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枫冥正陪楚月在后院比划拳脚,枫冥对这饭量贼大,像个洪荒饕餮的少年极为不满,所以下手一招比一招狠厉,纵然是这样,两人也堪堪打了个平手。
云楚月特别上进,静雅教给他的跆拳道很快就练得炉火纯青,简直比静雅本人使出来还溜儿。静雅只好又教了些柔道的基本战术给他,他一天天练下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楚月和枫冥虽然在菜园子比划拳脚却不会踩到菜藤,只在沟垄的空隙间穿梭来去。那片菜地被三人照料得很好,里面的各色蔬菜长得贼旺盛,黄瓜什么的已经开始开出了些小黄花,青菜也已经吃了几轮了。
“真不知道,静雅在哪里学来这些稀奇古怪的拳法的”,枫冥摇摇头,加紧攻势,对楚月那些拳头的来势和方位都有了些大概的了解,等云楚月再次一脚踢来的时候伸手拉住他的腿,“你输了”。
“他奶奶的,爷爷我才不会输,等我明天再跟你比划”,楚月眉头一皱收回自己的腿,看来又要磨那姑奶奶教自己新的招式了,不然根本就打不过这横竖看自己不顺眼的枫冥。
“拳法你下过苦功夫,已经练得很好,可是放眼江湖,一般武林人士谁没有几层内力,如果你用这些拳法跟他们对敌铁定是要吃亏的,你还是加紧修炼一下内功心法吧”,枫冥去院脚的井里打了一桶水,用浇地的水瓢舀着一陇一陇地浇灌着蔬秧。
“什么破内功心法,老子怎么不知道”,话音还未落,前头就飞来一本扉页破破烂烂的黄色小书,忙伸手接住。
“你照着书上的练吧,这套内功心法应该很适合你练的拳法才是”枫冥头也没抬,继续给菜地浇水。
楚月嘴里虽骂骂咧咧,却急忙把那卷黄书揣进怀里,他知道要出人头地,要从街头乞丐混出些名堂来自己必须学些实用的东西。练一身武功,就算不能飞黄腾达,以后还是能在市面上混的开,起码没人敢轻易欺负自己不是。
“大清早的,两位精神真是好得不得了!”二楼窗户“咯啦”一声被缓缓推开,静雅倚着窗棂,肩上披着一件月蓝色的长衫,脸上的笑意沁人心脾,“我也来试试”。
话音刚落,静雅已经从窗户处朝枫冥直直跃了下来,手里握着那把被冰婵丝绢层层包裹的长剑。
“危险”,枫冥见她那俯冲下来的姿势,一个旋身,揽住她的纤腰,卸去那股巨大的来势,刚才那样很危险的,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是有你吗?”静雅对脸色有些发黑的人灿烂一笑,那清脆的笑声如珍珠洒落玉盘般悦耳。
“姑妈,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俩就不能顾忌下可怜的我”,楚月对于眼前打情骂俏的两人无奈得直摇头,自从知道静雅是女儿身后,对于她和男人搂搂抱抱也不像开始那么反感了。但这段时间姑奶奶她天天和枫冥这样卿卿我我,可不可以避点嫌,毕竟你们两人还没成亲嘛!
楚月满念念叨叨地走回屋里去,姑妈和姑爹亲热自己还是回避点好。
“枫,你我都是用剑的,咱们来过两招如何”,静雅柔若无骨地倚在枫冥怀里,抬头望着他下巴上正待冒头的青色胡渣。
“我怕伤着你”,紧了紧双臂,枫冥微微摇头。
“陪我练一下嘛,我好久没用剑了,到时候万一杀手找来这里,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静雅噘嘴娇嗔道,其实是她手痒了。
“无论谁要动你,都必须问过我的剑”,枫冥冷冷吐出这句话,那些杀手要是落在他手里,一定会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人世,“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枫---”,静雅正要说话,却被他含住唇,后面的话语都被他吞进肚去,那样激烈的吻让静雅有些喘不过气来。
唇舌好一阵纠缠的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静雅的脸蓦地红了个彻底,低下头不敢看枫冥的眼睛,娇羞如一朵正含苞的水莲,迟迟不肯舒展开自己的美丽。
“枫,昨天是南府里的人送我回来的吗?”静雅问出心中的疑问,她只记得自己和南若尘在花园的亭子里喝酒,两人喝得醉醺醺的说了些胡话,后来又喝了很多,只知道自己最后的意识慢慢从身体里抽离、、、、
“是南若尘送你回来的”,枫冥隐忍着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知道无论静雅作何选择,在她心里那个人都占领着一个最特别的位置。
“他有说什么吗?他没有对枫如何吧?”静雅想起昨天自己说的那些混帐话,心里微微一痛,自己必定伤了那个乖桀少爷的心!
“他只说你喝多了,让我好好照顾你”,枫冥声音有些僵硬地复述着南若尘的话,那个隐在车厢暗处的人貌似心情特别不好,只把静雅交给他后就离开了,琉璃眸光中满是沁骨的冰冷。
“唉,是我对不起他,感情这种东西有多少人能看清自己的心呢”,静雅把头轻轻靠在枫冥胸前,既然伤了一个就尽量不要再伤害另一个。
“静雅,我们去喝粥”,枫冥拉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再晚些那锅粥又该被楚月吃得一点都不剩了。枫冥唇边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仿佛整个身体都要飞起来一样。跟她在一起每一天都很幸福,能陪着她笑陪着她难受,能看着她像任何一个爱财的生意人一样,为了自己店铺生意的兴隆挖空心思地想各种怪招,可以为了维护自己的肉丝面和楚月打起来,还会因自己犯下的错误后悔难过、、、、、、,这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
果然,等两人到厨房里时,锅里的粥已经只剩下一锅数得清米粒的汤,这是被某人捞光米粒剩下的。静雅脸色很黑,扔掉手里的铁勺,他祖宗的,居然敢把老板的早餐一并吃光,不想混了?忍了他这么久,这次绝对不能原谅。静雅风风火火地走回大堂,抓起羽笔就开始奋笔疾书,一边写还一边瞪那个倚在沙发上不停打饱嗝的某人。
“我要解雇你”,静雅咬牙切齿地扔出一句威力不下于一颗原子弹威力的话来。
“我哪里惹着姑妈你了?”话刚说完楚月又打了个饱嗝。
“你当然惹着我了,居然留一锅米汤给老板我,我马上就把你开了”,静雅手里不停写着,悔不当初心软把他留下来的,对他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下可好连饭都没得吃。
“你没有权利开除我,因为我没有做错事,话说姑妈你小气你还不承认,我不就多吃了几口饭吗?至于像我灭了你全家一样苦大仇深吗”,楚月轻蔑地瞟了眼静雅,嘴里冒出一句让静雅火山爆发的一句话,“你凭什么撵我走,从来没见着像你这么抠门的老板,连别人吃点饭都要磨磨叽叽”。
静雅扔下手里的笔,风一般掠到楚月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右手握拳,重现了当年武松打虎的造型。
“老板,你这样容易把上门的生意吓跑的”,楚月朝静雅身后呶呶嘴,又打了个饱嗝,今天早上也许是吃得太多,已经打了八百遍饱嗝了,用什么方法都不好使。
“活该”,静雅一把把楚月抛开,就像变戏脸一样调整了一个极好看、极和善的笑意出来。极斯文地转身,见是一个富态的中年大叔,他微张着嘴,也许真被静雅刚才那强悍的态度给吓着了。
“先生您请坐,风云小筑竭诚为您服务”,静雅那温文儒雅的态度差点让那中年大叔以为刚才看到的那副画面是错觉,那个凶狠强悍的人并不是面前这笑容可亲的人,而是旁的牛氓无赖。
“我是泰和街宝珍玉器行的蔡掌柜,想请你们把我的这块玉璧送去帝都沧平郡的宝珍玉器总行”,中年大叔甩开脑子里那些和自己此行无关的东西,从怀里拿出一块用棉布包裹着的直径差不多有二十厘米宽的东西来,他伸手解开棉布,现出一块圆饼模样晶莹剔透的翠玉,那玉璧中间有一个五厘米左右凿空的圆孔,整个玉璧里仿佛有一汪碧水在缓缓流动。就连静雅这个外行人都识出这块玉璧的连城价值,那么它在识货人的眼里又是怎样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而且最让静雅吃惊的是那玉璧的成色什么的居然和她贴身挂着的翠玉特别相似。
“这里是五十金,玉璧顺利到达沧平后,那边接应的苗掌柜会支付另一半酬金”,蔡掌柜神色有些紧张,身子微微发抖,伸手抓住静雅的衣袖,“你一定要把它送到沧平郡,要不然我就完了!”
“什么完了?”静雅对老板紧张惊恐的神情没有多留意,只是盯着那亮光闪闪的黄金犯傻,连嘴角口水流出来了都没发觉。
“玉璧到沧平就好了,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蔡老板脸色发紫,话语间有些颠三倒四。
“好,成交。这个是合同,一式两份。有什么闪失,可以告官的”,静雅递给他两张纸,蔡老板填上酬金数,两个人签名画押。
“那就劳烦掌柜的把这块玉璧送到沧平郡,我先行告辞了”,玉器行的老板胡乱地把静雅给他的字据塞进怀里,匆匆忙忙地往外去了,出门的时候差点撞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
南若尘微微蹙了下眉,身子一侧让那个脸上带着便秘之色的人过去,没想到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冒冒失失的!他无奈地摇摇头,琉璃眸往风云小筑的殿堂里一转,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那是---,就连是阅遍世间珍宝的南大少也不仅微微动容。
(各位看文的童鞋,没收藏的帮收藏下,有票票的留个票票,霜霜在此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