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毕业前的一晚,莫然发短信给他,将他约到酒店见面,因为显示的是莫然的号码,他从来没有怀疑就欣喜的去赴了约。可是他到酒店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莫然,才刚踏进房间,就被人打晕了,他连来人的脸都没能看清。
再次醒来,已经在三天以后,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片洁白,他在医院,深度中毒,在他昏迷的时候,洗了两次胃才将毒素基本清除。
范世阳调动所有的人手来调查这件事,但是在酒店登记房间用的名字是一个已经去世的人的名字,就连登记时来人的样子都没有人看得清,他们无从找起。直到子珺和子瑜到医院来看他,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手机不见了,他没办法马上找到莫然解释清楚,身体虚弱的几乎动不了,他只能让子珺去莫然家找她,但是莫然的父亲说莫然已经离开家里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那一段时间,他每天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他知道莫然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她的信任只有在他在她身边的时候才会存在,如果他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跟她解释,他们之间可能就要误会一辈子了。可是范世阳让保镖守着他,不让他自由行动,他只能拜托子珺每天到莫然家守着,但是从来没看见莫然出现。
出院以后,他每天找她,用尽各种办法找她,调出了学校里所有监控录像带,可是根本找不到是什么人将照片贴在公布栏。一心急着找到莫然,他根本没时间多花心思在别的方面,每天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流连在莫然待过的地方,但是她还是杳无音讯。后来莫家搬家了,他以为她铁定了心不在他的世界里再度出现,他终于知道心如死灰是什么滋味,那是连眼泪都无法清洗的绝望,连酒精都无法麻醉的剧痛,将他逼往崩溃的边缘。
他不知道,同一时间,她的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可以,他爬也会爬去见她,可惜,人永远也无法预见未来。如果当初他坚持要去见莫然,也许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莫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公交车走了多久,她的泪就流了多久,泪过直道,泪过弯道。她再伪装坚强,在他面前,一切武装都不堪一击。她疼痛得没办法将回忆埋在深处,他的脸让她不得不将伤疤揭开,让他看见他到底给了她什么,不争气的是,她还会为他动心,即使在发誓不再相信他以后。
她去不了工作坊,出不了国,范子琰存心将她困在他的视线之内,如果不是爱她,他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他真的变态到以折磨她为乐?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他绝情至此?可是如果爱她,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在那之后立刻找到她,给她解释?他的爱不爱将她拉扯得不成人形,如果当初她没有犯贱的招惹他,他们之间就不会有后来;如果没有后来,他们之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刻骨铭心;如果没有那些刻骨铭心,她还是她,依然能坚强的假装漠然。可惜,没有如果,他们之间的假设,没办法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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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难得萧瑟,明月隐去了光辉,没有星星的夜晚,凄冷得让人绝望。
莫名烦躁的心情使得范子琰在夜里哪里都不去,一个人独自坐在酒厅里把酒思情。这向来不是他范子珺会做的事,可是今天,他却想为了她醉一场。很好笑吧,他范子珺也会有坠入情网的一天,还是做别人的替身。
在莫然离开的那些年里,他们嘲笑范子琰为情所苦,像个脑残,可是现在他呢?范子琰的莫然已经回来,他的安静呢?
莫家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声响让范子珺本能的走出酒厅,可是来到大厅,看到的竟是一个久违的画面,他还以为,莫然回来以后,范子琰再也不会醉得一塌糊涂。
韩浩扛着酒醉不醒的范子琰艰难的将他放到沙发上,而已经被酒精麻痹的范子琰嘴里却还能呢喃在一个他也很熟悉的名字。
“他怎么会醉成这样?”范子珺走到范子琰的身边,甚是不解。
见到范子珺出现在家里,韩浩着实吓了一跳,过习惯了夜生活的范子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家里呢?还是先解决他的疑惑吧,“今天有一个叫‘莫然’的女人到公司找总裁,在办公室里跟总裁吵了一架之后,总裁就到酒吧喝成这样了。”韩浩休息了一会儿,正想扛起范子琰把他放到楼上的房间,
“把他放这吧,我待会儿扛他上去。”范子珺看着再次昏迷的范子琰叹道,他也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成天胡思乱想。
韩浩放下范子琰,“那总裁就交给您了。”
让韩浩离开后,范子珺的脸上出现了忧愁,“为什么我们兄弟两个都那么命苦呢?你的莫然又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问一个醉了的人问题,范子珺觉得自己越来越悲哀了。可是他能怎么样呢?有些话不说,他的心里会更难过。
范子琰虽然醉了,莫然的名字还是不绝于口,他一直在醉里解释当年那个误会,乞求莫然相信他,不知道他的脑海里是不是浮现了莫然的身影,没给他任何回应的莫然让范子琰又流泪了。
“真的不是我做的,小然,我求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害死我们的孩子,小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我真的···”
听着范子琰不断重复同样的醉语,范子珺除了无奈的摇头还是摇头。费力的将范子琰扛回房间,盖好被子,他没有离去,,而是坐在范子琰床边的沙发上,看着他醉酒的模样,“你比我幸运,至少你的莫然喜欢的人是你,而我,只能当别人的替身。”
“可是就算是当替身,我还是想陪在她身边,我很贱对不对?”范子珺无力的问,可是床上的范子琰给的回答却永远与他的问题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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