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寂寂的夜晚,群星闪烁。连绵起伏的屏风山脉,峰峦跌宕。
牙虎寨的山洞静悄悄的。半夜时分,在洞口响起了鼻鼾声。
守门的两个喽啰,一个已经躺倒在地,在美梦中发出鼾声,另一个则还敬业的洞门前逡巡。
乔洛云蹑在靠近洞口的石壁阴影里,当逡巡的喽啰巡出门外,背对着她的时候,“嗖嗖”两个箭步,窜出洞门外,并迅速把身影再次埋进一块突起的石壁后,借夜色掩饰自己。当喽啰又巡回洞门内的时候,她撒开双腿,朝温泉下游摸去。
走过她经常洗澡的小山洞,乔洛云仔细的寻找,来回找了四趟都没有看见有洞口,终于发现在一处被藤蔓和树荫遮的地方,似乎有黑色间隙。
挑开藤蔓,露出一个不及半人高的小洞,入口这么小,这会是小牧说的那个禁地吗?
乔洛云小心的钻了进去,没敢用火折子,在黑暗中弓身前进,走了一会,路面豁然开阔,隐隐传来“叮咚叮咚”的流水声还有“铛铛”的敲击声。
借着光亮,她扒在一块大圆石后,窥视前方。
那是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石室,石壁两侧各悬着一盏万年油灯,温泉从石室中央流过,温泉周围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熔炼器具,一个体型矮胖的秃顶男人,光着膀子站在一块方形的大石台前,挥舞着大铁锤,汗流浃背奋力的敲打着。
“嗞嗞”,热铁沾水的声音过后,胖男人举起手中的短剑,借着灯光查看了下,又啪啦啪啦打上了。
炉膛下熊熊燃烧的炭火,使得洞里的温度很高,乔洛云的额头也渐渐渗出细汗。
毫无疑问,这是牙虎寨的秘密铸造基地,因为矮胖子手中的那把即将完工的短剑,乔洛云曾经在陆文龙的房间见过类似的。一样的轻巧薄韧,一样的寒光湛湛。
一会儿,矮胖子完成了短剑的打造,查看了下炉膛,端起一块塑板凑到炉脐下,取出些铁水,晃动了片刻,将板投入到温泉中,待渐渐冷却后,捞起。
从塑板中取下一副精致小巧的面具,在自己的面上带了带,可能是觉得不够大,又加热敲打了几下,直到试戴满意,才没有摘下。
稀里哗啦的收拾了下石台上的东西,矮胖子似乎准备离去,离去前将一副旧的面具投进了焚化炉中,端起石台上的酒壶,一边喝着一边走了出去。
他出去的方向,和乔洛云进来的方向正好相反,看来这熔炼洞另有出口。
胖子的身影刚刚消失,乔洛云立刻跑到熔化炉旁,用铁钳将还没完全融化的面具挑起,在温泉中冷却后查看了下,除了表面有些溶迹,整体外形还是没有被完全破坏。
小心的将面具收好,她尾随胖子出去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跟去。
出了山洞,矮胖子晃悠悠的走在山路上,时不时还灌上几口,微醉的步态有些蹒跚,跟踪是乔洛云的强项,跟跟停停,依靠沿途葱翠的树木,在夜色中完美的隐匿,胖子丝毫没有发觉。
胖子愈行愈上,走了一小时左右,爬上了一座山顶,乔洛云停下脚步,因为接近山顶后,从其他方向也有个人赶来,她躲入两个树的夹缝中,等胖子和那人不见后才悄悄接近。
山顶一块向外翻出的岩石下,竟有个豁大的洞口,难怪胖子消失了,原来是进洞了。
这里居然还有个踞洞,和牙虎寨的距离这么近,不可能有两拨山贼共存。难道,这又是一处禁地?带着疑问,乔洛云窥视洞口,那里有两个喽啰把手,她不敢擅入。
等了大约半小时,又有人前来,被喽啰拦住,来人出示了一块腰牌,立刻放行入洞。天色依稀有些微亮,,接着微弱的莹亮,可见那巴掌大的腰牌,有淡淡的寒光。
看来没有腰牌是进不去此洞的,乔洛云记下路线,潜回山寨。
刚刚躺下,外面一阵嘈杂,是陆文龙带着兄弟们做了买卖回来了。在天光即将大亮的时候,牙虎寨却进入了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
乔洛云奔走了大半夜,也觉得乏了,昏昏睡去。
“二当家,起床了,我做的红枣粥,你趁热吃了。”小牧风雨无阻的清早前来。
乔洛云迷迷瞪瞪的扒完了粥,伸了个懒腰:
“小牧啊,整天红枣饼、红枣粥、红枣汤,我看你不用去抓朱翅鸟了,我的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说完她想爬回床去睡,却被小牧拖起来去了林子。因为不想泄露自己一夜未睡的秘密,乔洛云只好哈欠连天的跟去。
在林子中布下的陷进、马蹄夹、罗网中搜查了一边,找到一只带着血迹的小兔子,这可把小牧乐得合不上嘴了,
“二当家,这个小白兔很可爱哦,它被夹子夹伤了,我们送舒扬那里,让他哥哥医治下,好吗?”小牧笑吟吟的捧着小兔子说。
“嗯。”
“那我们今天就没有野味吃啦,二当家,你打只山鸡好吗?”
“哈?你说得轻巧,当那山鸡都是我养的吗?你说打就打得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运气好不好?”
看着尹牧凡黑亮亮的双眼,一脸的期待和信任,乔洛云只好摸出小弹弓,抬起充满睡意的面孔,在天空中搜寻。
一只灰色的鸽子飞过头顶,乔洛云打起精神,手中扣上三颗石子,拉开弹弓,“嗖嗖嗖”在短时间内连发三弹,直射它的小身影。
她的准头一向很好,加上这把弹弓是应俊后来的改良版,射程在同类产品中绝对属于佼佼者,乔洛云现在弹弓技术和第一次瞎猫碰死老鼠的打死山鸡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只听“扑愣愣”一声,鸽子失去平衡,掉入了前面的灌木丛中。
“二当家,我就说你能打到的。”小牧欢呼一声。
看来运气这个东西不试还真的不知道,乔洛云越过小牧走上前,弯腰捡起了受伤的鸽子,发现那鸽子脚上绑着东西,她睁大了眼睛,那是什么?
在鸽子的挣扎中,取下它腿上绑着的小指粗的纸卷,打开一看,乔洛云倒抽一口冷气,是一张袖珍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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