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一个略带沙哑却仍然好听的声音在乔洛云的身旁响起。
乔洛云回过头,只见在院子的篱笆外,站着一身红衫的人。
一个多月不见,鸿歌姣好的容颜依旧,只是那艳丽的身影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以往波光潋滟的双眸,显得有些的干涩。
乔洛云愣了下,小巧的瓜子脸上,下唇不自觉的抿紧,迷雾缭绕的双眼把视线调向深秋凋零的芍药花地上。
鸿歌顺着乔洛云的视线,目光也落在那片花地上。
“我去看会儿书。”沈舒桓很知趣的走开了。
留下两人,乔洛云不说话,鸿歌也没开口。
鸿歌终于忍不住,走进篱笆内,在她的身前蹲下,目视着乔洛云,眼底是一抹掩饰不住的深情和痛楚。
“不理我了?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鸿歌伸出手,握住她在膝上绞着的手指。
乔洛云的指尖抖了一下,心痛迅速蔓延,往日的柔情一幕幕的在眼前划过,流枫说过,现在还不是挑明一切的时候,她要装作和以前一样,可是她做不到。有多少期望就有多少失望,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
她曾试着把身和心都想他敞开,可结果换来的却是欺骗和阴谋。越是在乎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越觉得自己傻。她在这个世界的慰藉本来就不多,他却还要摧毁她仅剩不多的信心。
“原谅我。”鸿歌幽息一声,伸出双臂,环住乔洛云的小腰,把头埋进她的胸口。
乔洛云身体一震,鸿歌的身体很柔软,可是为什么曾经熟悉的拥抱,会让她感觉这样的寒冷,他发间淡淡的清香,勾起心中的回忆,刺激她脆弱的神经和最近总是不受控制的泪腺。
“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洛云眼眶微红,低头注视着怀里的人,此刻她惊讶的发现,原本蹲在她面前的鸿歌,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是双膝着地,跪在了她的身前。
乔洛云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知道对不起我,为何要这般的伤我?
记得流枫曾经说过:如果给你的下蛊的人若也能真爱于你,迟早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你。
她本来想按着流枫的意思,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鸿歌这一句原谅,已经是戳开了糊在窗户上的纸,而她也经不住的就这样问了出来,在乔洛云的心底,还存着一丝希望,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鸿歌抬起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只是想永远守着你,锁住你。”
谎言!乔洛云心冷的站起来,推开鸿歌的身体,缓缓朝屋里走去。
“乔乔,只要我永远在你身边,本来就不会有事。。。。。。”
“谢谢!”冷冷说了两个字,她没有停下脚步,她需要这样一个人守在自己的身边吗?带着目的和阴谋,用温柔的假象锁住她?这样的相守,她消受不起。
夜幕降临的时候,堂屋里一灯如豆,摇曳的灯光中,沈舒扬端着一把木剑,意犹未尽的比划着,时不时还摆个造型问一声:“乔乔,你看我这个姿势好看吗?”
“舒扬,你这些姿势好看,但看起来似乎不太实用。”乔洛云托着下巴,看沈舒扬耍宝。那总是孜孜不倦的激情,让她感叹,年轻真好。
“可是田湛说,有的招式他不能教我。我现在没有内功,也只能把姿势练得漂亮点了。”沈舒扬停下身姿,看向乔洛云的眼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乔乔,我会努力的,学好武功我要保护你和哥哥。”
“呵呵,那敢情好,小女子以后就仰仗沈大侠了。”为了不扫沈舒扬的兴致,乔洛云配合的站起身作了个揖。
“呵呵,他抽风,你也跟着他闹?”刚收拾好碗筷的沈舒桓笑了出来,对乔洛云摇了摇头,抢下弟弟的木剑放到门后,不放心的叮嘱说,“田湛这个人阴晴不定,你以后离他远点。”
“不会啊,我们平时处得很好的,我和小牧都要跟他学功夫呢!”
“我可不指望你保护,别给我若麻烦就好。”
“哥哥你看不起人!乔乔我们不理他。”沈舒扬撅起嘴,拉起乔洛云的手,“走,我们进房间去。”
“我告诉你哦,今天可不许赖在我床上。。。。。。”
沈舒桓的警告被无视,三个故事过后,沈舒扬又进入了梦想,剩下他和乔洛云相视苦笑。
这次,沈舒扬捧着的不是乔洛云的胳膊,而是她的腰,一条腿还毫无觉悟的搁在乔洛云的身上,沈舒桓刚把他挪开,他就又粘了过来。
“算了算了,别把他吵醒了。”乔洛云伸手为他盖好被单,回头发现沈舒桓的眉头锁了起来。“怎么了?”
“舒扬说是个孩子,可也不小了,他这样对你。。。。。。。”沈舒桓打住话题,面色,侧身躺下,忧心的神情使小屋里陷入了沉默。
“他整天还在玩蚂蚁白兔,身子虽然长高了,心还是孩子的心,你们从小父母不在身边,舒扬缺了母爱,想必是把我当姐姐一样赖着。”乔洛云心中没有太多的介意,舒扬才十二岁,在她眼中是个标准的孩子。躺下身,紧挨着沈舒桓的胸膛,是乔洛云一天中心情最为宁静的时刻。
光影打在沈舒桓侧面,面色不霁,思想了很久,屋里响起他忐忑话音。
“十月初五是父亲的忌日,我们兄弟俩两年没有去祭拜了,我很想带着舒扬回去看看,你能不能。。。请求大当家允许我们下山一趟?”
乔洛云闻言心就像被人用指尖戳了一下,整个身体僵住。连这点仅剩的温暖都要留不住了吗?沈舒桓想离开,带着弟弟一起走,他还会回来吗?舒扬心不设防,沈舒桓却不会,且不说他会不会抛下自己,但显然很介怀舒扬对她的依恋。
可不是吗,哥哥已经在这个贼窝的淫威下被毁了一生,难道还要搭上弟弟?她二当家花名在外,沈舒桓想护着弟弟,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