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太，你还没有回到我呢？”他继续追问。
她笑而不答，心想，是不是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愚蠢？一定是的。
以为他还要问，结果没有。他不再问，主动将她的美腿搬放置在自己大腿上，并为她揉腿。她思想已经活跃，不像刚才那样愚钝，在思考能力恢复正常之下她不习惯任由他为自己服务，特别是一双玉足。
她想把腿抽回来，他却是紧紧地抓住不放。
她杏眼瞪着他。
“你……”
张着嘴，她忽然不知要怎么说，骂他吗？又不至于，不骂吗？他又不放手。
认真想了想，她决定不骂他，“承轩，放开我好不好？”
无视她有点恼怒，他继续为她揉腿，“为什么？”他问。
“我……”到底要不要直接说出来呢？她又犹豫了。
“承轩，我……我……我不习惯裸着一双脚。”她终于把感觉说出来，从来别人看她的足她都会异常敏感，这是一种不自然又不舒服的感觉。
他笑了笑，双手捧着她的玉足，眼睛停留在上面，眼神始终闪着异样欣赏的亮光，可惜被浓密的眼睫毛遮住了，她始终没有看见。
这已经是他严承轩第二次为女人脱鞋了，对象同样是她，也只有她才能让他甘于做出这么卑微的动作。脑海中，他想起上次在景家为她脱鞋的情形，当时他的魂魄都被这双玉足勾去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哪里想象得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完美脚丫的女人，光是赤着一双脚，就能引发男人心底的原始欲望，更别提她项上还有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蛋。
如果将来能拥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儿，那他将会是怎样欣喜若狂的心情？他忍不住地假设，忍不住地幻想，并瞄了一眼她平坦的肚子，也许此时的她肚子已经有了小生命也不一定……
猜不透他到底在思考什么事情？不时脸上会泛起笑容，不时又面无表情。
“承轩……”她喊了他一声，然后自作主张把脚抽回来。
那头还没用力，他就反用力抓住，不让她动了。
“承轩？”
“这么完美的一双玉足，就让我饱饱眼福吧。”他眼睛完全都在她的足上。
她本可以大方拒绝，然而，她却是不想拒绝，为了他一句话，她鼓起勇气——这其实需要莫大的勇气——她从来都没有在人前打过赤脚。
他手心传达的温暖和壁炉源源不断发出的暖气，她已分不清，总而言之，她只觉得温暖，很温暖。
“上图，你猜将来我们会生男孩还是女孩？”他神情认真地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将来会生男孩还是女孩？她倒是从来都没有认真地想过。
“这种事也能用猜的吗？”印象中他从不会说出这么傻的话。
“当然，你猜一下嘛。”他兴致大发。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两人难得地围绕着一个傻问题转，主要是他那么认真的态度打动了她，她不忍心拒绝回答他。
“女孩，我比较喜欢女孩。”
显然，这个答案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但作为从封建社会过渡而来的人，在几千年男尊女卑封建思想教育下，恐怕没有几个能有这么快地开放思想。以前她以为只有她父亲，没想到一向居于主导位置的他，鼎鼎大名的严大亨，私底下也有这么开明的思想，说出去怕是没有敢相信。
“上图，你怎么了？”
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没有。”她轻轻地摇摇头，“承轩，我以为你会喜欢男孩子，毕竟……”她不说下去，他也明白她要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喜欢，无论是男是女。但是，假如是一个长得像你的女儿，像她母亲那么美丽，也有这么一双玉足，也有这么一双美腿，也有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也有那么一颗聪明的脑袋，那么我将会更喜欢。”
他利用孩子拐个弯来赞美她吗？他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么油腔滑调了？
她无法表达自己听见这句话的心情，连心都想要哭泣的感觉。
“承轩……”她柔柔地喊了他一声。
“嗯？”
“谢谢你。”
“谢我？”
“对，要谢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之就是要谢你。”
她不想告诉他，谢谢他的爱，谢谢他能够这么无私这么包容地爱她。
在她的表情里面他已经读出她的心思。
“要谢我？那好，你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你都不要出到外面好吗？会冻死你的。”他不敢想象如果万一他没有留意她的动态，可能她要冻僵在冰天雪地里了。
她点点头，笑了，“好，我答应你。”
“傻瓜。”他故意笑她，妒忌她一个微笑能震撼他的心。
“你在嘲笑我吗？我是傻瓜，那么你就是吴太太说的‘港督’（笨蛋）呢，我不知道你这个‘港督’有恋足的怪癖。”
“只是对你而已。”
“以前不会吗？”
“不会。”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了？”
“在景家。”
“景家？”她万分吃惊！
“那个晚上其实发生了很多事，那是一个令人难以忘记的夜晚。”他笑道。
没有很多个这种夜晚，只有一次，她已经猜到是哪次了。这次，她不再难为情，也宽恕了自己，根本与自己无关的事，何必硬要招揽上身。
“我想那是一个挺糟糕的晚上。”她黑白分明圆碌碌的眼睛转动着，努力回想。那晚，她从李老爷家里回来，因为高兴，多喝了两杯，在长廊上遇见了他……
他望着她，一向老练成熟的她很少有这么孩子气的表情，他心中顿时大悦，他的理解是——他的女人在他面前越发可爱了。
“错了，那是一个可爱的夜晚，不仅夜色可爱，人——也很可爱。”
最后一句话使她眼睛停留在他脸上——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人这么肯定，什么样的决心才能一旦认定就不变，什么样的耐心才能等待对方爱上自己，是一颗心什么样的心让他坚持做到了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