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真是一个傻得天真,傻得可爱的人,阿北这样觉得。华风,也是个傻得可爱的女人,阿北还这样觉得。
说是侍女,阿北哼笑一声,看看自己的房间,看看门外跟着自己的几个侍女,再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这待遇,更像是侍妾吧。
而这位王莽少爷,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和他办家家酒,又长得像罗阳的女人。
“少爷喝茶。”阿北微笑着送上一杯亲自沏的茶递到王莽手边。阿北这是住在这里第三天了。
“……嗯。”王莽拘谨的点头,慌忙的喝下肚子,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阿北,似乎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阿北斜了他一眼道。
“没有了,不不不,我是说你可以坐下和我说一会话吗?”王莽动作有点大,手中的茶杯一抖,温烫的茶水洒在他手上。
“少爷,帕子。”阿北递过雪锻的帕子。
“没事,没事。罗阳,你,在这还习惯吗?”王莽小心翼翼的道。
“嗯,很好。”阿北淡淡的笑道。
“你,没什么。”王莽看着阿北不咸不淡的态度,最终还是叹口气摆摆手。
阿北低头走了出去,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王莽左手摸杯沿淡淡的笑着,眼神恍惚。回过头,就看到华风手中拿着一盘子点心站在黑暗中,脸色看不清楚,但阿北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冷意。
阿北走过去,淡淡的笑道:“华风姐,需要帮忙吗?”
华风摇摇头,“姑娘待在房间就好。”擦过阿北,走进房间,隐隐约约听到华风低柔的嗓音。
“少爷,吃点点心吧。”华风说道。
王莽拿起一块,闻着香吻,开口道:“给罗阳送了没有?”
华风看了眼王莽,抿紧了唇角,垂下了头,王莽一愣,似乎知道华风不高兴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只是记得罗阳喜欢这个味道。”
“少爷,她不是罗阳。”
“她是的。”
阿北顿了顿,无奈一笑,走了。
王莽再回头已经没有了丽人的身影,不管看几遍,王莽都觉得是罗阳回来了。罗阳,想到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牵魂梦索的丽人,王莽心头就是一痛闪过悲伤,眼眸深处闪过黯淡。不过现在好了,罗阳回来了,王莽一心一意这样想着。
阿北走出去,人来人往,一个个身着家丁一样的衣服,黑色灰色的老鼠皮,再看每个人脸上卑微的神色。越住在中心的人身份就越尊贵,而王莽却被安排在这样混杂的地方,是不是说其实王莽的身份也不是华风想的那样崇高。
毕竟一个人在家族里的地位不只是需要这个人的能力多少,还有一些血缘亲人和助力的关系,他一个没有任何关系和助力的私生子,就算利用价值再怎么大,也不会比一个平常的家族子弟地位高多少,毕竟表面上看不出人家背后到底有没有一个老妖怪站着。
“小花的眼睛很漂亮,像是外面的星辰。”
阿北一挑眉,放轻了脚步,走了两步一抬头就看到拐角处的树上头黑木崖半搂着一个半大的少女,少女是地穴人模样,只是眼睛黑漆漆的,像是点点星光揉碎在里面。少女羞涩的笑着,偷偷看了看黑木崖的神情,有赶忙低下头,一双纤手纠结在一块。
“小花怎么了,不喜欢吗?”黑木崖挑起少女的下巴,轻柔的道。
“不,不是,黑少爷是修仙者,我是地穴人,我们,我们是不可能的。”少女慌忙的摆手,声音越来越低。
“噗嗤,呵呵~~~”阿北遮着嘴把笑声憋回去,看过去,就看到黑木崖也有些错愕的脸。
“呵呵,小花,我们是朋友啊。”黑木崖放柔了脸色和声线。
阿北摇摇头,黑木崖的行为不厚道,欺骗少女的心。其实她可以想到,以前绝对有人这样做过,欺骗地穴人,好解开体内的那层封印,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就好比罗阳,这种事阿北在修仙界看得多了。
想当初一个母亲为了得到那件灵器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给那个老怪当侍妾,后来那个资质很好的女人被玩死了,那个母亲靠那把灵器在世俗倒是过的舒坦,在那个母亲心里女儿还不如那把灵器值钱,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阿北有时候想,自己以前看到一定会心里特别的厌恶和愤怒,而现在,阿北心底除了抵触和微微的方案厌恶外,已经感觉不到其他情绪了,毕竟是见多了习以为常,这就是人性的麻木吧。就像是疼痛,疼的时间长了,也就感觉不到了,人是一种习惯的动物。
“阿北,你怎么在这?”阿北回神,在她失神时秋池正好从另一边过来,见阿北呆呆的站着,竟然没有发觉他的接近,只好开口。再抬头看看黑木崖怀了的女孩,秋池挑挑眉,看黑木崖笑得灿烂,然后把他们忽视了过去。
“吖,我住在这一块,出来走走。”阿北侧身,示意自己身后一串的尾巴。
秋池的脸色变得很怪异,这几天他们还是听说了一些碎言碎语的。
看秋池的样子,阿北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阿北自己不否认想要利用王莽的心思,不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阿北觉得还是另辟蹊径的好,王莽那一关怕是不好过,就是华风也许都比王莽好突破。
“那个驾车的老汉呢?”
“你说玄伯啊,他和我们住一块,其实是我们住他家。走吧,去我们那坐坐。”秋池说道。
“哦,好。”阿北又瞅了瞅树上甜来甜去的两个人,转身看身后的一串尾巴。
几个侍女互相看了一眼,垂下头:“姑娘要早些回来。”
“走吧,就在前头。”秋池带头向前头走去。
小花感觉到自己身上那道锐利和炽热的视线,偷偷地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用一种笑似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神漠然冷淡。在里面小花看不到任何东西,平静的好像是一潭清水,是很清澈的眼神,让人稍稍看一眼,就感觉要把全部的心神给吸过去。
一恍惚,再看时,只能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长长的头发简单的挽着披在肩上,发梢很俏皮的四处乱翘,没有杂乱的感觉,就是感觉沉寂中带着勃勃生气,活泼而又挠人心底。是女性修仙者,但和以前见过的有些不一样。
小花看了眼俊美温柔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傻,身边的男人是个修仙者,那个女的修仙者那样美丽动人,他怎么会看上自己,可是他又是那样的优秀和温柔。
突然小花觉得自己的脑袋变抽了,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母亲的话正确,还是她自己的眼睛正确。随后小花僵硬的支起笑容,和黑木崖告辞回去了。小花似乎发现,生活欺骗了自己。
黑木崖看着小花离开的背影,收起笑容,看了眼前面走着的两个人,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怎么出来了。”黑木崖追上去问。
“怎么?”阿北瞥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想啊,王莽怎么会舍得放你出来。”
“我在想是不是该教教那个女孩什么叫眼睛看到的是假的。”阿北指甲一下子掐进手掌中,微笑的对黑木崖说道。
“真假之说啊,还真是不能当真,你刚才看到我们亲热是真的,也是假的”
“咦?”秋池脸色一变,赶忙迈进屋子。
阿北蹙眉,鼻尖一动,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传来,这时什么情况。走进屋子,就看到秋池扶着面色如金的老汉缓缓从墙角坐起来。
全身上下没有伤口,那些血迹像是从毛孔中挤出来的一样,就像是受到什么很大的威势,逼迫着全身的血液往外迸发,整个人就像是个血人。
三个人把老汉扶到床上,打了水帮忙清洗了,那一盆盆血水被到了出去。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阿北轻声问道,老汉现在已经恢复了一点,起码不再是刚才快要死的样子了,除了脸色苍白一点。
“被王家的老不死伤的。”老汉声音微嘶哑,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好像再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你怎么会被他们给伤了。”
“呵呵,去禁地转了一圈。”老汉呵呵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阿北一翻白眼,禁地,这种地方连平常的地穴人都不可以进去的吧,更何况他们这些外来修仙者,他去那里干什么,找东西,还是有什么目的。
三个人也不问他为什么去禁地,手脚麻利的收拾好。老汉呵呵笑着,眼眸却是越加明亮锐利,视线定在阿北的身上,又转开了。
“你好好休息,我们去忙。”秋池说道。
阿北一听这个,想自己似乎也该走了,阿北向老汉微微一笑,准备起身,谁知还没有起身就发现自己的腰素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却是老汉紧紧抓在手里,阿北神色一动,坐着没有再动弹。
看着秋池和黑木崖两个人双双走出去,老汉笑的更加灿烂。阿北无意间一看,一下子愣了,眼中透出迷茫,通常老汉虽然也是笑着,但不知道为什么,猛一看现在笑着的老汉,在眉宇间,阿北竟看到一种惊心动魄的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