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碎石从峡谷壁上纷纷落下,扬起灰尘朝峡谷下的商队滚去。那两声哨声,显然是劫货的意思。
峡谷中,叫杨勇的领队一愣,知道自己是中彩了,看来最近屏风山的山贼们缺药,估计是要被抢了。仗着秋叶山庄的汉子们个个年轻,又都有些武功,杨勇并不下令弃货逃跑,在滚石飞溅中,商队快速朝峡谷出口突破。
一排箭雨从峡谷上方洒下,那些弓箭也是出自应俊之手,射程很远,撂倒不少谷底的奔跑者。乔洛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样貌猥琐的应俊,竟是牙虎寨的优秀工匠。
箭雨过后,黄毛带领一拨牙虎寨的弟兄冲下,两帮人马展开厮杀,陆文龙这边迅速支援,将商队围困其中。
乔洛云见时机已到,提着小弓弩几个纵跃,见陆文龙进入射程内,取出一支弩箭扣在弦上。瞄准那高大的身影,几次欲射,却有点下不了决心。
虽说这只弩箭,乔洛云经过改制,在箭尖前端三公分处加了十字型齿叉,最多射入身体内三公分,但是万一出什么差池,会不会对陆文龙造成更大的伤害,也很难说。
乔洛云的内心纠结,陆文龙是否就是那个神秘的面具人,这个问题她必须求证。
她仔细的瞄准着,避开头部、颈部、背心部,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嗖”的一下,弩箭离弦飞速朝下方飞去,陆文龙身体一颤,肩胛上绽开一朵血花。
“呼”,乔洛云松了口气,伤在左肩胛的位置,并不影响他右手使刀,有齿叉顶着伤口也不会太深,混乱之中,她撤身返回牙虎寨。
溜回牙虎洞的后山,去温泉洗了个澡,检查脚踝处也没什么不妥,乔洛云轻手轻脚的回到沈舒桓的屋子。
脚刚跨进木屋,沈舒扬的身影就扑了上来。
“乔乔,你去哪了?把我们都急死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乔洛云看着一脸焦急未退的舒扬,奇怪的问。
“哥哥昨天夜里起来,发现你不在屋子,到处找你,洞里也找过了,让我在这里守着,他连夜进山里去找了。”
“啊!”乔洛云张大了嘴,“晚上山里有野兽的啊,他不要命了?我去找他回来。”
“不行!哥哥说了,让我在家里等着,要是你回来了,我们哪也别去,他自己会回来的。”
“现在天都大亮了,他要回来也该回来了,会不会。。。真被虎狼吃掉了。。。。”
“乔乔,你不要吓我。”沈舒扬的眼圈红了起来。
“我们留个纸条,然后去山里找一找。”
两人刚刚商量好,忙活着准备找笔墨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冷嗖嗖的声音。
“你还要去哪?”只见沈舒桓一身污垢、衣衫褴褛的站在门槛外,满头的墨发沾着露水,凌乱的散在肩上,脸孔上几乎要凝出霜来。“二当家,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样子,我是该为你感到高兴呢?还是该为我和舒扬着急了一晚上感到不值呢?”
“我。。。我不过是去洗了个澡。。。。。
“你大半夜的,招呼也不打一个,跑哪去了?”沈舒桓晃悠着褴褛的布条,逼近乔洛云,语声凌厉的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是不是发病了?是不是独自一人在某个角落里承受痛苦?会不会碰到野兽,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遭遇不测?你。。。。。。”
沈舒桓的胸口起伏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啊,我错了。你先坐下。”乔洛云赶紧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沈舒桓生气的扭过头,不理她,“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吗?”
“我去睡觉了,二当家请自便。”丢下话,沈舒桓气呼呼的进了房间,甩手关上了房门。
“哥哥生气了。”看着嘭一下关合的房门,沈舒扬做了鬼脸。
谁知道,没过半分钟,那门又打开了。
“吃药!在砂锅里暖着。”沈舒桓没好脸色的站在门口,看着乔洛云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似地,听话的把药喝得一口不剩,才又嘭的一声关了门。
“我也好困啊,再去睡一觉。”沈舒扬伸了个懒腰,很大人样的对乔洛云说,“你以后离开的时候,记得和我们说下,不然下次我也要生气了呢。”
兄弟俩都去补觉了,他们昨夜没睡好,难道乔洛云昨夜就睡好了?她可是来回赶了几十里的山路。但是沈舒桓为了找她,在摸黑在山里走了半夜,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
硬着头皮走进沈舒桓的房间,沈舒桓已经换过衣服平躺在床上。乔洛云走到床前,扯扯他的衣袖,“你别生气了好不?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
手下一空,沈舒桓扯回了袖子翻了个身,朝里床躺好。
“我知道你采草也很辛苦的,我这几天好多啦,真该谢谢你了。”
见床上的人仍然没有反应,乔洛云窘在那里,她的神经一向很大条,讨好男人不是她的专长。她都低调成这样了,沈舒桓还是一声不吭,乔洛云有点沉不住气了。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她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沈舒桓的手抖了一下,一道血丝从袖口淌了下来,乔洛云一惊,“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掳起他的衣袖,一道十公分长左右的划痕,裂开在淤青满布的手臂上。
“你看什么,你又不懂医术。”沈舒桓坐起身,寒着脸抽回了手臂。
“你是医生,怎么不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呢?”
“还不是被你气的。”沈舒桓扭过头,这伤口不深,血已经凝住了,刚才他又气又困,也懒得处理,现在被她一拉又裂开了。
“我去把药箱拿来。”乔洛云匆匆忙忙去堂屋取了药箱进来,里面大瓶小罐的她也不知道该用哪个,只好打开了让他挑。
沈舒桓取了药撒再伤口上抹匀,看着那条被灰色的粉末盖住的伤痕,乔洛云的心里不由内疚起来。
“都是我不好,害你受罪了,山里晚上有野兽的,你下次不要出去了。。。。”
“还有下次?”沈舒桓盖上药箱,斜视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