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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六年之隔

离婚协议书上,没有明确的将她判给谁,她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一方,她第一次在他们之间有了选择的权利,但是,她谁都没选,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就好。学校她没有再去,曾经的联系方式也断了,不看报纸,不看新闻,不看杂志,也再没有范子琰这个人的存在,她在夏天结束之前,登上了前往巴黎的班机,走得不留任何痕迹。

她走的那一天,莫家举家搬迁,在新的城市里,莫明有了新的家庭,莫家有了新的小姐,一切再与莫然无关。

在巴黎,她一边打工一边开始学习服装设计,那是她最初的梦想,是她如今唯一拥有的财产。告别了莫氏千金,她只是莫然,简简单单的工读生,没有别的身份;告别了过去,她将自己隔离在爱情之外,她是个淡漠的东方美女,所以偶尔会有英俊的西方男人想要跟她谈爱,她理智的将他们排除在人生之外了,她的世界,不需要男人,只需要她自己;她断了的联系,包括她所谓的父母,都找不到她,或许没找过她。

到巴黎的第五年,她从时装设计学院毕业,而成绩优异的她被时装界知名的自由设计人招到身边做了助理。Mr.Cheney是个有故事的中年男人,而莫然身上的淡淡的哀伤,是他在大批毕业生中看中她的主要原因。他说,设计的灵感来自真实的故事,莫然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她的故事,会成为她在设计路途上的一笔珍贵财富。

没有人知道,离开以后的她,有没有想起过他,想过几次,有没有哭。爱也好,恨也好,已经离开了。

在巴黎的第六年,在Mr.Cheney的精心栽培下,天资聪颖的她拿到了服装设计大赏的设计新人奖。在协会主席的帮忙下,她接到了成为设计师后的第一份工作,不知是机缘还是上天弄人,时隔六年,她再次踏上这片洒满泪水的土地,为的就是她的第一份工作,Cheney给她介绍的新晋设计师职位。

却也是在回国后,她才知道聘请她的是她熟悉的瑞顿商场,而瑞顿,早在三年前被范氏集体收购,如今已纳入范氏旗下。她毅然拒绝了之前的口头协议,然后,他出现了。如果还有什么词能用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孽缘,别无其他。

肖月小心翼翼的给莫然端来一杯茶,“莫然姐,你还好吗?”虽然看得出来,莫然并不好,自从范子琰出现后,她就是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这是她没见过的莫然,悲哀,却也愤怒着。

莫然机械的摇摇头,她现在能好吗?

******

离开莫然的工作坊后,范子琰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oneup,这六年里他已经习惯了坐在莫然坐过的位置像当初的她一样买醉。

他漠然,只是为了想念莫然。他收购瑞顿只是因为那里是他让莫然的梦想起步的地方。六年了,他不知道莫然去了哪里,他到莫家找过她,但是莫然的父亲说他也不知道莫然在哪里,她走得杳无音讯。后来莫家搬家了,他放弃了通过莫家寻找莫然的想法,深知她跟家人相处不好,受了伤的她怎么可能会甘心躲在家人的怀里舔伤口?可是每每想到这里,他总会心痛如绞,不在家人的怀里疗伤,向来朋友甚少的她还能去哪里?谁给她怀抱让她哭泣呢?!他登过报纸找她,没用;他不停的拨打那个已经是空号的电话号码,没用;他用尽了一切他能用的办法,没用。

莫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他的世界里悄无声息的销声匿迹了···

六年间,他总是关注所有跟服装有关的消息,心里百遍祈祷莫然能够留一个联系方式,让他能通过她的梦想找到她。终于,在今年年初,巴黎的时装展上,他看见莫然带着她的荣耀迈出了她在时装界的第一步。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荧幕,他握遥控器的手都在颤抖,T台上的真的是莫然,他日思夜想的莫然。他第一时间联系了父亲周游世界时认识的设计大师Cheney,希望能通过他在时装界的地位帮他联系到莫然,在他和Cheney的巧妙安排下,莫然回国了。但是知道瑞顿已经属于范氏,她却坚决不肯跟瑞顿签约,于是,他亲自出马了。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管六年是多长的一个概念,不管时间能改变多少事情,空间能转移多少思念,他的心,始终只为她一个人激动,从来都是。

他会留着她,不管时隔多久,他们之间改变了多少···

这些年,范子琰不是在公司里,就是在oneup,范子瑜已经能准确的掌握他的行踪,及时找到他了。

“她已经回来了,你就别再喝了。”范子瑜抢过他手中的酒杯,颜色纯正的马提尼,他知道,这跟莫然有关,虽然子琰从来不讲。

“跟她解释过了吗?那件事?”子瑜闷闷的坐在他身边。

毕竟是兄弟,在子瑜面前,子琰不需要伪装,神情落寞道,“她不想听。”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如刀绞。

“那你要放弃她吗?让她一直误会。”子瑜说得云淡风轻。

“要能放弃早就放弃了,不用等到现在。”他苦笑,没有莫然,他这六年过得跟行尸走肉般,不停工作,不停醉酒,不停想她。他知道那件事伤莫然多深,莫然好不容易对他卸下了防护网,但是他却让这样的事发生,他甚至不敢想,当初的莫然是用怎样的心情来消化那件事,又或者,从来都消化不了,只是她又戴上防护,将自己隔离了。

“如果她现在更开心呢?”

“我不管她怎样,我不可能放弃她。”他说这句话不需要犹豫。

子瑜依旧老神在在,“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她不见得比你身边的女人更出色。”他知道这样的问题是多余的,但是他只是想让子琰看清楚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因为愧疚才等了那么多年,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放弃莫然,让自己自在。

他为什么喜欢她?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是因为她粗鲁,她泼辣,她嚣张,她妩媚,她可爱,还是别的什么?他找不到答案,否则他就能找到一个比她好更多倍的女人来代替她,在明知道她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的机率几乎为零的时候。

“不知道,发现的时候已经喜欢了,停止不了了。”他苦笑,心里却不苦。

“那就把她追回来,我也该有个嫂子了。”子瑜浅笑。

子琰幽幽点头,不用他说,莫然,他是不可能放弃的。

“珺最近在干嘛,晚上好像都看不到他。”

“好像看上了一个电台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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