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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金蟾儿在惊吓困倦之中不觉朦朦胧胧地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梦至一处,不辨是何地方,只见自己正立在一个石洞门前,她踱步进入了石洞,只见佳木茏葱,奇花异草,鲜花馥郁,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倾泻于石缝之中。
再进数步,正好比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顿时觉得视线豁然开朗。只见地面平坦宽阔,一大片桃花林闯入眼帘,一阵春风扫来,桃树上的粉红花瓣漫天飞舞,花瓣落下像是纷乱的粉雪。如此美景,令金蟾儿看得美不胜收,好一个世外桃源所在。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桃花林深入,眼前的一幅景象让她立住了脚步。
只见在一株枝干粗壮的桃花树下,两个男女正立在树下说话,女子倚在那男子的怀里,犹如小鸟依人一般。
那女子约莫方才16岁的样子,只见她穿着桃红撒花袄儿、雪白刻丝灰鼠披风,暗红银鼠皮裙,那张粉睑宛如精工雕琢,美得像是出尘的仙子。让金蟾儿讶异的是,那女子居然与自己宛如孪生姐妹一般相似。
而那男子则身穿一件石青色的起花排穗褂,外加一件宽大的白色披风,颀长玉立,黑发束带,面容俊雅得像最上好的青花瓷般。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王者的气概,一看便知道是个极为尊贵的人物。只是他那容貌竟像极了那“秦家班”的白震夜,一时间,金蟾儿脚下生了根似的,竟挪不开半步。
只听见那男子亢奋的声音说道:“蟾儿,我已经安排好一切,我们三日后离开京城,到气候宜人的南方去,那里没人认识我们,咱们就在那里定居下来,拜堂成亲,做对真正的夫妻。。。。。。”
又听见那女子犹如黄莺般好听的声音说道:“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要出到塞外我也不怕。。。。。。”
而后见那男子伸手抚着女子那如绸缎般乌黑亮泽的青丝,轻轻叹道:“只是委屈了我的蟾儿。”
那女子听了,伸出嫩白的柔荑轻轻地捂住了那男子的薄唇,娇嗔道:“夜,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甘之若饴。”
那男子闻之,神情激动,再下一刻,两人情难自禁地拥吻起来。清风微送,两人不时随风传来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喘息声。忽而,那男子将披风一解,铺在堆满了桃花的地面,两人顺势躺下纠缠。不知餍足的男子甚至开始对那女子宽衣解带,须臾,那女子莹白的身子袒露在春光下。。。。。。两人竟然在桃花树下缠绵温存起来。
此情此景,竟比凤姐所赠的宫图还要唯美香艳百倍。金蟾儿一时竟瞧痴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觉把个粉脸羞得飞红。彼时才想起书中有云:非礼勿视。金蟾儿连忙别开脸,准备迈开脚步离去。
她刚想移动身子,却惊慌失措地发现白震夜不知何时在身后轻轻地搂住了自己。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见他附在自己耳畔柔情万种地说着:“蟾儿,莫慌,是我进入了你的梦境,那相缠的两人便是我们的前世。”
什么?莫怪那女子的容貌神情与自己如此神似。一时间,金蟾儿被白震夜的这席话说的脸都黄了。正欲细问,只见一条大白蛇吐着舌尖朝他们扑面而来,金蟾儿大骇,当下晕了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漏进木质窗子的时候,一向浅睡的宫墨羽醒了。他睁开眼睛,只见师妹安稳合目而睡,她和衣面朝里地弓腿侧卧在塌上,脑后的青丝乌压压堆在菊花软枕边,被只齐腰,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宫墨羽见了,叹道:“睡觉还是如此不老实。”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替她盖上被子。
半晌,床上的人儿滚动着身子,极为不安地“啊。。。”了一声,如蝶翼般的长睫轻轻眨动,缓缓睁开一双犹带睡意的明眸,陡然惊醒了。
“师妹,早啊!”或许是因为几乎一夜未能安寝,且口干舌燥,宫墨羽的嗓音有些沙哑,可莫名的却带着一股撩拨人心的魅力。
金蟾儿直到对上师兄那双含笑的深邃黑眸时,才晓得自己方才不过是做了一个春秋大梦。看见师兄两眼赤红,似是整夜未能成眠的样子。金蟾儿内心不禁泛起丝丝的愧疚,她一面抬手整理鬓发,一面心怀不安地说:“师兄,昨夜可是整夜未眠?”
宫墨羽见她星眼微饧,香腮带赤,青丝微乱,好一副晨睡方醒的慵懒姿态。这下子,宫墨羽不禁觉得神魂早荡,他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笑道:“那你要如何报答师兄我呀?”
两人正说话间,“羽公子,在里面吗?”门外传来叫唤以及脚步声。是杨捕快的声音,金蟾儿连忙下了床,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宫墨羽见她都摆弄妥当了,方才打开了房门。“来了。”
杨捕快立在门前,他的视线在看见金蟾儿的那一刻,微微一怔。一大清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看来两人关系非同小可啊,杨捕快自忖。
“杨捕快,请问有什么事吗?”宫墨羽皱了下眉头,移动脚步,刻意挡在杨捕快面前,他看金蟾儿的眼神莫名的令宫墨羽感到不悦,他语气僵硬地开口问道。
杨捕快连忙收回视线,方才说道:“扬州城红玉妓院的丫头来报,院内有个卖艺不卖身的方姑娘昨晚遇上了一个妖魔般的年轻男子,幸而她熟背幼年时遇上的一个道士赠予她的几句驱魔咒语,这才救了自己一命。我正欲前往仔细盘问,故来请二位一同前行。
听闻此言,金蟾儿和宫墨羽草草梳洗一番,来不及吃早饭,便跟着杨捕快来到了位于扬州城繁华地段的红玉妓院。
扬州城自古为繁华胜地,唐时杜牧有诗云:“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当报官的丫头带着金蟾儿等人经过各家院子时,里面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
这金蟾儿第一次来到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不禁瞪大眼睛东瞧瞧、西看看,十分好奇的样子。
约一盏茶时间,众人来到了方姑娘所在的元春院,听闻脚步声后,一个女子掀开门帘迎了出来。金蟾儿仔细打量那女子:此女肤色光润粉嫩,白里透红,双眸黑白分明,清澈如泉,一身半新不旧的素雅衣裳,发上簪着金丝蝴蝶,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首饰。好一个柔媚娇俏的女子。
彼此见面打了招呼后,几人在院内的厢房里坐下,那伶俐的丫头连忙奉上茶水,金蟾儿一面喝茶,一面开口问道:“听闻姑娘昨晚遇上奇事,我等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