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繁星满天,夜晚的气温似乎不再那么冷了,气温也开始回暖。楚麟腾坐在离钱宅最近的屋顶暗暗调息状态。
这五天来,钱府上下所有人的动向以及钱府环境已经完全掌握,也没有见钱嘉兴的踪影。虽然自己也没有打算放过钱嘉兴,但眼下自己修为没有他高,只能以后再说了。今晚怎么也要把钱志向杀了。
一周天后,感觉状态隐然不错,便将元神放出笼罩钱宅,施展迴雁悄无声息的落入钱宅。辨明了方向,便急忙向钱志向居所走去。
穿过大厅走廊就到了后院,后院两排房是下人居住的地方,走到尽头又进了一个门,里面是一个小花园。眼下虽是初春,但依旧是残枝枯草。花园里有两层楼房,钱志向就住在那里。
到了楼下,楚麟腾便伸手从储物袋掏出炼锋剑来。静谧的夜晚让激动的心情一阵狂跳,脑中也忍不住有些充血。
压抑着心情便欲上楼,猛听传来一声:“站住!”同时传来一股巨大的神压,神压之强,呼吸之间就能感觉到心跳在加速。楚麟腾心里一阵紧,不禁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隐约见两个从空中飞身而下,立在不远处。楚麟腾马上横剑在前沉声道:“是谁?”
“是谁?哈哈,楚麟腾,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自从刚才神压压顶,楚麟腾就不断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但怎奈无论怎么放松都不能克制心灵深处的颤抖。刚才说话之人,楚麟腾已经听出是钱嘉兴,但钱嘉兴的神压还不足以让自己如此害怕,真正让楚麟腾感到恐惧的人是钱嘉兴身边到现在还没有说话的人。一眼望去在夜色之下根本看不清楚那人面相,而自己刚刚感到的神压,也是从此人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在此人面前,楚麟腾感觉自己就像是婴儿一样,浑身****,心灵深处都似乎被窥探的一干二净,只有忍着心里的恐惧沉声道:“我知道你是钱嘉兴,我想问你身边的人是谁?”
“我身边的人是我师父,名字嘛,你还不配知道!”
这时守夜的家丁举着灯笼、火把迅速奔来。这五天来,楚麟腾日夜小心查探,不想还是落得如此下场,此刻心里惊惧之余却依然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是几天前走了吗?”
刚说完,守夜的家丁跑上前来,灯火也照亮了三人。楚麟腾终于看见钱嘉兴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中年人,留着一撮小胡子,面相极其普通,双眼却透出令楚麟腾不寒而栗的光芒。
“走了?我也想走,怎奈家中有一只老鼠窥探,让我不放心啊!”
钱嘉兴一脸悠然的嘲讽,不禁让楚麟腾心生恼怒。心中的仇恨也慢慢的涌了起来。就在此时,楚麟腾瞟见正在二楼观望的钱志向,心中一动将手中的炼锋剑向钱志向扔了出去。
只见炼锋剑似流星赶月一般向钱志向飞去,引的众人一阵惊呼。
“爹,小心···”钱嘉兴话未说完,只见一道黑光从钱嘉兴身边的年轻人手中出来,中途将楚麟腾的炼锋剑击中,剑势顿时歪向一旁。而钱志向还没反应过来,本能的一步后退,炼锋剑从钱志向身边经过击入墙壁,见此情况楚麟腾急忙收回炼锋剑,转身恼怒的望着钱嘉兴身边的那人。
钱嘉兴见已脱险,不免恼怒道:“爹,你出来干嘛?还不快回去?”接着对楚麟腾道:“好啊,你竟敢···”话未说完手就往储物袋伸去。
这时他身边的那年轻人竟出手拉住钱嘉兴,钱嘉兴一转头道:“师父放心,我自有分寸!”说完那人便放开手,再不言语,向后退了几步,一副绝不插手的样子。
楚麟腾看见心里虽然一阵奇怪,但眼下这情况,却容不得自己细想。凭对方元神之强,自己要跑根本有些不现实,更何况自己等了这么久,现今仇人就在眼前,就算能跑心里也极大的不甘。再看那人如此态度,倒萌生拼一拼的想法。
只见钱嘉兴从储物袋拿出一件似龟甲的东西祭了出去,离远望去那东西褶皱处隐隐泛出一闪一闪青光笼罩着钱嘉兴。看这现象,楚麟腾估计应该是防御性法器,先祭出防御性法器肯定还有后手,不如先下手为强。想到此,手马上伸入储物袋掏出燕青梭和那柄刻有“莫”字的飞刀,暗自灌注灵力朝钱嘉兴扔去。
飞刀在空中蓦然一晃,瞬间幻化成三只,一只往咽喉,一只往胸口,另外一只却诡异的绕了一个弧线,从侧面飞向钱嘉兴。燕青梭虽是同时祭出的,但后发先至,破空声异常猛烈,已是先于飞刀射向钱嘉兴右眼。
不料燕青梭刚到钱嘉兴身前一尺,龟甲猛的青光大盛,燕青梭便再难向前一寸,似乎扎进棉花一样,感觉还有余力,却被一股无形的软墙挡住。三柄飞刀临近钱嘉兴也是和燕青梭一样被挡在一尺以外。
楚麟腾大惊,从法器上元神反馈回来的感觉判断,似乎那丝丝青光不断缠绕着自己的法器,一层一层,每进一分,缠绕的青光越多,所需力气也倍增,根本无法再进一步。便抽出法器不断变化着方位进攻,一时空中不断有呜呜破风声,但钱嘉兴周身似乎都被那青光围绕,根本没有破绽。
这时钱嘉兴哈哈大笑道:“我这‘风灵甲’是三级法器,就凭你这些低级法器还不能逾越分毫。”说完口中又默默有词,猛得双手在两侧慢慢举起道:“起”,顿时钱嘉兴周围狂风大作,卷起无数黄沙碎石,接着双手又缓缓向前推出道:“风卷黄龙”,顿时从钱嘉兴双手生出一股狂风,卷着碎石猛的刮向楚麟腾。
钱嘉兴周围风起时,楚麟腾已是暗暗戒备,将冰煌被祭出,待见风卷狂沙向自己袭来,连忙将灵力注入冰煌被,顿时周身泛起层层冰甲围裹,但风势之大,自己身形都被吹的向后撤,连忙将内力灌注脚下才稳住身形。
这时,围观家丁的灯火已经全部被风熄灭,加上这风沙源源不断的刮向楚麟腾,将本来微弱的星光彻底遮蔽,凭肉眼已经无法分辨周身一米以外的事物,只能听到周围传来护院家丁奔跑的声音,还有碎石击在冰甲上传来冰层碎裂的噌噌声。
楚麟腾大惊,连忙分出一缕元神暗中观察周围环境。猛然感觉一道黑影从风沙中袭来,楚麟腾隐隐感觉不妙,只见风沙中飞出一尺长的物体猛的刺向冰甲,登时冰屑四飞,竟刺入冰甲一截,冰甲周围不断出现裂纹,似乎将要破裂。楚麟腾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柄两头都是剑尖的剑。接着那剑又飞快抽离冰甲,没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来去极快,看的楚麟腾暗暗心惊,看来这是专用来配合这门法术的法器。猛然元神又感觉有同样的两个黑影夹杂在风沙中向自己袭来,看样子分别是肩部和腿部。楚麟腾忙又往冰煌被里注入了一些法力,冰煌被瞬间又多生出一层冰甲,就在这时那两柄剑猛的刺在冰甲上,又是溅的冰屑四飞,冰甲四周登时出现裂纹,但只刺入少许。正稍感放心,突然感觉风中两块石头猛的击在两柄剑上,两柄剑后边一受力,顿时破冰而入,向楚麟腾飞来。
楚麟腾见两块石头击中剑时,心里猛的感觉不妙,连忙闪躲,堪堪避过刺向肩部的一柄剑,但腿部的剑却没能完全躲开,登时割出一道血痕。
这时传来钱嘉兴哈哈大笑声:“难道你就这点本事?”
楚麟腾连忙封住腿部穴位抬头一看,风沙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星光下钱嘉兴身前龟甲散发出的青光显的格外诡异,两柄剑也闪亮的飞回钱嘉兴处消失了。
“就这点本事还想来报仇?真不知天高地厚!”
虽然有微弱的星光,还是看不清楚钱嘉兴的表情。但钱嘉兴冷嘲热讽,却让楚麟腾脑中浮现出一张幸灾乐祸的脸。
楚麟腾用力的咬着嘴唇,不知不觉传来一阵咸咸的味道,带点腥味,带点苦涩。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修,失去自由幸福的童年,没有欢乐,有的只是陪伴心灵孤独的仇恨,到关键时刻却落得如此下场,望着不远处钱嘉兴模糊的身影,刹那间心中的不忿,压抑,仇恨充满了胸臆,压迫了多年的感情似乎渴望宣泄一般鼓动着自己心灵——杀了这人——我要杀了他——报仇!
依旧繁星满天,钱宅的后院里却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有如刚负伤后兽性大发的野兽。刚刚还还在笑的钱嘉兴也似乎也被这压抑又带点疯狂的呼吸声震惊,此刻也是不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