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怀着非常愧疚的心情写着这封信。
这十年来,您待我是那样的好。您的温柔,您的迁就,还有您给予我的爱,我用尽一生也偿还不完。
对不起,我无法回报您的爱意。
我曾经是一个莽撞不懂事的小女孩。我没有您的广博胸襟,与您相比,我是那样的渺小卑微。我感激您愿意接受我这样的野丫头,您的恩情,我永生难忘。
然而我没有机会报答您为我做的种种的事情。我不懂感恩,只顾着自己欢愉,给您,给父母都添了很多的麻烦。为此我深表歉意。您让我学会了如何正确面对社会,面对父母,面对您。
您让我从一个糊涂的小姑娘变成了成熟的女性。您给了一切超出我想象的东西。但我对您却是嚣张至极,我唾弃您,憎恨您,污蔑您。我傲慢无礼地拒绝您,而您却对我这样的粗人表现的是如此的绅士。
如今我不能要求您原谅和体谅我曾经的种种无礼的行为,我没有资格要求您那样做。我犯下了滔天大罪,等我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并酿成了后来的那件事情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懊悔,恨不得悬梁自尽。
我始终欺骗了您,我实在是不配您对我好,不,好已经不能够形容您神圣的言行。现在我渴望扶着您的手,陪伴您在公园散步,都为时已晚。即使我流下再多的眼泪,做了再多的保证,也追不回您了。
如有来世,我渴望能重生成为您家里的一个瓷碗,永远伺候您。但是鉴于我做了太多亏欠与您的事,也许我永世都不要涉足您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对不起,对不起。
槐绢写于八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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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叶在七月末到八月三十一日期间,四处打听“千里眼”一事的消息。想一想,宝藏一事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月,树叶也开始泛黄,晚上的空气变得凉快。
快入秋了——万叶坐在家里的小茶几前面,翻阅这这一个月里受朝明委托而调查出来的成果。
“千里眼?我跟宫槐静一起上学十年也没有听说过她有这种能力啊?是不是弄错了,谣言不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越穿越夸张的吗?真是!受不了爱乱说话的人!!!”
——女学生A
“她挺喜欢吹牛的,我们都没有怎么当一回事啦。啊啊?千里眼?这次吹牛吹大了吧?太夸张了。她挺爱现的,经常说一些关于自己的身体有多弱之类的话题,现在居然弄出个特异体质了!哈!这个要是班里的人听了真得笑死不可!”
——宫槐静的同班同学A
“……她是有点自以为是的地方。总是想强调自己很特别……,不是说她人不好,就是有的时候……。啊,不要跟别人说哦。”
——宫槐静的同班同学B
“啊?宝藏?我母亲就在那里修养呢,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啊?……啊,院长的女儿说的?瞎说的吧,那个孩子有点奇怪。
才二十头发就全白了……太不正常了。”
——疗养院:病人家属A
“千里眼什么的太没有科学依据了,瞎掰出来的吧?听说疗养院张的老婆和女儿都有点怪怪的,尤其是那个太太!!哎呦,人可漂亮了,就是阴森的跟个鬼似的!我出出进进疗养院那么多回,每次都见过她,也不见她笑!之前带我小孩去的时候,我孩子吓得使劲儿往我身后躲呢!”
——疗养院:病人家属B
“那个疗养院可吓人了!晚上闹鬼的。我是听爷爷说的,他很久以前就呆在那儿,说是晚上有个女鬼在医院里面走来走去,吸取人的灵魂!!”
——冰欺凌店的小孩
……以下略。
“那个宫小姐,原来不是‘万人迷’啊……。她一直都被大家那样认为着……。”万叶倒在床上,呆滞的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这个夏天每天热的离谱,今天也同样。万叶曾经一度看见过放在朝明的办公桌上宫槐静的照片。那是一张类似于证件照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似笑非笑的样子,因为只是微微扬起嘴角,眼睛里全无笑意。本来乌黑的大眼睛很无力地睁着,眼神好像在看着自己却又像在看别处。毫不做作的表情。全白的长发整齐均匀地披散在肩膀两侧,显得十分恬静。万叶对年纪小的女人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更喜好年长一些的女性,而事实上他也非常受成熟女人的宠爱,可是照片的女孩让他的心不由得产生一丝悸动。不像是初恋般的,甜甜酸酸的感觉,而是一种触动心灵深处的东西。万叶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是他很清楚宫槐静是一个不能随意踏入的境地。
“啊啊……好不想出去。”万叶坐了起来,躺在棉被上面会中暑的。他走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手掌沾了点水之后伸进头发把碍事的刘海梳到后脑勺,虽然水分蒸发了之后会又垂下来,不过现在就先这样让额头清爽一些。
“连假日都不辞辛苦的帮前辈跑腿的我真的应该被嘉奖一下呢……”他懒洋洋地套上短袖T恤,平时都得穿着紧实的警服,让他热的透不过起来,假期倒是可以放放松,穿自己想穿的衣服了。
朝明这天早早地来到了荷幽阅社,好脾气的部长笑脸盈盈地招呼他坐下来喝咖啡,他婉言拒绝了,因为他的后辈会来拜访他向他汇报“工作”成果。朝明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毕竟他年轻的后辈即使在他辞去交警部的职务之后仍在为他赴汤蹈火。
这事解决了之后请他吃顿饭好了,朝明这样想着。
“前辈!好早啊。啊,早安,荷幽部长。”荷幽部长是万叶给部长起的绰号,由于万叶不擅长记人名,所以除了朝明意外的人都用荷幽加上职位这样的称呼叫。像总编就叫做‘荷幽总编’,阅社的人都很喜欢万叶这个热情大方的小伙子,也任凭他这样叫他们。万叶向来擅长与人打交道,以前一起打听情报的时候,万叶的交际能力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啊啊,你来了。去里面坐着谈吧。”与万叶相反,笨拙的朝明并不会像万叶那样说一些别人中意的话,也无法时刻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笑脸。
“前辈,我买了些金花糕,您一会儿可以和部长他们分着吃。”
“啊啊,谢了。”这个后辈实在是太周到了。他看着这个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的后辈想。万叶今年二十五岁,比朝明整整小了十岁,但是他看着和那些还在去学堂的学生们差不多。朝明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二十五岁是的模样。板着一张脸,本来看着就很老成的他加上那副表情显得更成熟,又粗又硬的头发,黑浓的眉毛,坚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细长上挑的眼睛,以及雄壮的体格让朝明的外貌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风度。而万叶则是长着一张可爱的小脸,清秀的眉目,柔和的身体线条,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像个做硬汉工作的人。万叶的在交警部和街坊邻居间倍受欢迎,这都要归功于他讨喜的外表。虽然有时候油腔滑调的有点儿像个风尘浪子,但骨子里极其认真且一丝不苟,心地善良懂得体贴他人,并且十分聪明机灵,朝明非常欣赏这位年轻人。
“也就是说——宫家在外界的评价不是很高啊。”朝明吃了一口金花糕,顺便用舌头舔掉手指上的残渣。
“是的。总是我问过的人都是对宫家恶评不断呢。只是因为给人感觉不好就这样说别人,总觉得不太好吧。”万叶嘟着嘴,像个受气的学生却不敢轻言。
“放松点,”朝明拍了拍万叶的肩膀,“人就喜欢说三道四的,不是自己的事情就哇啦哇啦说个不停。哎,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情报吗?”
“嘿嘿,还真有。这个是我一个同行跟我说的,说在十五年前发生失踪案之后一个医生从医院里人间蒸发了。”
“有这等事!!”
“对啊。说是蒸发了其实就是被开除了,说是贪污,但具体的理由不清楚。
那个人和宫家的来往相当的密切,问问他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力的线索也说不定呢!”
万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朝明打开后长大了嘴巴。
“这——这个人——”
“怎么?前辈您认识?”万叶像好奇地看着他。
枯黄的脸,凹陷的眼窝,泛着油光的头发,令人作呕的长相。
“去宫家的路上,我和然峂子看到过这个人。”朝明有些疲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