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家村出来后,李世和第一站去的是虎头山。部队在天亮时休息半个时辰,吃过早饭后,继续向虎头山方向行走。
直到离虎头山十里地,许虎亲率一百士兵下山相迎。许虎奉命驻扎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已经站稳脚跟,每半月一次军报,李世和对于现在的虎头山也有一个大至的了解。
“大人你看,前方有人!”身边一个伙长虽然指着前方对李世和说道。
李世和抬头,果然看到有一百多人,个个身骑大马,身穿盔甲,英武不凡。回头对着神色有些紧张的伙长的说道:“是许虎队正,来迎接咱们了。叫士卒加快速度,咱们在虎头山上休整一日,明天早上再赶路。”
“是!”听到是自己人,这位伙长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来,高兴的掉转马头,前去传令“大人有令,加快速度,今天在虎头休息,明日赶路。”手中一方红旗不断挥舞着,配合着他的大嚷门,百米之外都能听到真真切切。
令旗一展,士卒们里然加速,十几分钟就与许虎迎接的部队会合。得得得,一阵马蹄声,一位身着黑甲,腰挎宝刀的牙将走到李世和跟前,马上翻身下马,右手握拳横臂于胸前行一个军礼后,才双手抱拳道:“属下许虎见过大人,大人一路辛苦。”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有点将军的气势了。甲胄在身,就不必行礼了,先与我引路,到了山上再详叙不迟。”李世和没有下马,只双手抱拳后,对许虎吩咐道。
许虎收回军礼,道:“属下得令!”
说罢,一行人向虎头山行去。沿途已经大变模样,记的上次来时,这里还是荒芜一片,无数杂草遍地,周围皆是树林子,左一堆乱石,右一块巨石。现在却有一条可供两匹马行走的小道,绵延山顶。道路两旁各种乱石五步一堆,十步一方。
“一个多月就能功筑成如此山路,看来你花了不少心思啊。”李世和一边向山顶走,不时的点着头,对许虎赞许道。
“全是大人指点有方,属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才一个不见,别的本事不知道,倒是学会拍马屁了。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还是与抢不成。这路边的乱石堆做何用?”
被李世和不轻不重的训斥一句,许虎反倒呵呵笑了起来,“是为阻乱所用。若有故攻山,可用来阻敌,是属下想了好久才想到的。”
先不管有没有用,光这个劲头就值的表扬,李世和勉励几句后,一行人终于上到虎头山顶。
虎头山山体很特别,正对地势陡峭,可上到山顶,向山的望去,地势逐渐平缓起来。若不考虑水源问题,可以开辟梯田。当初李世和决定在这里屯田,就是因为这种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
“大人你看,从这里往下二百米,属下已经开辟出一块空块,可以用来建造一座棱堡,用来屯兵。一旦建成,将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高阳县更是被咱们扼如咽喉一般,日后大人登高一呼,三百里高阳县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许虎意气风发的指着山下说道。
规划的很不错,李世和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许虎长进不少。跟在自己身边还不觉得,没想到外放一个多有,就有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最近吸纳了多少人口,现在是个好机会,现在各地全都一个样,家家无有余粮。这里邻近镇川县,多吸收一些人口,最好是青壮年,若可能,把附近镇川境的村子腾空,全都搬到虎头山。有了人口,就等于有些基础,便不在是无根之萍,才是真正的站稳脚跟根。再者,镇川人口大量流失,可削其潜力,而高阳县则实力增加,此消彼长,便可为高阳县去掉一个潜在的对手。”
“已经有三百多口子,很多士卒家里人口少,全都迁移到山上了。此外镇种县也有些人过来。”许虎回答道。
如今李世和口口不离高阳县,早就把高阳县看中自己的地盘。听李世和一番说教后,许虎眉飞色舞,不断的点头称是。
“好了,不要站在这里吹风了,回寨子去!”李世和转身离开山顶。
回到寨子里,许虎便告退,让李世和独自休息。等到午饭时,所有队正副队正的军官全都聚在一齐,听完许虎的报告后,李世和再训诫一番后,这才各做各事。
李世和来虎头山有两个目的,一是视察一番许虎这一个月来的成绩,二者要从这里取一部份银钱与粮食,用作行军口粮。银子是准备买粮的,高阳县今年又没什么收成,还要熬一年半,应付可能的时局变化,不乘着现在难得的机会提前准备,事急临头再抱佛脚,就晚了。
第二天,李世和让大部份士兵扮成商队成员,剩下一部份充作护卫,拉着二十多辆马车从虎头山向镇川县境行去。
这么庞大的商队,平日里难得一见,极为吸引别人的注意。好在事前扮成商队,让李世和庆幸不已。深入镇川县,收购一批山货后,李世和带着队伍直掉头向南方行去。
吕梁省地理很特殊,两道大山把一省分为三部份,形成高原盆地之势,最南部邻近翼南翼北与鲁东,以太行山为界,称为晋南。中间太行山与吕梁山之环绕称作晋中,吕梁山以北,秦长城以南,称作晋北。晋北位于浏阳河两岸,此河乃是吕梁三大河之一。最北端的同华府,乃是北方九大军镇之一,驻扎着朝庭最为精锐的卫军之一。扼守北方,乃是中原门户。
高阳县就在晋北地界,浏阳河北岸。李世和带着四百五十名士卒,越过镇川县,终于来到浏阳河岸边。只要过了浏阳河,就是晋北阳繁华的地区,怀仁府。
“传令下去,全军在浏阳河边宿营。”李世和突然停下马,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兵马上拿出黄色令旗摇了起来,马上有军官看到令旗旗语后,开始下令部队停止行军。
许正骑马跑到李世和跟前,问道:“大人,不过河吗?”
“先不过,就在这里停下宿营。”李世和马背下跳下来,向河边走去。一股清风吹来,带着湿润的气息,渗透到他的全身。
许正扭着向四周打望片刻后,皱起眉头,追上李世和后有些担心的说道:“这里前不见村,后不着店儿,方圆五十里没有人烟,属下实在有些担心。”
李世和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怕有贼盗袭击,把咱们围在河边?”
“这个!”许正当然不能明说,自己就是在担心这个,可又不得不提醒李世和。“依属下之见,咱们先过河再宿营也不迟!”
“不必!”李世和猛的一挥手,“这次出来有三个目的,其一练兵,其二购置一批粮食,以应将来,其三,就是勾画晋北地形图,回去后制作军略地图。我把营地建在这里,就是勾引贼盗前来。这一路上,咱们招蜂引蝶,想必有心人早就注意到了。你回去约束士卒,扎好营盘,再派出斥候。”
听到李世和的解释,许正恍然大悟。一路上的疑惑终于了悟,本是出来练兵的,可李世和把士兵扮成商队,每到一地真的做起了生意,眼看离开了镇川,都要进入怀仁府了,还没有一丝动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属下得令!”许正有些兴奋的向李世和行一个军礼后,马上返回军营做安排。恨不得强盗山贼之类的马上出现,好让自己大杀一通。
怀仁县背靠浏阳河,前年大旱灾损失不大,只有去年蝗灾颗粒无收。各地府库还有余粮,老百姓家里还有余粮可以度过这一年,可能支持到明年秋收。不过这也是招祸之由,整个吕梁省七府,只有怀仁,太原,运城三府得天独厚,其它府全都遭了大灾,若有乱民暴动,这三地首当其冲。
李世和准备在这三个府收购粮食,这次他出来时,足足带了五万两银子,最少可购买十万石粮食,足以让他应付将来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
缓缓流动的浏阳何水,从西向东南,一眼望不到头。哗啦啦的水声,清凉的气息,李世和一路风尘疲惫似乎也随着流水冲刷而逝。站在浏阳河边,李世和头脑极为清晰,思考着自己这一次从李家村出来的目的。半个小时后,有士卒过来通报,这才回到军营。
“大人,晚饭已经做好了,属下给您端到营帐里去?”李世和刚一回军营,第二大队长张世迎过来,问道。
“不用,就跟士卒一起吧。行军在外,不必太多讲究。这些士卒刚刚放下锄头才不到半年,有的才只一个多月,离家太远,难免有思乡之念,对士气有影响。做为主官,行事有周全考虑。这时与他们一同吃饭,拉拉家常,可安定他们心中之念。你要谨记!”
张世被李世和说的脸上一红,自从当了队正后,他确是有种高人一等的想法。此时,李世和的话,让他感觉到就是在说自己,不由心中一紧,连忙点头称是。
“大人教训的是,属下一定时刻谨记在心,不敢忘却。”
李世和看他如此可教,领先一步走向士卒中间。张世马上跟着他身后,一步也不敢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