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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志铭下 (1)

从伯父北山府君墓志铭

府君许氏、讳洪、字宽夫、为文英府君讳橓之曾孙、加本府君讳祯之孙、芸窻府君讳绅之子、出分食其山后、晚号北山老人、年六十八、正德十五年某月日卒、嘉靖二年冬十二月壬寅、葬所居东北包家峪、府君未晬、而母唐、父芸翁、连暴疾死、世母徐孺人乳之、与其子南山府君、视孪子焉、乳不给、口糜更哺、仅而两全、既长、教于世父一樗先生、尽其方、故二府君行义竞爽、而体貌并终不丰、配海盐王氏、子男长楫卿、府君夫妇教极劬瘁、领弘治甲子乡荐、再举进士弗果、道死、府君大沮、长恸曰、嗟哉、天乎、人少恃亲、老恃子以生、吾所遭乃尔、何生为、由是丧明、呜呼、天之报施非耶、次檄卿榜卿、檄廪食诸生间、孙男闻诗闻礼闻恒闻恂闻忠闻恕礼守经术、游乡校、角场屋、孱弱成立、幼孤遂长、门祚渐复旧观、呜呼、天之报施非耶、府君性果劲守法、诸凡声利诱胁、峻执不回、晚岁益崇儒素、澹世味、隐然故族遗老、正议侃侃闻者见惮、或引避去、府君从母某氏蚤寡、为营田舍、经纪其家、洎其子若孙弗懈益周、曰吾恐负吾世父也、相卿忆毁齿时、与乡荐君侍府君入郡、舟集东关、关法晏启、府君曰、吾从二儿陆行耳、行二里许、相卿足疲、问馆所、曰姑前、非远也、行复二里许、益疲、益问馆所、曰姑前、非远也、行远疲甚、更问更答如初、洎休舍、则皆足茧、喙息、不能兴、府君咲曰、陶士行自厉、吾厉吾儿、相卿自是良能行、铭曰、

委蛇包谷、若往而复、灵萃秀毓、宅此新卜、云来接躅、我铭而告、

叔父永州通判东山府君叔母祝氏墓志铭

府君讳瀹、字达夫、号东山、由邑诸生贡春官、卒业南太学选湖广永州府通判、服母张氏丧、遘疾、嘉靖四年八月三日卒、年六十三、是年某月日、葬于灵泉山、越二十又四年、嘉靖二十八年某月日、迁葬东山草堂之东某处府君兄子相卿、泣而志之曰、呜呼、相卿闻诸曾大父吾许世家海宁远花里、代有显闻人、宋季兵乱、宗牒阙弗可次、我明邑人仕者、自吾五世祖海州府君始、海州讳毕懋、生文英讳橓、文英生力本讳祯、力本生一樗讳紃、奕世贞素、隐耕力善、府君则一樗季子也、府君奋身经术、临帅千里、繄是先人厚积、合宗始望阶此树立、一抓播其奇、而溘尔沦丧、哀哉、府君诞有逸表、爽迈不羁、修髯尚盻、见者尽倾、文思谭锋锐甚、口占手属、食顷数千言、沛如也、五试浙省、再试京闱、终绌不偶、士论以为命、樗翁尝被诬就理、杨按察使继宗凭怒须之入、见府君掖以从、髫而秀、题试之、立顷呈草、按察且读且拊几、大讶曰、吾几动浮言、吾几动浮言、非积善家、安有是儿、叱破械、出、府君由此知名、初人属府君以廊庙之干、府君亦自负、旁睨无所下、以是人多忌之、然其所游知、昔一时隽雄、贤于已者、平生不亲家人生作事、晚节益肆形世外、尝慨然曰、人生快意耳、何卿相为、终其身日纵酒酖诗、豪宕自喜配祝氏、处士湘女、凝确慎静、上承旁接下御罔弗宜、府君坎坷终身、未尝见色愠、先府君一年卒、卒时年六十、子男三人、长槐卿、次材卿、邑诸生、嘉靖初、更化求贤、诏天下府君州县学、岁贡士、惟举才、材卿中选、司汶上教、九载绩成、主桐城教而归、季干卿、为世父潭后、女适周训、孙男七、女四、府君之犹纩息也、顾三子曰前、前、必以汝伯氏文殉我、乃瞑、府君始葬及迁、材卿独力尽瘁云、铭曰、

黄山之阴、平陆匀匀、食其妙果、西东夹陈、吉壤恊卜、舍故宅新、莺簧草菌、何千斯春、行罗子孙诜诜、

宗兄天德墓志铭

许、古太岳之胤、有国于许者、因以国氏、乃后族泒流衍天下、许在海寜、世家袁花里、谱可见者、宋四九提督四九生千六承事、千六生春谷讳嗣荣、春谷生盛甫讳茂昌、盛甫生同知海州讳懋、海州生文英讳橓、文英生耕隐讳斌、耕隐生守拙讳缗、守拙生存诚讳源存诚生干、是为天德、袁花许氏、天德葢大宗世适云、初存诚及天德髫而丧父、天德幼特孤苦、晚更疾废、凡名势荣利俗所歆艳快适事、天德生不百一遇、许族故、而敝习挟故而靳下人、岁时燕序、羣从崭然褒然、各矜先物自多、天德貌寝、辞讷甚、羣居广坐中、状孱如退如钝弱人也、间嗤侮之、辄默不应、独时时承母意、得其欢、守宗祧罔坠业、事诸父无违礼、真白敦慎、内行可訾殆鲜矣、世常外徼。而或幸得之以自能。然垢心秽行。多内疚者。而世患亦卒不免焉。天德病痼丈室间、无能一逞以适其愿欲、然因而获免彼之悔尤殃衅亦多矣。其诸所谓世为不祥。而达人以为大祥者与。天德生成化已亥、卒嘉靖乙酉年四十七、娶俞氏、子男三、闻善邑博士弟子、闻义闻道、闻道出后季弟震、女一、天德卒之若干年、嘉靖十五年正月庚申、葬洞孔山春谷府君墓右少南若干步、铭曰、

高翔铩翰、工谋誎患、雌伏拙藏、以免于今、而无忝乎囗囗、于乎、世多大刑、而天德将独天全者邪、

宗兄裕斋翁墓志铭

翁讳汀、字思济、姓许氏、家世袁花里人、父述、母孙氏、翁生而柔愿、人犯之、能忍不校、壮老一致、故乡品列于善类、无殊辞、然以忍常自得、故自号曰裕斋、翁庶母弟、鼎鼐、父锺怜其幼、凡产殖器贿、翁让曲成之、人尤以为难、翁年八十三卒、嘉靖二十七年十月十三日也、娶朱琵女、早卒、继王氏、文直先生甥女、子男一、闻教、博士弟子廪食学宫、女嫁里人旌德训导祝继先、孙男三、敦仁敦信敦伟、伟颕而殇、孙女三、各有归、教以是年十二月庚申日、葬翁妙果山西小丘夕阳祖茔之右、与王同兆、铭曰、

行无訾于族、迹不越乎乡、履素安常、于戏、是谓吉人、于是焉藏、

儿子闻过薶铭

许相卿丧其子闻过、哭之病、巳乃慨然曰、过命在天、吾雠天乎悖矣、及葬、复惨尔于邑曰、吾诲过学、戒衒崇晦、晦乃没世、将遂使过怀奇敛英、而终古闇然乎、忍矣、于是反袂雪泣、而志之曰、闻过、相卿长子也、母孺人沈氏、正德巳巳从予留都太学、解装儿生、故命曰都、小字圻孙、予时投檄礼部、礼部郎故暴人、习陵士、遇士辄声色谁何、折使謟承之、予长揖见、则愈益怒、哗彻于门、大宗伯召让郎、而名礼官、罔知礼士耶、谕之交谢、俱解、或闻诸先谏议、先谏议寓书曰、儿出门、便气动眉睫间、将安所究远图、予展读、长跪曰、儿过矣、儿过矣、因定都名闻过、冠宾查毖斋、字之长复云、嘉靖初、予官谏垣、以过往、不二年所、丧吾妻李氏、疏乞以过还、过资颖日新、予适善病、因谒告、终教之、为娶于朱、生二男子、敦俭敦储、储甚淳且慧而殇、于时过且壮、予将传、而过日病、益甚弗瘳、初患脾肺郁痰伏火、疣溃左股间、沤泄作、食饮閟、羣工攻之罔功、过嚱嘘执予手、泣数行下曰、儿宁自意止此、严固讵宜有此、恨靡郄书为解、严其自安、其自爱、儿去矣、不复侍矣、伤哉恸乎、嘉靖丙申八月二日也、年二十八耳、嗟乎痛哉、予方委过、吾妻脱身游、汗漫天下名山五岳间、凌云绝尘、纵观扶舆磅礴之妙、予旋复以快吾平生也、过乃死弃予予块守孤山丈室中终吾生、生奚以为、于戏、天丧予巳夫、过性强记、日数千言、六籍默识成诵、尤喜左氏内外传、首尾错举不遗、予曰、韩退之浮夸少之、信哉、未必仲尼意也、则遂辍、博综诸子、特喜三闾、漆园、韩公子、列国策士、至荆聂两豪事、壮之、扼腕、恍然思起与之游、予曰咄、儿所趋愈下矣、后勿复尔、则又辍、成童、为进士学、出口多老成语、尝羣两浙诸生、试三场省再、连再黜、予私恠之、间理遗帙、得过手草古赋杂文可百首、古近体诗歌数百章、类皆超逸弘肆、如生驹未服辔衔、而神骏非圉人所驭、予弥恠之、尽发其藏、选苑诸书、漫不可手矣、则廷责之曰、文以载道、未知道、奚其文、立烬之火、自是乃专于学、尝曰、孰谁贤拟茂叔、绝学千囗后、精诣粹养、殆圣巳乎、骎骎上达、寻及于患、前知过当尔、盍憗纵之读快意书、作出格语、成一家言、鸣于时、顾束缚之、使不一逞死也、于戏、天丧予巳夫、过少慕任侠、喜论文、诸凡荣利、一不置意中、见富势矜挟者、鄙外之、若将凂巳、予亟绳驯养、后更慎厚、颖鉴故自了了、而浑然不见取舍、泛接乡人乡人乐与之、出游学官诸生间、学官诸生乐与之、历谒诸老先生、诸老先生乐与之、阳明夫子尤亟称焉、虽习交者、未尝闻其言人过、家人终不见其谇语頩色也、死之日、远近知与不知、罔不伤嗟涕洟云、予生数奇、动与世左、望实不遂亢宗、忠诚不果狥国、行义不及孚于乡人、而丁年税鞅、遁迹离羣、若与世隔、意有待于过、偿吾负焉尔、过乃溘死先予、予其永愧忠孝、而长为俗之不祥人耶、于戏、天诚丧予也巳矣、忆、过童年北游、赋大观、拟封事、砚席流闻、隽声隐然起都下、过从缙绅、交欲识之、予坚谢疾辞乃后巳、夫深畜期其远到、而竟止是、岂生异于常者、宜衒其奇、予顾抑遏掩藏、弗使颖出于囊、神故愤夺以还造物、不然、有为生之、孰亟毙之、无为生之、孰厚畀之、厚畀之而亟毙之、如石火电光、一过不复遗也、何与、吾无所致诘也巳、嗟嗟恸哉、过死踰月、季秋丙辰、舁其柩葬几山伏虎冈、嘉靖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改葬六十里塘阴插花山、其母沈李二孺人兆左、系曰、

尔来遄往、吾勿获食尔力、予老畴依、世安所置长物、寸裂予肠咎谁执、五气交运、将不齐焉尔是值、吾独且奈何哉、百岁倏忽、行从尔地下游、万千年胡终极、

宗子道叔墓志铭

袁花许氏相传宋汴从也、唐都督远、族墓在海宁、或谓邑之有许、盖其冑裔耳、然宋跸元麾之南也、故家多逸其世、莫征系绪云、道叔、闻教字也、裕斋汀其父、陋轩述其祖、智斋哲其曾祖、孟淇瞻其高祖、学圃淳其五世祖、 皇明建国、以文学尉萧山、萧山世父知海州、海州有厚殖、知其子橓才弱、而萧山具济险才、举全业畀之、顾遗子以其余、故学圃之后、富厚累叶甲一乡、裕斋、陋轩独子也、质愿且懦、里中恶子、易视囗囗洊陵之、与之讼、久而困、族不逞者利衅乘隙焉旧殖日益落、不能家、迁于龙尾山之西麓、道叔年在髫齓、亦鲜兄弟、志独耿耿思复其初、故自榜龙西寓轩以日厉、巳乃折节读书、劬瘁不自爱、通胡氏春秋廪食学宫、较艺省闱、物望向殷、而家蛊丝棼莫可绪、则去之吴门、授经、于时推隆经术、奔骛进取、海内风靡、而吴人特甚、道叔所得过当、家渐以温、骎骎理故业、而命不延矣、惜哉、道叔性敏志劲、论事不达其意、不但巳、及关利病得丧、辄默不泄虽醉语梦寐、弥益秘慎、不少见风指、殆其志有在、故深机固键、顷息存存耶、易曰、子克家、古曰、用志不分、道叔近之矣、道叔工颜书、善尺牍作杂文、有思致、亲交接遇还性、清浊无所失、为人谋、必尽曲折、曰后当、曰不必然、已而果皆然、其它行能可列、予特举其志复先业、书之以厉族子云、道叔生五十七、卒以嘉靖三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葬以卒之明年三月七日壬寅、墓在龙山夕阳之原、娶朱氏、守御千户循之女、子男二、敦仁敦信、俱文学弟子员、女四、各有归、孙男三、令纹令绪令绶、铭曰、

大钧坱圠、万汇蜉蝣、衰盛转环、孰爱与雠、有物司之、人也何尤、干蛊良图赍志慈丘

先孺人迁葬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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