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恶心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小潘大叫道,看着焱紧紧搂着卢苇,只能掉头钻进了珈蓝的怀里。“脏死了,它们会弄脏我的。”
焱和珈蓝都皱起了眉头,红色的火焰已经在焱的掌心里跳动。但是墙壁上的巨蛇谨慎地避开了高台上的人群,从天花上飞快地爬到了湿婆神像的上面,缠住了十二条姿态曼妙的手臂,像尘土一般在青色雕像上消失了踪影。湿婆的神像绽放出一点淡淡而微弱的光芒,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他们的头顶响了起来:“脏?生界都渴望生命,却害怕它最后的样子。可是夜儿,不要告诉我,你也害怕。”
“我不是她。”卢苇回过头,脸色苍白地望着湿婆的神像,喃喃道:“至少现在还不是。”
“咳。”神像发出了一声微微地叹息,说不出是怜悯还是遗憾:“夜儿,我到底应不应该欢迎你回来?虽然宇宙其它的生界尊敬地称呼你为战士,可是梵奴的仆人我,还是更愿意叫你人类的名字。我替她在等候你。”看着焱放佛想朝自己走过来,神像大声说道:“不,你们不用怀疑,我已经死了,不过圣河将我的部分灵魂保留了下来,我奉梵奴之命要把夜族的能力还给她。可是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都在不停地问自己,我到底应不应该这样做。”
珈蓝平静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吗?关于梵奴和暗族的契约。”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分不清是伤感还是无奈。神像的双眼里有一道明亮的光芒,仿佛在仔细打量着卢苇。很久,大殿的上方才响起了湿婆忧伤的声音:“你叫卢苇吧,我的孩子。你在人间一个人独自漂泊,只为了一个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宿命。生和死的界限只有那么一点点,可是宇宙中没有力量可以穿透它。来,到我的河水里来,为了给生和死一个平等的机会,身为梵奴仆人的我,决定再一次违背她的心愿。如果你有勇气面对死亡,就会获得我为你保留的力量,它能帮助你前往暗穴,解开封印;而如果你选择退缩,宇宙的命运就会被改写,夜族将会永远成为一段过去的历史,但是未来无法预料。”
“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卢苇看着神像,小声地问道。湿婆没有回答。她又看了看焱和珈蓝,他们也没有说话。
“你们希望我怎么做呢?”卢苇再一次大声问道,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你们希望我去,对不对?”卢苇望着自己的小而苍白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去看头顶上方,那对红宝石般璀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