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吉屯,在地图上能看到。看不到的还有个名,叫光腚屯。
传说张永吉张六爷立下了屯子,挖了大沟把屯子围上了,为防御胡子打响窑做隐蔽屏障。不允许围子里人栽一棵树,屯子一旦没树,显得光不出溜的。还有是六爷去炮头家搞娘们,被炮头堵被窝子了,情急之下十冬腊月的光腚跑了出去.....再有个传说就是六爷带头下地割麦子,为了节省工钱,他拼命的领头干毛了,干到起劲时闹上了肚子,肥肉吃多了又喝了凉水,左一次蹲右一次蹲,拉起没完,伙计们就可以偷懒了,他一着急干脆脱下衣裤,光腚割上了麦子,愿意咋拉咋拉去,不当误干活就中。
综合这几个事儿,人们后来把这个屯叫光腚屯了,但如今是没人这么叫了,毕竟是不雅之称。
一、荒野上的炊烟
民国十三年,正是春草碧绿的时候,乌裕尔河南岸升起了第一屡炊烟。
这是北大荒罕见的烟火,那袅袅炊烟散发着烧青草的芳香,慢慢升上了蓝蓝的天空,随着那悠悠远去的白云散去。乌裕尔河的水清澈见底,各种小杂鱼机灵的在水草下面嬉戏玩耍,河面上自然生长的一朵朵小荷花鲜艳美丽,河水终日向西流淌,这条古老的逆流之河的水是没有尽头的,水扩撒在富饶的土地上,形成了北大荒一块最大的湿地,引来了无数水鸟迁徙这里,最终也成了丹顶鹤的故乡,这种吉祥之鸟最终也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了很多吉祥。
张老六,大名张永吉,是个地地道道的辽西汉子。由于长年粗活所致,未到中年就过早的佝偻个身子。他的背部凸起一块不太明显的骨头,微微显出他是个罗锅。
他携带一家四口在这空旷的荒野上,看好了风水向口,就把那根辽西带来的大棒子抛向了天空,棒子带着哨音尖头落了地,结结实实的插在了地上。
张老六拔下了棒子,以棒子落地处为地脉,动了第一锹土。掀开一片草皮,便是那黑油油的沃土,土壤里蠕动着无数蚯蚓,起到了松土施肥的作用。
老六一笑满脸褶子往前一凑乎像是鞠躬;“梨花,中不中”?
梨花是老六的老婆,名字和人一样美。据说她娘要生她时正在梨树下干活,胎气一动就躺在地上抱着个梨树又哭又叫,孩子出生了,满树的梨花全被她晃下来了,梨花覆盖了一身,梨花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梨花小嘴一撇;“嗯哪,就你能格,到这两眼墨黑,有个为难招灾的咋整啊”?
老六看着老婆那面黄肌瘦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能说话吗?梨花为闺女时多带劲啊!这些年跟他没享啥福,操劳的黑不溜秋的了。可惜我老六就是顺垄沟找豆包的命,过了乌裕尔河就是泰安城,那里买卖商家倒是不少,可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一笸箩,车辙沟里的泥鳅到多咱也难成龙,根本不是那水灵灵的葱。
老六咋嘛咋嘛了几下小眼睛又迈了一步,拍着胸脯说;“梨花,你一百个放心,我六子今天把话撂着,让你当上富婆子是迟早的事儿,到那时你就等着坐家里查钱,要多享福有.....”
“中了.....中了,你这话我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你说你那年要是在张大帅的部队里不回来,说不定也混出个人模狗样了,干了三天就跑路了....呸...还拐回来个破枪”老六有些脸红了,急忙争辩;“你懂个六啊,我拿着家谱去大帅府,面都没见着,侍卫把家谱送出来说出五服了,让我去给放马去,我他妈是弼马温啊,在说了,好人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兵者不祥,当兵早晚要掉脑袋.....”。
梨花知道老六是个刀笔斜视,没理辩三分的人,就白了老六一眼“好....好...我看你是老母猪晃尾巴------闲磨屁股,干活....”。
老六举着片铲倾出一块宅基地,梨花脱去碎花小汗衫,只裹着勒胸,高挽着发髻,一锹锹上土。
眼瞅着小满了,草在没有践踏的情况下长势很猛,已近膝下,老六雇的几十个开荒的伙计明天才能来,怎么也得赶在芒种之前把房子盖上,把地种上,老六边干活边想着美事,僮景着未来.....
临近中午了,看着满是汗水的梨花,老六拿起小汗衫给她披上,天还是凉嗖的,可别感冒了。翘脚远望,儿子大牛和闺女二丫挎着蓝子回来了,喜兹兹的带回来一筐鸟蛋。老六让梨花架锅烧火,让大牛拎着个“喂得罗”,自己拿个筛子奔不远处的一个泡子走去。
泡子四周是高高的鲜嫩水草,老六脱得赤条条的,扑通就跳进了泡子。泡子很深,老六踩着水把筛子往水底下去,不一会往出一抬,十几条大拇指粗的大黄泥鳅在筛子里活蹦烂跳。大牛急忙用喂得罗接着,老六又抬出两筛倒进了喂得罗。
“妈拉巴子的,这就是老子的鱼塘,想吃就捞”。老六心里想着,就光个屁股往上来,突然觉得水里一个挺大的脑袋撞了他一下,吓得他嗷的一声窜了出来,站在那脸色煞白,愣愣的看着水面。
大牛也吓得一哆嗦;“咋的了爹,你咋还毛了呢?”
“妈拉巴子的,被水蚂喇哲了下,没事,儿子,回走”。老六穿上衣服急忙回来。刚好梨花架起了火,刷干净了锅。老六一掀喂得罗把泥鳅连水倒进锅里,又拿出半瓶大酱倒锅里,把几个红干辣椒撕巴撕巴扔锅里,想了想,把大牛那筐鸟蛋又捧了几捧放锅里。
鱼在锅里被大酱一杀,劈楞扑棱的打起了滚,蹦了他一脸酱汤子,老六盖上锅盖边烧火边想,“妈拉巴子的,那水泡里到底是啥东西呢?莫非是老人说的独角龙?”
他越想越后怕,禁不住打个冷战,真要是命丧这儿,老婆孩子都是别人的了。杂种操的,明天我把老套筒子拎来,给它两枪。
炖鱼是慢火,软柴禾烧锅,大牛和二丫闻着炖鱼的香味围着锅直转圈,锅盖掀开了,热气散尽,黄糊糊的大泥鳅沾了一身熟酱,香喷喷的。老六摸出一瓶小烧,这是他临来时在城里高家烧锅那买的烈性高粱烧酒。
一家人围着一口大铁锅吃鱼,四周甩手无边,野外就餐别有风味,酱炖泥鳅鱼,用的是泡子水,原滋原味,味道鲜美极了,鸟蛋像煮茶蛋似的进去了盐尽,咸中有味。老六啁了一口烧酒,吃一口泥鳅鱼,感觉身子暖和多了,刚才下水一冷一吓全忘了。二丫从怀里掏出个破布包打开递给老六,老六一看是几只烧熟了的山雀;“妈拉巴子的,还留后手呢,还是我闺女向着我”。
“爹,这是我和哥哥特意给你留的下酒菜,是哥哥套住的.....”
“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这要是在咱辽西老家,想吃野味还犯愁吗?谁不知道我张六子是出了名的猎手”。
“可是爹,咱以前吃的野鸡野兔咋赶不上这的泥鳅和山雀好吃呢?”
“丫头,你说对了,这里就是块风水宝地,咱要在这立下屯子,日子好了就送你俩去泰安城里念书去,都十好几了,不念书没出息”。
梨花拿出个玉米饼子边啃着边向远方眺望,老六喝得脸跟猴腚似的了,梨花一把抢过酒瓶;“喝起没完了,喝多了活谁干?”
“中....中...难得美味佳肴.....你是不是想家了”。老六接过一个玉米饼子,看着梨花还在眺望远方,突然他看到梨花的眼睛瞪得好大,饼子也不吃了,停在嘴边,老六顺着梨花的目光望去。
只见荒原上四匹骏马飞驰而来。四个骑士骑术非同一般。像是故意卖弄骑术,一会蹬里藏身,一会马上团旋,转眼来到老六面前。
一秃顶黑须汉子一勒连子的口弦(连子,胡子黑话就是马,骒马就是水连子,口弦就是马嚼子),这匹马人立起来,双蹄落下。
老六才看清楚:四人均是穿的更生布衣,腰扎板带。秃顶黑须汉子的板带上斜插一把快慢机的德国大镜面匣子枪。那三位背的是俄国式莫辛纳甘步枪。
这装备令老六吃了一惊,他在大帅军营里待过几天,知道大帅府里也没几个人有这么上等的装备。
秃顶汉子用手一指老六;“哎....会春点吗?”
老六慌忙起身战战兢兢:“会一点.....”
“你什么万?”
“跟头翻”。
“知道这是谁的脚下水吗?”
梨花一看老六吓那个熊样,刷就站起来了;“咋的.....咋的....你们是哪个绺子的?”
“哟...哟..这娘们还有几分模样,要是弄回寨子养白胖了一定能捏出水来,哈哈.....”四人一阵狂笑。
“放你娘狗臭屁”,梨花一大饼子就撇了过去。
秃顶汉子伸手一抄就接住了饼子,往高抛起来又接住,顺手咬了一口慢慢嚼着;“嗯,妈拉巴子的,面和老了,一定是凉水和的面,应该烫面就不老了”。
说罢一按鞍桥飞身下了马,三个马弁也飞身下了马,秃顶黑须汉子来到大锅面前,皱了皱鼻子;“啧啧......好香啊,正巧弟兄们也没吃饭呢,有劳了.....”说完四位就围坐一起吃上了,那大半瓶烧酒被他们几位一人一口轮上大襟了。
“哎我说,你们的嘴开光了吗就吃?”梨花刚要上前,被老六急忙挡住,连同大牛和二丫也被他挡在身后,只好看着几人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
“妈拉巴子的,这酒也忒他妈辣嗓子了”秃顶黑须斜着眼瞄着老六;“哎,罗锅子,知道我是谁吗?”
老六唯唯诺诺的一脸迷惑。旁边一独眼龙马弁急忙巴结秃顶,用手一指老六;“你把眼睛睁大了,耳朵竖起来,我们是八合绺子的,这位是我们四当家的,水响掌柜的,挣的是俩片子,报愣字,愣头清就是四爷”。
梨花是没听明白,老六在大帅军营里遇见过一些胡子打底的散兵游勇,多少懂一些胡子黑话,这位秃顶黑须愣四爷是八合绺子坐第四把金交椅,也是双天官,水是管钱的,响是查岗哨的,挣俩片子是开双份工资。
“嗯.....嗯.....”愣四爷点着头洋洋得意,老六一想我得像个爷们似的,把梨花又往后扒拉一下,向前迈了一步,不紧不慢的一抱拳;“各位三老四少,你们是过客还是砸孤钉来了,兄弟我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刚上荒来到贵宝地,临时在河那边的泰安城里租了个露天的房子,你们能要我啥?我穷的快光腚了......”
“中了.....中了....”愣四爷站了起来啁了口酒指着老六;“你以为你是八旗子弟跑马占荒呢?你想在哪开地就开?谁开地都得给八合绺子交税!我们替那些腐败无能的民国政府收税,劫富济贫,懂吗?”
“可问题我不是富....”老六话还没说完,顺着愣四爷的眼光看去,只见一匹大白马急速奔来,马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嘎子,到近前滚鞍下马,上前一抱拳;“四爷,大当家的命你速回,绺子已经挪窑子了”
“妈拉巴子的,是二撸子啊,啥时挪的窑子?”
“挪两天了,大当家说去霍尔奇山聚结,在那里有千亩荒地要开垦,我在泰安城里住了一宿才来找你了”
“妈拉巴子,你个二撸子,就他妈会撸管子,挪窑子两天了才报信”愣四爷边骂边踹了二撸子一脚。
老六这才仔细地打量二撸子,只见他戴个西瓜顶天(帽子),穿个青大衫,腰扎牛皮窄带,窄带上别着两把撸子,一脸雏气,被四爷踹了一脚不服气,脖子梗梗着,怒视着四爷,老六忘了害怕,看着这俩揍性张飞拎豆杵子----大眼瞪小眼噗嗤乐了;“呵呵....这小生荒子怪不得叫二撸子,原来手使两把撸子.....”
四爷一回头看着老六说;“妈拉巴子,你懂个****毛啊,他姓麻,在家排行老二,净他妈偷着撸管子,人送外号“麻二撸”。
这叫当面揭短啊,麻二撸气的脸都变了色,抬手就是一枪,没人看清他是怎样掏枪的,愣四爷手中的酒瓶子被打碎了,掉在地上,麻二撸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四爷也抬手一枪,二撸子手里扬起的马鞭被打落地上,他并没有停下,顺着风骂了句;“老鳖犊子,你等着.....,就跑远去了。
“四爷,这小兔崽子是大当家的亲外甥,咱们回去不得喝一壶啊”?
“妈拉巴子,没事,我把他的根,他对着他舅母屁股偷着撸管子被我看见了,量他也不敢,扯呼吧....”
四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四爷顺风也喊了一嗓子;“那个姓张的罗锅子,今天记住了你这顿饭,有事提我愣四,皇上粑粑----好使(屎)”!话音刚落,人已跑出二里地远。
梨花长长出了口气,责怪老六糊弄她说北大荒太平盛世,匪患早已肃清......
一家四口歇了一会晌,继续平整房基地。老六边干活边盘算着,在这里盖个三间茅草房,开300亩生地,再置办点东西,裤衩子里的银票就不剩啥了,老家那点家底全在他裆下呢,豁死豁活**朝上,怎么也得硬身儿的,倒下也得立根棍儿,累死迎风战,饿死不倒槽!
????不远处,成群的狍子傻乎乎的经过,野兔也老远地像木头橛子似的立着,大牛和二丫挥舞着棒子叫喊着往前撵了几步,那傻狍子反倒停下愣愣的张望,老六告诉俩孩子北大荒遍地是宝,传说棒打狍子瓢崴鱼,野鸡掉进饭锅里,遍地的草药有庞风、地丁、狼毒……都是价格不菲的中草药。听说还有棒槌呢,棒槌长成人形就会显灵,化成一个小白胖娃娃在草地上翻滚。人家说有那么个财主,儿子五六岁,经常被一个小白胖娃娃叫出去在草地上玩耍,财主听说后就个给了儿子一根戴红线的针,让他再和娃娃玩时,偷着把针插在他的红兜兜上,儿子照办了,财主顺着红线找到一棵成了形的棒槌,他把棒槌炖上全家给吃了,剩下的汤围着房子倒了一圈,结果这一家人升天了,连房子也跟着升了,升天成仙了,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老六这一通臭白乎,连梨花都听入迷了,实际老六就是给她娘几个洗脑呢,让大荒更有吸引力,好栓住这娘几个的心。
????天渐渐到了下晌,大牛看到几只野鸭子在泡子那飞起落下的,就跑过去寻野鸭蛋,他扒开水草一眼看到泡子里露出个大黑鱼头,好像是在透气呢。大牛人小诡道,就慢慢的退出来,一转身飞跑到老六身旁,上气不接下气的;“爹,大黑鱼,爹,大黑鱼....”
梨花一听怒骂道;“对了,你爹黑不溜秋的倒真像大黑鱼”。
老六一听心里明白了个八九,妈拉巴子的,怪不得在水里拱了我一下,原来是大黑鱼棒子。老六拎起个洋叉就悄悄的像泡子走去,来到泡子边,透过水草的空隙,看到那条大黑鱼正在摆头,机不可失,老六一洋叉扎去,扑哧,扎很深,但大黑鱼一使劲居然把老六给带水里了,老六在落水的同时双臂再一用力,把大黑鱼连叉子带鱼撇上草地,大牛惊叫道;“我的天荒姥姥,这么大啊”。
老六爬了上来端详着大黑鱼,足有大牛个那么长;“杂种操的,我已为你是独角龙呢,该着你是我的菜,哈哈.....”老六乐屁了,急忙又补了几洋叉,把大黑鱼杀死了,梨花拿来了扁担,扁勾钓住鱼嘴,老六扛起扁担,大黑鱼几乎拖了地,这么大的鱼真是少见,这要拿到泰安城关能卖个好价,对,吃就吃瞎了,还是换钱吧,一家人都同意这样。
乌裕尔河以北的泰安城有几十里,河面上没有桥,来回靠摆渡,老六把二马车推上平板船,然后又把两匹马打进水里,坐在船尾,短短的牵着缰绳,马在河里凫水过河。
梨花坐在船上搂着两个孩子嘱咐着;“河里有河神,坐船千万别说不吉利的话,什么翻船了,淹死了.....得罪了河神船就不走了,就得放鞭炮,再不走就得杀猪送河神.....实在不走了就把童男童女送去...”梨花这一通吓唬,怕的是俩孩子船上乱跑落水,俩孩子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河,套上车,走了两个多小时进了泰安城。泰安城是新建五六年的小城,正街面断断续续地建起了面市房,背街有了街道雏型,而房屋稀稀寥寥,街面上有挂着红幌的杂货店和小商店,有铁、木、皮、成衣等作坊。
老六把马车赶进了三合大车店,店门还帖着那古老的对联;孟尝君子店,千里客来投。实际老六一家上荒一直住在这里。车店大掌柜的姓孙,黑瘦黑瘦的大高个,在泰安城里吃的开,有面子。
老六卸了车马,就把那条大黑鱼挑在扁担上,一时围上了好多人,大家对这条大鱼赞叹不已。老六得意洋洋,有出价的就卖它。
这时,大门外进来几个民国警察,穿着黑警服,戴黑大盖帽,挎着大洋刀。为首的是个矮胖子,长了一身多余的肉,满脸大胡子;“妈拉巴子的,起啥哄呢?”大胡子一扒拉,店客们就急忙闪开了一条道;“****,这么大的鱼啊!”
老六一看,知道是警察署长白大胡子白星魁来了,心想这下完了,养活孩子不得让猫叼去啊,果然,白大胡子左看看右看看,“啧....啧...这可是下酒的好玩意,多少钱卖?”“白署长要吃给两块大洋就行....嘿嘿....”
“妈拉巴子的,本署长今日出来没带大洋,这样,鱼我先拿走,明个去警察署取吧...”
“这....这哪行啊”,这时一虾米腰警察过来,上去给了老六一巴掌;“妈拉巴子,给你脸了......”
“唉哟,白署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孙掌柜的急忙赶来。
“孙掌柜,本署长前来查店,看看是否混进不法分子,扰乱地方秩序.....”
“好说....好说....嘿嘿....”孙掌柜急忙趴在老六耳边低语;“我说你小子咋看不出眉眼高低呢,得罪白署长还想在这混吗?不就一条鱼吗,麻溜送他不就结了,嗔是的......”
老六一想也只好认倒霉了,送他一条鱼,备不住以后能留个面,想到这把鱼递了过去;“白署长,刚才提钱是闹着玩呢,哪能朝您要钱呢,小的孝敬还来不及呢”。两个警察接过大黑鱼,连扁担也给接过去了,白大胡子哼了一声,一挥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