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朝再一次踏入那个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家的地方,他猜言咏逸应该是回到了小木屋中。却看到了言翌风被两个官差模样的人抬了出来。言朝不禁上前一步,看到他双目紧闭,嘴唇发紫,鼻子耳朵边均有紫红色的血留下,胸膛已无起伏,显然已经死了。
胸膛似是被人打了一拳,言朝感到一股窒息般的气闷。难道真如算命的所说,他果真克父克母?他从不相信算命的那套说辞,但是现在,他忽然有些迷茫了。或许,他真的不应该再次出现,这样,他的爹也许就不会死的这么早。毕竟是自己的生父,虽无多少感情,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是怎么也割舍不了的。言朝左右逡巡了一阵,没有看见言翌风的小身影,耳旁却听到了那些街坊尖酸刻薄的议论。
“这种人啊,活该被毒死,整天躺在床上,每天等着别人来伺候他,脾气又这么坏,把自己老婆打跑了。我看啊,只有他那个儿子受得了他,他也就那个儿子生得好,乖巧懂事,又孝顺他。说到这,怎么没看到那孩子人呢?该不会也被他气跑了吧?”
“其实要我说啊,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种,你别看那咏逸平时乖巧懂事,说不定内心和他老爹一样。我昨天还看到他人的,为什么他老爹一死他人就没影了?说不定啊,他也受不了他爹,就把自己的爹给毒死,然后跑了。”说话的那妇女指了指言翌风的尸体,“咦,臭死了,生前讨人嫌就算了,死了还要出来熏人,真是讨厌!”
“闭嘴!”言朝跨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妇女的手臂,紧紧捏住,黑眸中满是怒意。
“啊。。。。痛痛痛,你。。。快放手!”妇女使劲挣扎,但言朝功夫底子深厚,又岂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轻易挣脱的。
“留点口德,死后入了地狱才不会被拔舌。”言朝神情冷峻,说出的话尤其冰冷。
那中年妇女迫于于他的强大气势,低下声来哀求,“是是是,大侠,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嘴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别再有下一次!”
“是是”中年妇女忙不地的应声。
言朝冷冷的看着她,然后放手,跨步走进木屋中,两个捕快模样的人拦住他,“这位俊小哥,你不能进去,这里是案发现场,与案件无关者不得入内。”
“他是死者的儿子,难道也不许入内?”懒懒的音调从后方传来,不用回头,言朝也知道是谁来了。
“陈少爷,您来了。”两个捕快看到他,忙低着头,恭敬相迎。
“你们认得我?”陈湛棋有些惊讶。
“上次您与知府大人一起喝酒时我们见过您,大人说您是贵客,叫我们都不许怠慢。因为您长的太漂亮。让人印象深刻,凡是见过您一次的人,大概都会记住的。”
“不要把漂亮两个字用在我身上!”陈湛棋怒喝,狭长的凤眼微眯,显然很不高兴。
“是。”两个不快忙低下头,唯恐得罪他。
陈湛棋收拾好情绪,走上前去对言朝说,“听悦悦说那小鬼不见了,我就猜到你一定会回来这里找他,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我一定要找出凶手!”言朝背对着他,朝木门走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小鬼吧!说不定他现在很危险,死者已矣,活着的才最重要,不是吗?”陈湛棋双手环胸,漂亮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认真。
“或许你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般阴狠毒辣。”言朝回头,黑眸望向他,欲探进他眼底。
“传言皆是道听途说,外人怎么说,传言中的我便是什么样的人。只是,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外人又如何能知道?”陈湛棋勾唇一笑,仿佛刚刚的严肃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言朝揉揉额心,倔强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助。“我没有头绪,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咏逸。”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不和叶欣悦说话。”陈湛棋开始提条件。
“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在我看来,你的条件很可笑。”言朝嗤笑。
“可她经常提到你!”他还为此气了很长一段时间。
“提到不代表喜欢,有时可能是厌恶。况且我心里只有昧儿!”言朝有些无奈,心中默默的想着:这陈湛棋和叶欣悦果然天生一对,一样的啰嗦无聊!
“最好是这样。”陈湛棋顿了一顿,接着道,“我和这里的知府有些交情,我可以叫他多派些人手帮忙寻找那男孩的下落,另外,也一定会尽力追查令尊的死因。”
“谢了!”言朝头一次觉得,或许眼前这个人,可以是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