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玲···!”
楚麟腾睁开双眼,大脑意识似乎还停留在梦里,耳边还回荡着刚刚自己那一声呼喊的余音。映入眼帘的却是晴空万里,早春的太阳照在身上,格外的温暖,但背后却传来一阵阵冰凉,自己似乎躺在地上。大脑一片迷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在哪里,脑中依然残留着袁梦玲的身影。挣扎着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两旁站满了人。一阵迷茫,下意识开口道:“我这是在哪里?”
蓦然听到银铃一样的笑声,接着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晴儿,严肃一点,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一语刚落,笑声戛然而止。楚麟腾顺着笑声望去,见一俊美少年,生的凤眼丹唇,粉颊修眉,态拟轻盈,体格窈窕。正用一张忍俊不禁的笑脸看着自己,眼角、神情都被那娇态堆满,仿佛灵魂深处都能被那股笑意感染。恍若在那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那少年见楚麟腾怔怔望着自己,不觉脸颊绯红,一脸讪讪的转过头去,不再看楚麟腾。此时楚麟腾猛然想起曾和师父去“水离山”时,途经遥城在“翠香楼”外碰到的那少年来,再看刚刚那少年显露出的娇羞态,又想到刚刚她那银铃般的笑声,方才醒悟他是女儿身。
“楚麟腾、楚修士,不知我称呼对否?”
猛然传来的声音,将楚麟腾思绪打断。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站在自己身边不远正和自己说话,楚麟腾连忙站起来。此刻也完全从梦魇里醒悟,回忆起那天与梁氏兄弟之事,最后好像自己晕过去了。看来应该是自己失去知觉后,被对方带到此处。想到此,心里一阵恚怒道:“我就是楚麟腾,有什么事吗?”
那中年人听楚麟腾口气不快,也不介意笑道:“呵呵,我叫樊天宇,若按修道界的辈分来算,当你的师祖也没有问题。不过你我并无渊源,倒也不无需拘此礼节,你就叫我樊前辈吧。
这次因天兆之事,让修道界乌烟瘴气、勾心斗角,眼下正适逢我居谢意盟盟主一职,化解九大门派的矛盾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前些天偶然得知是楚修士引发天兆,不知可否将经过在此说出来,也免得九大门派相互猜忌,不知楚修士意下如何?”
眼前人口中所言让楚麟腾心里一阵讶然,自己因刚刚醒转,不曾感到神压,也不曾集中元神用心眼探查,更不曾想眼前之人竟出口说能做自己的师祖,那该是何种境界?最后听他所言,这场中九大门派的人全都在场。眼看此人神态自若,不像是在说谎,更让楚麟腾心里一阵茫然,开始仔细观察场中环境。
只见场内恍若一个小型会场,自己在最中央站着,左右两边一边各站有五队人,每队人都大概有十几人左右,虽不分前后队列,但都表情严肃,神态自然、凝重。
刚刚发出笑声那女子也在其中的一队里,此刻也是双目直视前方,不苟言笑。猛然间发现梁路平也在其中一对人中,楚麟腾盯着那张熟悉脸,心里不觉一阵恼怒。但梁路平却一脸泰然,双眼直视前方。接着又在人群中找到梁路福与梁路远,想起当日他们被谢意盟带回去好像要接受处罚,看来也是不了了之。还有姓单的那人也在其中一队,每队人前面还站有一人,此刻都有意无意的向他望来,看样子应该是一些能决断主事的人。而自己正面正对着三四个人,似乎主持着场上的局势,整个场地气氛显的及其郑重。
自己虽然也在虎踞门见过这种阵势,但此时和彼时完全不同。当时自己是客,而且自己修为是场上最高的,眼下却是完全相反。心里顿时生出些许紧张,如果刚刚那人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樊天宇似乎看出了楚麟腾的心理,笑道:“楚修士无需紧张,我们虽然境界高些,但也是明理之人,只要你据实而言,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眼下自己既然已经是这种处境,楚麟腾也只能暗自为自己宽心。话说回来,自己亲眼见过最高境界也就是筑基期,如今一旦与这些修道界传闻中的人物面对,心里难免涌出一丝好奇,便暗自集中元神探向樊天宇。
元神一接触到樊天宇,樊天宇一怔,也明白了楚麟腾的用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便将自己灵窍大开。楚麟腾的元神方与樊天宇的元神接触,便感到眼前之人神念之强,那简直是远远出乎自己的想象,宛若溪流入大海,又如蚍蜉撼大树。对方神念根本没动,但自己元神已经是呼吸间难以为继的紧绷,仿佛自己是一只蚂蚁一般。最要命的是心里难以压制的恐惧,恍若电击一样瞬间流遍全身每寸,双膝瞬间不由自主的一软。
樊天宇连忙用气托住楚麟腾笑道:“虽然初次见面,倒也无须如此大礼!”
一句话说的楚麟腾脸色苍白,冷汗若珠子一样布满额头,虽知道对方如此说是给自己台阶下,但无形中也让自己的自尊心彻底粉碎。连忙收回元神,心里虽有些不满,但此时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天兆之事确实是因我而起,但我想先问樊前辈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失去知觉多长时间?还有樊前辈究竟是何等境界?”
一听此话,场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楚麟腾射来,一时嫉妒,贪婪,羡慕,各种目光齐聚。事已至此,楚麟腾反而一身轻松,泰然自若。
樊天宇听了也呵呵笑道:“楚修士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不妨往右便看看。现在离楚修士失去知觉快十天了,至于我是何等境界,说来惭愧,自从五百年前进入元婴中期以后,始终不能突破瓶颈。至今还停留在元婴中期。我师兄却已于十年前飞升劫界了,让人感叹啊!”
没想到已经过去了十天,听到此处,楚麟腾心里便涌起一阵怒火。后听他居然是元婴中期,心里又暗暗震惊。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此界最高境界应该仅止步于元婴后期,一旦突破元婴后期便会渡劫,然后飞升劫界。此人虽说惭愧,看他脸上却没有任何惭愧的表情。不过楚麟腾也没在意,转头望向右边,只见场外十米左右处一个硕大的光圈悬空而立,向外不断迸发着蓝色的电光,同时光圈边缘不断跳跃着五彩的火光。
看到此楚麟腾已经知道此地是什么地方了——发生天兆的那个山谷。楚麟腾心里一阵苦笑,曾经自己想要离开这里,结果还是徒劳。
“楚修士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樊天宇一脸的殷勤,楚麟腾无奈的摇头道:“没有了!”
“那楚修士可不可以将如何引发天兆之事原原本本复述一遍?我看楚修士也不像奸诈歹毒之人,想必楚修士也不想看九大门派纷争再起,将修道界整的血雨腥风吧!”
看樊天宇一脸的坦然自若的表情,楚麟腾登时想扑上去撕碎他的脸。他用这番话挤兑楚麟腾,仿佛是楚麟腾引发天兆的错,更将楚麟腾推在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而事实是如果不是因为九大门派的贪婪,自己哪用离开这里,更不用将自己的奇遇拱手送给他人。
方才还对樊天宇这人印象不错,眼下心里却大骂此人道貌岸然、伪君子。但自己的处境却让自己不得不笑道:“这个自然,我马上将那天之事说出来!”
心里想着自己刚下山时还对修道界抱有一丝向往,伸张正义,打抱不平。但这些日子的经历来看,这修仙界也是人人为利益而动,单凭实力说话。磨却了自己那一颗冲动的心,留下的却是更成熟的思虑,若此时自己引发天兆,碰得那天情形绝对转头就走,绝不留恋。但眼下只能将当日之事缓缓说了出来,但多留了一个心眼,说到“阳离火钥”时,含糊带过,只是说自己偶然触发一个机关。
不料樊天宇听完后问:“你所谓触发天兆的机关在什么地方?”
楚麟腾顺口答道:“在离着十几里远的一个山洞里!”
之后樊天宇又问了一些当日的细节,便冷冷笑道:“楚修士,你要明白,我是抬举你才和你说话,如果楚修士认为胡乱编一些可笑的谎言可以瞒过我们,那你真太小瞧谢意盟了。实话告诉你,方圆几十里之内,一草一木都被我们细细探查过。你所说的山洞,我们早就翻了个底朝天,包括洞口前的坟堆我们也挖了出来,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机关。楚修士,希望你能据实而言,你到底是怎么引起天兆的?”
自己的谎言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拆穿,让楚麟腾心里也一阵羞愧,随即稳了稳心情,大声道:“樊前辈真是慧眼如炬,触发天兆的确实是一件东西,但已经被我藏了起来,让我白白交出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想到亲人的仇恨以及钱嘉兴的境界,心里就一阵不忿。眼下能短时提高境界,也只能依靠眼前的奇遇了。想到此,心里一横,反而将这些话铿锵有力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