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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卡洛斯-过去

对他来说,命运的线条只是潦草的一笔,起点同样马虎,甩出的那条线,仿佛也是那样的冷而硬,往着未知的方向顿住,没有丝毫期待。

季节已然初秋,天气却依然湿热。

卡洛斯躺在搭建的草棚中,仰望夜空。

天空中群星璀璨,第一颗月亮刚刚升起。微风轻拂,但带来的不是清新的山野之风,而是夹杂着腐烂气味的风。

他身上的亚麻衣服,已经黝黑发亮,他却丝毫不在意。他只是在想,现在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从很久之前,他就没有进过城里了。除了伊苏会偶尔出来看他,他真的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记得他的存在了。

他用埋汰的袖子,摸净额头上的汗。毫无疑问,他的人生在那次冲突之前,在他人眼中是完美幸福的。

其实,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下。往往吃饱穿暖,对于人们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他们不会去追求什么,他们只想食能果腹,衣能遮体。

卡洛斯在他们眼中则是典型的不知身在福中的人。虽然卡洛斯出身卑微,是个孤儿。可是这里有一个收养孤儿的组织,这或许是他的不幸的的幸运。

他在收养孤儿的这个组织中,在这些孤儿中是较为有天赋的。这种天赋体在医疗技能上。

他的身子瘦弱,性格也并不刚强。略显懦弱的他,在孤儿中是受人歧视的,很多其余的孤儿,总是欺负他。他却总是毫不在意,每当被推倒后,总是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若无其事的站起来。

这样的片段,在卡洛斯的生活中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

没有人会养,只会吃白饭的人。这是世间的基本规则。在这个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也就自然没有人去做慈善。

组织的头领是名老者,他和麾下的四名手下收购了这个在几年前就破落的庄园。

这里也就是孤儿们的小世界。

这个老人在他们这些孤儿们地眼中是神神叨叨的,他总会在每天早上早早的叫起他们,然后给他们讲解《圣经》,带领他们做他们完全不知其然的祷告。

卡洛斯的一天也就这么开始,每天起床,跟着被要求称作“父”的老者祷告,然后听由老者和他的四个手下讲的课。

还有的就是,每天被欺负。

后来,他因为在老人讲解医术的课程中脱颖而出,被老人戴在身边。慢慢地,在老人的教导下,他也学会了一种名为魔法的东西。当然他也不用再去忍受其他孤儿们地欺辱了。

每当散发着淡白光芒的魔法之力笼罩他的双手,他从内到外全身心的就体会到,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春日温暖却不炙热的阳光,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父”告诉他,这是主的恩赐。

于是在这种奇妙的体验下,他拥有了信仰。他对《圣经》中所描绘的主,充满虔诚。这也让他拥有了更多的淡白魔力,淡白魔力的效用也与日渐增。

灾难往往是突然降临的。

一天,一队骑着高大马匹,身着铠甲的人来到了庄园。骑士着装的人,对他们却丝毫没有仁慈。在偶尔间看到的眼神中,卡洛斯知道了,这些人,没有把他们这些人,当成人看。

房屋被点燃。

黑色的烟不断从房屋中冒出,燃烧产生的飞絮由炽热的气流扬洒到空中。

一切都没了。

而卡洛斯逃出来了,在老者的拼命保护下逃出来了。而老者死于那些骑士的剑下。

他最后看到,那些骑士们地胸前都有一个被火焰衬托的三角叉的标识。

那火焰就和庄园房屋燃烧时的大火一样,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记忆中。

数次辗转,颠沛流离。

这就是卡洛斯后来的人生,在一座又一座的城市中徘徊,用主恩赐的魔法力量拯救众生。再后来他救了一个在贫民区的小孩,他从那个小女孩满面灰尘但充满纯真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仿佛陌生的感觉,那便是——希望。

名叫伊苏的小女孩,从那天之后就跟随着卡洛斯。而这几年的时间也让这个当初瘦弱单薄的女孩,亭亭玉立起来。

她跟随着卡洛斯,和卡洛斯逃过那些有着三角叉标识的骑士们地一次次的追杀,在这追杀的间隙中,随着他救死扶伤。

她最喜欢,看着他在施展魔法时的认真模样。也有一种一样的情怀,在少女的心中扎根发芽,破土而出,并且愈演愈烈。

然而,这样并不安慰,却让她感到幸福的生活结束了。

那天,卡洛斯不断的喝着烈性酒,晃荡着手中的酒瓶,对伊苏说,以后我不会再使用魔法了。

伊苏不知道卡洛斯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那么伤心,要知道他一直是那么的阳光。不管在什么样的困境下,在往往她认为绝境的情况下,给她希望,并和她一块冲破这境地。

原来,这一切是那么的简单。

在不断的流离中,有人找到了卡洛斯,拿出了“父”曾经总讲的“圣经”说,他是光明教廷的“圣子”,那些追杀他的人,是炎之圣殿的。他现在安全了,可以去光明教廷的总部了。

他笑了,笑的很是苦涩,他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为什么。是为了这么一个“圣子”的身份么?他是孤儿,一个生下来就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幸运的是他遇到了老者。

他知道老者也不过是在利用着,他们这些孤儿。这个世界只需要有用的人,他对老人的利用心甘如怡。

可是现在。来人要他回去那个所谓的总部,他不知那是什么地方。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用自己的能力去救人,越多越好。这样的梦想却突然被打破,来人告诉他,这样是不行的,你要去当某位贵族的随从。让他们健康。

这怎么可能?对于卡洛斯而言,贵族和那些炎之圣殿的骑士都是一样的。都是他憎恶的。他曾经亲眼看到某位贵族亲手弄死一个无辜的贫民。

当时他愤怒,可是他看到,周围的人不是唯唯诺诺的不敢上前,就是压根熟视无睹。他想冲上去可是被伊苏拉了回来。

来人苦苦劝说。

卡洛斯不为所动。

后边的事情是这样的,来人威逼利诱,但是作用在他身上的效果却恰恰相反,他不由的怀疑起来光明教廷里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主说:我要济救世人,而你们——我在尘世间的代言人,也要追随我的脚步。

卡洛斯问道,你还记得这句话么?

来者回答,怎么会不记得。他把手中的圣经拿起。这些我当然是会记得的。

我现在就在做。你为什么阻止?卡洛斯继续发问。

……

我以后不会在用主恩赐的魔法了,你走吧。卡洛斯神色黯然。

来者也结束劝说,如果会心转意就来找我。然后来者离开。

然后卡洛斯喝了人生中的第一瓶酒,思维第一次失去控制,在无边的醉意中飞翔。

伊苏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这个一直以来坚强的男人为什么,这一次这么脆弱。

卡洛斯失去了信仰。

他开始封闭自己,他还在城外种了一片人们谈之色变的植物,从小他们就在父辈们那了解到,那是恶魔之果。而卡洛斯却以它为食,人们都是他疯了。

伊苏守护着他,在城中谋了数份工作,靠努力的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事。

卡洛斯一天天消瘦,每个人都有支撑自己的东西,有的是信仰某些神,而有的则是把身心都寄托给某个人。很少有人能为自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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