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手指下转动起来的碟子,慕容雪等人瞪大了眼睛,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轻喘。金蟾儿眼角余光瞥见窗户边闪进一个长发盖脸的年轻男子,他的面容清瘦,生前看起来应该是个书生。
金蟾儿连忙用眼神暗示慕容雪等人可以开始了。大家慌忙各自报上姓名,接下来便开始发问了。“我想知道,碟仙您今年几岁呢?”慕容雪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首先问道。
只见本来轻轻转动着的碟子停了下来,用童女血画的箭头指着一个“千”字。天,他该不会是一千岁了吧,慕容雪忍不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其实,碟仙一般的年龄都在2000岁左右,据说有人还曾经请到过一万岁的碟仙呢,金蟾儿暗忖。
那凤鸣丫头接着问道:“敢问您是男子还是女子呢?”
只见那碟仙又轻轻转动起来,须臾,碟子停下来,箭头指着一个“男”字,哦,是个男子呀,大家了然。
紧接着,其中一个叫海棠的丫头问道:“我想问碟仙,我今后会嫁人吗?”听闻此言,慕容雪促狭地瞥了海棠一眼,瞧这这丫头问的。
那碟仙指出的结果是海棠会嫁人。
那个年龄较小的,名为宝丫头的女孩儿瞧见这么好玩,她也细声细语地问道:“碟仙,您知道我的姓名吗?”
话语刚落,那碟子旋转起来,停在她的面前,箭头指着她的名字。
咦,这碟仙确实神,宝儿丫头自忖。她接着又道:“碟仙,那我的生辰是何时您知道吗?”
碟仙听了,碟子又移动起来,须臾,箭头指着她的生辰日期。
哇!好准耶,除了金蟾儿,其余四个女孩儿都暗暗称奇。
。。。。。。
如此一问一答,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五炷长长的香火看似快要熄灭了,金蟾儿使了个眼神命她们住嘴,谁知道慕容雪还是意犹未尽,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碟仙,您知道我们当中的哪个人会最短寿吗?”
金蟾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唉!这个大小姐,唯恐天下不乱吗?
那碟仙听了,碟子随即旋转起来,这次旋转的时间稍长,少时,碟子在慕容雪面前停了下来,箭头指着慕容雪的名字,直把那慕容雪吓得花容失色。
最后,五个人同时默念:“碟仙碟仙请归位!”须臾,那碟子回到宣纸中心后,方才停了下来,碟仙已然下去了。此时,大家才松开了按在碟子上的食指。
而后,金蟾儿把那张写满字体的宣纸烧了,在窗边点上三炷好香以答谢碟仙。
那床上的梅姐姐早就吓得躲在薄被里面,直到这时方才探出头轻声问道:“完事了?”“嗯,完事了,梅姐姐别怕。”金蟾儿赶紧安慰她。
只见那慕容雪呆愣在一边,愁眉苦脸的,还在为刚才碟仙的答案心神不宁,那几个丫瞧见主子脸色不佳,也都低着头,陪她一起杵着。
金蟾儿叹了口气,走了过去。笑道:“三小姐,别再杞人忧天了,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这一切冥冥中皆有定数,不是你所能担忧的。”
那慕容雪听了,心中虽然疑虑未消,但也知道金蟾儿说的在理,当下她们几个告别梅姐姐,各自散去了。
今晚,月色朦胧,黑天鹅绒似的夜空中挂着一弯月牙儿,还有稀疏的星星几不可见地点缀着,整个慕容府沐浴在淡淡的光辉之中。
路上,金蟾儿不禁想起碟仙在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时脸上露出的诡异神色,她当时瞧得清清楚楚,这绝不是个好兆头,像是在预示着什么。难不成慕容雪会有什么危险吗?
金蟾儿蹙起了柳眉沉思。
在经过水云涧的时候,只见前方的假山上若隐若现地显示着几个血红的大字,只见那上面写着:“闲事少管!”像是在警告她,须臾,那几个字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朦胧的假山石面。
金蟾儿挑衅地哼了一声,快步地走了过去。须臾,一个黑影从假山后面闪了出来,月光淡淡的勾勒出他的身影,朗月清风,俊逸似竹,深黑得望不见底蕴的眼哞中弥漫着一层担忧的神色。
突然,金蟾儿一个激灵,停下了脚步。她从衣襟里掏出一块面纱戴上,转身前往二夫人所在的悦梅居。
今天晚膳的时候,金蟾儿特意跟梅姐姐打探过悦梅居的具体方位,当下,方向感极强的她犹如脚下生风一般快步地朝那边奔走着。
约莫半柱香时间,金蟾儿在一片梅林间立住了脚。翘首望去,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路径蜿蜒通向一排以红砖砌造的屋子,那屋子墙外到处覆盖着翠绿的攀藤植物,远远看过去,就宛如一小座绿色的森林。金蟾儿敏感地察觉到,这里的阴气比起梅姐姐那屋子有过而无不及。
夜阑人静,整个悦梅居内静悄悄的。金蟾儿匿藏在一座硕大的假山石后面,侧耳倾听着对面屋子里的动静。
突然,一声熟悉的半男不女的声音吸引了她,她连忙朝着那声音源望去,那声音是从北边的一个屋子里传出来的。金蟾儿连忙飞身上了屋顶,移步至那屋子上面,半跪了下来,轻轻地移开一块瓦片,向屋内俯视着。
金蟾儿瞧见那二夫人喝退了几个丫鬟嬷嬷后,从花厅走至里屋。只见她一进入寝室内,便开始动作粗鲁地解开缠扣,脱去那丝绸绣花薄裙,只见她露在外面的的手脚粗壮结实,哪有半点妇人家应有的柔软身骨。
金蟾儿还以为她要睡下了,不曾想她却伸手把上身的绿色布兜一解,哗一下子,从身上沙沙的掉下一些棉布,她的上身瞬时间变得一丝不挂。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金蟾儿一下子羞红了脸。她正想别开眼,却不经意地瞥见她****的胸部平坦结实,她那胸部竟是用棉布伪装的。这一发现更令金蟾儿加深了对她的怀疑。
只见他快速换上一件石青色的长袍,抬手将那满头的簪子珠花一解,乌墨般的长发瞬时披散而下。他随手用黑布条将他那长长的发丝束起,摇身一变为一个斯文男子。
昏暗的烛不安地跃动着,蜡烛油淋淋漓漓地流淌下来,淌满了金黄色的高柄烛台的雕花碟子。那淡黄色的火焰中,一缕缕的青烟正袅袅上升着,将那“二夫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那玻璃般的眼珠冷冷地散发出一抹斑斓妖冶的诡异神色,须臾,他移动着墙上的一幅仕女图,“阁”的一声,墙面上竟神话般地显现出一个半人高的漆黑通道。他一只手拿着烛台,另一只手护着烛光,弯着腰杆,顺着通道走了进去。下一刻,那幅仕女图又不著痕迹地回复了原位。
他那一连串的不寻常举动直看得金蟾儿毛骨耸然,目瞪口呆。沉吟片刻,金蟾儿站了起来,正当她准备翻身跳下追赶“二夫人”的时候,冷不防腰间一紧,某种温和却又强大的力量,像最柔软的绊脚石,将她稳稳地绊住,她被人从身后抱住了。金蟾儿当下心中大骇,连忙别过脸,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只能瞧见眼睛的蒙面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