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凤这一走,家里的气氛沉闷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幸亏楚霞凤的活跃,家里也倒逐渐又缓和起来,而楚霞凤也在姐姐走了之后主动承担起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来,虽然不及楚云凤有条有理,但也成为家里不可缺少的人物。楚心凤也在楚云凤走后有了明显的改变。楚麟腾自从大姐走后,也过了一段极不适应的生活。尤其是早上迷糊的时候,老把来叫他起床的二姐,当成大姐。每次醒来时候,难免长吁短叹,一时神伤。一个多月后,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转眼北风怒吼,霜寒凛冽,已进入腊月时节,各家各户也开始准备起“归圆”的节日来,楚奋强在腊月二十进城一趟后,把所需物品大大小小的都采购了一下,也兴致极高的又给家里三个孩子一人买了一件新衣。又给楚麟腾买了几本明年需要的书和一些学堂里的必须用品。还又给徐孺才买了一些过年的礼物。
楚麟腾也在腊月十五学堂放假了,历时一个月。也让楚麟腾和李宝强他们兴奋不已,整整将近一年的苦读,虽然见闻、性格上长进了,但精神确实挺疲劳的。
楚麟腾本来对“归圆”后大姐回来抱有很高的期望,毕竟是最大的节日,回娘家问候一声也是非常正常的事。但腊月二十一那天却听父亲说“归圆”前后大姐有事不能回来了,这也让楚麟腾着实难过了一阵。
这不,已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归圆”,也让各家各户都忙了起来。楚家也不例外,忙了一天,直到黄昏时分一家人才歇了下来。楚霞凤和楚心凤并排坐在大厅的台阶上看天空云遮墨染的样子,楚霞凤不由对楚心凤说:“明天不一定能下雪呢!今年冬天没有怎么下雪,这次希望好好下上一场。”
“是啊!归圆下一场大雪,明年肯定是个好收成。”不想被在客厅楚奋强听到了,便插道。
楚心凤转过头来笑了一下说:“嗯!我挺喜欢雪的,有种凄美的纯洁,又有说不出的伤感。或许因为太完美了吧!”
这时楚霞凤转过头去对楚奋强笑道:“爹,听到没有,三妹发感慨呢。而且还挺玄的。”
楚心凤被楚霞凤这么一说,不由的红了脸转过头说:“三个姐妹中,就你最不正经。”
楚霞凤听了便摸上楚心凤的胳肢窝道:“说!我怎么不正经了!”
楚心凤最怕二姐玩这招,不由“咯咯”的笑了,赶忙说:“二姐饶了我吧,下次不敢说了。”
这时严氏走了出来说:“别闹了,先去把麟腾叫回来吧,这孩子一放假就玩的野了,天色也快晚了,明天又是归圆,太晚回来不好。”
楚霞凤一听便拉着楚心凤说:“你和我去吧,这样也不无聊。”
楚心凤也知道二姐向来最怕一个人无聊,也倒没有说什么,跟着去了。
半晌三姐弟各自笑呵呵的聊着天,回来了。一进屋,严氏看了楚麟腾一眼,眉头一皱便说道:“去哪玩去了,身上这是怎么了?”原来楚麟腾身上一块湿,一块泥的,不堪入目。
楚霞凤贴在楚心凤的耳朵上说:“刚才才说他回来肯定挨骂,怎么样说中了吧!不过娘最近变的话多了起来。”
楚麟腾一看不对,耷拉着脑袋说:“和张柱儿他们去“丰收池”滑冰去了。”
严氏一听不由唠叨:“怎么这么不爱干净,昨天才穿上的衣服,现在冬天衣服很不好洗,就不能替娘省点心。”楚麟腾默默的听着,也不敢说一句话。
楚奋强这时反而道:“算了,明天就是归圆了,反正明天是个换,不要在计较了。”
严氏这才停住了唠叨道:“回去把外衣脱了放在地上,归圆后在洗吧。你呀···!”说完过去把楚麟腾头戳了一下,进里屋去了。这时楚麟腾转过头来给二姐做了一个鬼脸也回屋去了。
第二天早晨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边嘻嘻哈哈的,睁开眼一想到今天是“归圆”,楚麟腾兴奋的在也躺不住了,赶忙起来穿好昨晚放在床头的新衣服,跑出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推开客厅的门,凛冽寒风扑面而来,仔细一看不由喜上心头,入眼处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枯枝上堆满雪苞,远处雪色随山高低起伏,连绵纵横。而二姐和三姐正在那玩雪呢。楚麟腾不由的跑了过去和大姐们玩起来。
这时严氏出来说:“新换的衣服,注意点别弄脏了。”楚麟腾随意应了一声,便毫无顾忌的玩起来。
楚霞凤听母亲这样说便说:“小弟,咱们别这样玩了,堆个雪人吧!”
楚心凤当场叫好,楚麟腾虽然不怎么愿意,但也只能这样做了。就在这时,刚刚走到大厅的楚奋强听到了,看着外边白茫茫的一片,不知怎么也兴致极高的说:“堆雪人,我来帮你们!”说完就走了出来,恰巧被严氏听到说:“你呀!这么老了还做这个,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楚奋强转头说:“归圆嘛,一家人图个团圆,高兴。没有什么!”严氏听了不禁莞尔,也没有说些什么,走向里屋。
外边这时可热闹了,楚奋强指挥道:“我来弄下边的大雪球,你们去弄个小的雪球。”
三姐弟听了,就跑到院子的一边先行动起来。这时三个叽叽喳喳才说个没完,一会楚麟腾说楚霞凤这样弄雪球不圆了,一会楚霞凤又嫌楚麟腾碍手碍脚,一会楚心凤又提醒楚麟腾别身子爬上去,小心脏了衣服。总之三个东指挥,西指挥到最后也作出一个不伦不类的椭圆来。这时,三个又各自推卸起责任来,楚心凤说楚麟腾用力不均匀才推成这个样子,楚麟腾又嫌二姐指挥的不对,楚霞凤又说是楚心凤在旁边没有看好。这时楚麟腾拿了一团雪块,趁楚霞凤不注意从脖子上塞了进去。楚霞凤一反应过来,赶忙低下头把雪块掏出来笑骂道:“好啊,先向我动起手来了”说完也拿了一块去追楚麟腾去了。
楚心凤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在一旁嘿嘿的笑着。没有想到楚霞凤趁楚心凤心思集中在雪球上时绕道楚霞凤背后说:“让你也尝尝。”楚心凤冷不防被塞了正着,背后感觉刺骨的冰冷,身体猛反应的跳了一下,然后听到二姐的话,心里也明白了个十之八九,一转身想要抓到二姐,却捞了个空,赶忙回过头来道:“好啊,二姐!我也不管了,今天非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到这里给楚麟腾使了个眼色,楚麟腾会意。然后两个人一齐追楚霞凤,楚霞凤这时心里可乐坏了,嘴里不停的笑着。眼看两个人一追一堵就要把楚霞凤抓住了。没想到楚霞凤眼珠一转,跑到楚奋强的身边说:“爹!爹!他们不弄雪球,两个人欺负我。”说完就躲在楚奋强的后面,把楚奋强夹在中间。
楚奋强这里早就停了手中的活,看着他们三姐妹玩的开心,心里也是偷偷的乐。突然见二丫头跑过来,心里也猜到二丫头想做什么了。楚霞凤这时把楚奋强夹在中间,对追过来的姐弟两个说:“三妹,小弟。你们就饶了我吧,我在不敢了。”说完又咯咯的笑了。
楚奋强这时也笑道:“好了,好了先去堆雪球吧,要不这个雪人怎么做啊?”
楚心凤在那里一跺脚说:“爹···!”抬起头对楚霞凤说::“看把你乐的,饶了你,饶了我今天就···”一说到这里突然想要拿出什么赌咒的,但一时语结,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饶了你我就···,怎么样?饶了我,我祝愿三妹长的白白胖胖,婀娜多姿,仪静体闲,风情万种,万人倾倒···”楚霞凤的这一长串言语,登时把楚心凤惊呆的,正疑惑间只听楚霞凤又“咯咯”一笑道:“···嫁个好老公,遇个好婆家!”说完就知道此事没有善终,便一转身又跑了。
若是楚云凤早就该知道楚霞凤嘴里肯定没好话!楚心凤本来性格内向易羞,不善言语,心思转的根本没有楚霞凤快,正疑惑突然听到最后楚霞凤后边的话登时从耳根到眼角,从脸颊到眉梢红艳欲滴。一跺脚道:“爹···,你听二姐说什么呢!”转身急忙给楚麟腾示了个眼色,追楚霞凤去了。
这一侧听的楚麟腾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咯噔了一下,但见三姐眼色给过来了,也就没有说话从另外一侧包抄楚霞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