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伸入储物袋,耳旁传来声音:“别着急,他想得到触媒,不会轻易伤害人质的!试想,他一旦伤害人质,也害怕万一你拼个玉石俱焚,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也非他所愿。他那样做是让你着急,你这么慌张反而中了他的诡计,你再忍会,我料场上形式必然有变!”
就在这时,玄火庙武秋衡终于忍不住问道:“余瞳!胧烟阁用这种手段拿到触媒,打算怎么处置?”
“这还用问?自然是归我们胧烟阁了!”
见余瞳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坚决的话来,顿时场上泛起一阵杂嘈声。
“什么?难道你们胧烟阁想凭这种手段得到触媒?那我们怎么办?”问灵殿的田程也忍不住了。
“你们是你们,我们胧烟阁还管你们怎么办?至于我这手段如何,用不着你们评论。有能力你们也可以这样做啊!”余瞳还是面无表情,淡淡的回道。
“你···!”说话同时田程脚不禁向前迈了半步,眼中也闪烁着凶芒,但随即一低头,再抬起头来时又面无表情道:“樊盟主,胧烟阁这么做,谢意盟怎么也得给个交待?”
“是啊,樊盟主!能不能得到触媒,至少应该是公平竞争。胧烟阁以这种手段得到触媒,别说我们水折苑,恐怕其他七派也是不服!”史元冲这时也帮腔道。
“樊盟主,不如这样。胧烟阁拿回天兆触媒交与谢意盟保管,咱们九派间再竞争如何?”观云台丁化平也向前一步道。
“这···!”樊天宇一脸为难表情,沉思了一会道:“在盟约里虽有规定九大门派间应该公平相处,不得相互欺骗。但胧烟阁所作所为又不违反盟约!更何况开始前就说过没有规则限制,哪派有能力得到触媒就归哪派,眼下反悔,恐怕不妥吧!”
“樊盟主,你这样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了?观云台丁道友说的有理,为何不采纳?”这时樊天宇身边有一个人也站了出来。
“田庆,我下决定,还轮不到你来评价。你只需做好你的职责就可以了!”樊天宇一脸的不悦。
“樊盟主,这是什么意思?胧烟阁这样做你是不管了?还是偏袒定了?”田程依然面无表情。
“呵呵!田掌门言重了,这怎么是偏袒呢?咱们不是刚开始说好了没有规则,禁忌吗?”樊天宇也是寸步不让。
“樊盟主这么做,就不怕产生不可预测的后果吗?”田程冷冷道。
“不可预测的后果?有什么后果,我不明白,还望田掌门明言。”樊天宇此时口气也转硬,寸步不让。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樊盟主不明白的话,自己好好想想吧!”田程脸上依旧不漏表情,但楚麟腾却感到此话背后透出一阵阵阴森。
其他门派见如此情况,也再无一人开口说话。场上又恢复了先前死寂的沉闷,猛然间林中传来阵阵鸟啼,更觉气氛的压抑,樊天宇依然冷眼看着场上诸人,而各派主事人除了偶尔相互望几眼,全都盯着空中的“梵景天象”。
余瞳见再无异议,也急忙催促道:“楚麟腾,再不交出天兆触媒的话,我可要有所行动了!”话音已落,但见余瞳嘴唇继续一张一翕,也不闻声音。之后见“梵景天象”中的一个青年持剑抵着袁梦玲,那人嘴唇也是一张一翕,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楚麟腾这时又转头望向戚含忠,只见戚含忠缓缓摇头,同时耳旁传来声音:“楚修士,我也无能为力了,楚修士自己选择吧!”
一听如此,楚麟腾心里登时涌起一股悲怆,转头满含怒火的瞪了一眼余瞳,将他的相貌深深印在脑中,心里暗暗下决心将来必报此仇,但此时,却只有愤恨、无奈。转头又望向“梵景天象”,同时手也伸向储物袋。
楚麟腾目光刚转向“梵景天象”时,见不知听那人说了什么的袁梦玲双眼泪水不停的往下掉,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突然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一脸的央求表情。后边袁家的人也全都一脸的惊异,何曲霞嘴唇也是不停的动弹,而楚麟腾却不知道场中究竟发生什么事,心里涌起阵阵焦急。
这时那人又将剑放到袁梦玲颈边,而袁梦玲却跪着弯下不堪捆缚的腰,双膝一寸一寸向前移,双膝每向前移动一寸,都似乎可以感觉到和底面的摩擦。
待移到那人身前,然后吃力的抬起头,满眼的泪水,一脸的的央求以及渴望的表情,以及不曾停住过的嘴唇,不停的向那人哀求着什么。那模样,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
而楚麟腾已将“阳离火钥”从储物袋中取出来,看到此景再也忍不住喊道:“这就是你们要的触媒,快放了她!”
不料此时余瞳也呆呆着望着“梵景天象”里的袁梦玲,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再说话。
“梵景天象”里举剑那男子此时也似乎忍受不住袁梦玲哀求,闭着眼睛望向一侧。而袁梦玲看到那男子的反应,本抬着的头瞬间耷拉下来,就在这时一滴眼泪从鼻尖处掉落下来,在空中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掉在地上。
袁梦玲也重新抬头望向远方,偏巧脸是向楚麟腾这边。楚麟腾也在瞬间与袁梦玲打了个对眼,仿佛与袁梦玲面对面一般,只见她哀伤的容颜上依然泪痕斑斑,水浸般的眼睛依然不停向外留着眼泪,干裂的嘴唇、憔悴的头发更让人感觉心底深处的一阵心酸。而那眼神,本来充满悲伤与绝望的眼神,却猛然间闪烁过一丝坚决。突然,袁梦玲头猛的往颈边剑刃一转,顿时一道血柱从颈部喷射而出。
“不···!梦玲···!别这样····!不····!求求你···别这样!”
整个场地上回荡着楚麟腾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袁梦玲喷射而出的鲜血,然后身躯慢慢向后倒下——倒在一片血泊中。
这时,袁梦玲的头又极为缓缓的转过来,留给楚麟腾最后一幕的是袁梦玲那不停抽动的身躯与那张安静、坦然的表情,她的眼神一直望向远方,似乎再寻找着什么,嘴里也不知再呢喃着什么,之后嘴角终于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眼睛里也似乎掠过一点不甘,一丝渴望,最后留下一滴闪烁着光芒的眼泪,眼睛里不再有光辉——表情也永远定格在那一脸安静,却没有闭合的双眼上。
“余瞳!我杀了你···,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袁梦玲,楚麟腾心里只有恨——恨!满腔的恨!那感觉,就像各种疼痛不断往心里钻一样,一种说不出滋味的疼,疼的楚麟腾此刻已经觉的一切都无所谓,只要杀了此人,杀了此人来减缓自己心里的疼痛,连忙将手中的“阳离火钥”换成“炼锋剑”向余瞳扑了上去。
“风缠术!”猛然间余瞳旁边又出来一个人,嘴里一声呼喊。
话音刚落,空气中似乎有几只无形的手,分别抓住楚麟腾的左右手,左右腿,以及腰间和头部,楚麟腾顿时被禁锢在场地上不能动弹分毫。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余瞳,身体还在努力的挣扎,嘴里也忍不住一阵阵低沉的哀鸣:“啊···!”
“楚修士,冷静一点!”耳边又传来戚含忠的声音。
“不能···!我不能冷静···!为什么?为什么···?”楚麟腾口中不停的嘶喊,瞪着余瞳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四肢依然不停的在挣扎。
场中无一人说话,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发狂的楚麟腾,静静的看着“梵景天象”,静静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袁梦玲,以及后边不断哭喊的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