,看在老仆侍候少爷,老爷几十年的份上,就为老仆留下这一条根吧!”那跪在地上的男人此时苦苦哀求道。
“世藩那,算了,你就去给陆炳传个话,好好打一顿,就说是我求他帮着好好就训一下下人,一定要见伤,毕竟打了那么多家的少爷,不吃点苦头是无论如何也是活不过去的,阿禄啊,这道理你应该懂吧?”此时那半卧着的老者缓缓的起身,慢悠悠的说道,声音显得很是慵懒,严世蕃此时急忙上前,神情立即变得恭敬无比,“爹,您老慢点,慢点!”说和便是同时伸手扶着。
这老者自然就是严嵩了,严世蕃此人虽然确实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但是对于自己老子,他却是极为孝顺,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孝子,根本不是常人可比的,“爹,就照你说的办,我马上派人,这伤,要不就打断一条腿吧,这样也好交代!”严世蕃小声道,生怕吵着自己老子。
“恩!”严嵩轻轻点了点头。
“多谢老爷,多谢少爷!”此时那那人顿时千恩万谢道,确实,镇抚司,只是打断一条腿就可以出来,这当真是很幸运了,多少人,其中还有不少朝廷大员,就没再出来的有的是,所相比较这个,他真的是该烧高香了。
“好了,你下去吧!”严世蕃此时挥了挥手,那男人便是立即退下,并且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爹,你说今天这件事,会不会有阴谋?”严世蕃此时眼中闪过一道阴霾。
“阴谋,世藩啊,你想的太多了!”严嵩此时却是笑了笑,似乎根本不在意。
“怎么,爹你认为这不是?”严世蕃意外的看着自己的老子。
“阴谋,用自己少爷,打我们一个奴才的儿子,对付我们严家,可能吗,还有,陆炳为什么要这样呢,对他没好处的事情,他会干吗,你啊,还是要多历练,当疑则疑,但是不能事事都疑,草木皆兵!”严嵩笑道。
“是,爹说的是!”严世蕃连连点头道。
“对了,差人,给那陆家小子还有另外几家送点东西去,我们做错了,总是要赔礼的,毕竟大家同朝为官,不能过分!”说完,严嵩便是似乎要睡下了,严世蕃立即扶着自己老子躺下,这才是小心的离开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京城的天也是转凉了,陆炜的伤也是总算是好的利索了,也终于重获自由了,这不刚一自由便是早就自己溜出去了,在这养伤期间,他已经是想到自己的发财大计了,现在就是需要赶紧找自己的合伙人。
又是那家酒家,陆炜径直去了二楼一个包厢,里面,徐琨几个家中老二早早已经是在这里等着了,一见陆炜来了,徐琨便是抢先开口,“我说陆少,你这着急忙慌的叫我我们来有什么大事啊?”
“大事,发财,愿不愿意?”陆炜一边说着,一边坐下。
“哦,陆少,你还有这路子?”顿时几个人的眼睛都是亮了。
这几位虽然都是世家子弟,不愁吃穿,但是却是真的没钱,有人又是会感到不可思议了,但是确实是如此,因为在明朝,官员的工资真的太低了,正一品(月俸八十七石),从一品(月俸七十二石),正二品(月俸六十一石),从二品(月俸四十八石),正三品(月俸三十五石),从三品(月俸二十六石),正四品(月俸二十四石),从四品(月俸二十石),正五品(月俸十六石)剩下的就不说了,反正是越来越少,而一石米大约相当于白银一两白银,所以就算是陆炜他老子,一个月工资也就是五六十两。
不过这仅仅是工资,要是靠这些,陆炜他一家早就饿死不知道多少年了,陆炜他老子陆炳,他自己可以打包票绝不是什么好人,他控制锦衣卫,长长暗中查明这京城哪家有钱,到时候就找个由头,把人家给抄了,还有平时也是没少收好处,所以他家真的不缺钱,但是,这不代表他有钱,因为他的零花钱还是按着他老子的工资来,一个月就是那五两银子,不过这五两银子却是足够一户普通百姓过一年了,所以也是不少了,就自己零花,是够了,毕竟他就还是一个孩子。
倒是应了那句话,不要拿你的年收入来挑战我的零花钱,这钱却是不少了,但是若是要做生意赚钱,本钱着实有些少了,所以他现在需要股东。
他陆炜缺钱,剩下那几位自然是也是一样,所以听到可以发财,他们自然是很有兴趣,“陆少,你说的发财大计究竟是什么啊?”徐琨当即催促道,两只眼睛简直就要变成铜钱了一般。
陆炜却是神秘一笑,“卖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