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齐烨又到了跟前,电光火石之间,白蕊脑中闪出了一系列各种可能,莫非要丑事成真了?!然而隐隐地,心底里却仿佛有些什么期待似地。
说时迟那时快,赶巧儿了孙其睿这天也出来晚了,还在白蕊后边儿,一转弯儿就见白蕊要摔下去,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勾住白蕊的腰,一手扣住墙角,硬是把白蕊拉了回来。
站稳后,白蕊小心脏怦怦直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静下来。没缓过劲儿说话,忽然感觉脚上一阵钻心的疼,就摔坐在了地上。
孙其睿没拉住,被她一带也坐地上了。齐烨忙跑了上来,“怎么了?”
“没事,好像扭了脚。”
白蕊的扭伤并不严重,只是微微有些肿,走路也一瘸一瘸的。齐烨扶着白蕊走到操场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迟到了,不过教官看到白蕊‘光荣负伤’,也没为难他们,让齐烨归了队,让白蕊到树下坐着休息去了。
军训是在学前教育周的后一周,白蕊和孙其睿在初一一班,而孙其睿在初一二班,那个姜丽和何霄都在初一五班。重生前,白蕊原本是二班的,所以这时候白蕊班上,除了齐烨她基本都不认识,反倒是孙其睿他们班她倒是还记得好几个。
二班在操场的另一边,有些遥远,白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大家全都晒得黑黑的,别说其他人了,她连孙其睿都认不出来。白蕊悻悻收回目光,自己班的人倒是在面前,不过旁边是五班。
姜丽站在第一排,白蕊很轻松地就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但凡有机会就频频转头看齐烨。至于齐烨,目不斜视地一直该干嘛就干嘛,的确,他一直是好学生。
不自觉地白蕊的目光一直追随者齐烨,齐烨偶尔会抬头看看四周,白蕊常常看着他,所以当他目光扫过的时候还挥了挥手向他打招呼,可是齐烨却像没看见一样,转了头继续跟着教官的命令训练。
太阳慢慢移动了位置,白蕊不会儿被晒到了就随着树影也挪了个窝,后来干脆往里靠着树干坐着。
果然她回来之后有的东西就改变了,比如因为她不愿学钢琴而是坚持要学美术,所以家里的钢琴被白妈卖掉了。用那些钱给白蕊拜了个地方上小有名气的画家为师,而学画的过程中,除了刚开始的惊艳之后,白蕊一直进步很慢,去年老师替她送去参加全国赛的作品在小学组里只获得了三等奖。不过幸好老师也还是对她挺满意的,仍旧充满期待,白蕊虽是受了打击,不过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白蕊叹了口气,最不好的就是马莉没有来这个学校,她总不能跑到人家家去找她做朋友吧?马莉家离自己家挺远的,绝不是上学放学能碰到的,而且大家都是女生,人家肯定当她是变态跟踪狂……还是小萝莉版的。
白蕊颓然地靠着树干,不过幸好其他的改变都还不错,比如她真的长高了,比如她和齐烨一个班,比如多了一个朋友孙其睿,比如没有在初中丢人丢到姥姥家……可是为什么心里面空空的,简直像是有些失望……
压下心里诡异的感觉,白蕊一抬眼忽然和齐烨又是四目交接,虽然齐烨很快就转开头了,可是白蕊的心脏却突然跳得混快,脸也有些烧的感觉。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扭头看向另外一边,竟然看到姜丽怒视自己的目光。姜丽也看到她看过去的目光,但是白蕊不等她再进一步升级仇视的凶光就赶紧扭开了头。
即便如此,白蕊还是能感觉到那两束仍然在瞪着她。她老气横秋地连连叹气。心道,齐烨从以前到后来都根本就是个祸害啊。白蕊转而背对着操场,用树干挡住那讨厌的目光,靠着树仰望起天空来。
都说小时候的天空更蓝更美,白蕊没什么研究,也许是有一点吧,白蕊看着看着就困了起来,这样的天气,这么暖和的阳光,真想到那软软的云层上去睡一觉。
就这么想着,白蕊竟然真的就睡着了,半晌忽然听到耳边远远有人叫她。
那个声音若有若无,仿佛是很熟悉:“蕊蕊……”
“嗯?”白蕊以为是早上的训练完了,叫她去吃午饭,忙睁开了眼,却发现面前并不是蓝天白云、绿树红花的操场,而是白晃晃的一片。
白蕊发现自己是躺着的,被子枕头都是白色的,难道她睡中暑了被送到了医务室?
白蕊这么想着就要坐起来,腹部却传来撕心裂肺地疼痛,白蕊疼得眼睛都要流出泪来,最终也轻叫了一声:“啊……”
她这一动一叫,惊醒了趴在她床边睡着了的那个人,那人迷蒙着双眼一看到白蕊挣扎着要坐起来,吓得扑上来抱住了她。
“蕊蕊,别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再多睡会儿吧。”
“小烨……”白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是二十多岁的齐烨。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都全是疲惫的感觉。
“是我……”齐烨温柔地说,“你还需要多休息,听话,再睡会儿。”
齐烨要把白蕊放平在床上,白蕊心中忽然恐慌,她一把拉住齐烨的胳膊不放他走,颤抖地问道:“我、我在哪里……?”
“蕊蕊,”齐烨一看她忽然眼睛就蒙上了雾气:“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蕊绝望了,原来回到过去都是一场梦?全都是一场梦?!白蕊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齐烨吓了一跳,小心地抱紧了白蕊,在她耳边温柔地一直安慰她:“蕊蕊,我在这里,不要担心,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在齐烨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的话白蕊心情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努力显得平静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周五了,昨天下午叔叔阿姨来看过你,看你还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你。他们说,今天还会来的。”
周五?哪个周五?白蕊眼睛瞟见旁边的水壶,人民医院……她又进这个医院了!是她去找那对奸夫****算账前还是算账后?
那女人那时候没能杀了她?自己命还真大……
白蕊一直没说话,齐烨稍稍放松了白蕊,担心地看她的表情,而因为白蕊还拉着他,两个人靠得很近。
白蕊呼吸一窒,心里又打起了小鼓,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
齐烨看着她认真地说道:“白蕊,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