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月24日,曾绍清和曾青毓带着林建猷等五人,从香港启德国际机场乘坐航班,飞往遥远的法兰西。
事实上,曾绍清他们已经抵达香港好几天了。在这一段儿时间里面,他们在香港还是做了不少的事情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曾绍清买了八十万美元的日经期指。而且使用了金融杠杆将资金进行了放大,不过,并没有选择最大的放大倍率,只是放大了十倍,也就是说,他买进了八百万美元的日经期指,将在今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到期。而且他买入的时候,日经指数正处于震荡期,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大幅上涨,也正是因为如此,曾绍清才选择了采用金融杠杆,对资金进行放大。
日经马上就要开始暴涨了,曾绍清决定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入手。不过,因为他并不清楚这几年日经的具体走势,他现在买的都是一年期的,反正这几年,日经都是一直上涨,买日经肯定是有赚无赔的。
这一次,曾绍清的准备是非常充分的。在来香港之前,他以服装厂作为抵押,向工商银行申请了两百万的贷款,然后,加上自己前期的收入中的九十万,一共二百九十万的现金,兑换了一百万美元的外汇。
这是必须的,现在他已经在做好大展拳脚的准备了,这就需要很大的资金投入。而且,他现在也有了这样的条件,曾青毓的两家服装店,在这过去的一年里面,有近二十万的纯利润,当然,大部分都是托曾绍清鼓捣出来的那个健美裤,这在过去的五个月里面,给她带来了十一万的利润,占据了全部利润的一半有余。
当然,两家服装店的利润,相比曾绍清自己的那个服装厂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仅仅五个月,服装厂就盈利了一百万,这还是因为后面入冬了,健美裤的销量骤减的原因。等到来年春天到来,健美裤销量恢复甚至进一步提升之后,利润仍然会滚滚而来。
因为对健美裤的销售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曾绍清一直让工厂的工人们全力生产,将产品全部积蓄起来,等到来年天气暖和起来后,大量销售的时候再放出去。
工人们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这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收入。曾绍清对工人们的收入是按照计件支付的。当然,每个月都有一个最低工资标准,这个标准是五十元。也就是说,即使那个工人当月因为一些原因不能上班,他也有五十元的工资收入,完全能够让他们在首都生活得很富足。
这个时候的物价,真的是太便宜了!
曾青毓对曾绍清买了那么多的日经期指是很不放心的,她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但是,她毕竟是管理类专业的毕业生,还是从北大这样的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很清楚,股票等金融产物,都有很大的危险性,谁也不能保证稳赚不赔。曾绍清一下子投进去八十万,还是采用了十倍的金融杠杆放大,这只要是日经期指在这一年中出现百分之十的跌幅,他这八十万美元就会被强制平仓,就全部栽进去了,一分钱都拿不回来。
只是,这些钱都是曾绍清个人的,虽然是以她的名义买下的期指,她也不能反对。她看得出来,曾绍清这小子非常坚决,就是她不同意,他也会通过通行的其他人来买下。即使通行的其他人还不同意,他自个儿亲自出手也会买下的。
所以,曾青毓只好一边在心中默念着菩萨保佑一边帮曾绍清买下了这一大单。
八百万美元的交易,在这个时候的香港股市来说,真的是非常大的手笔。这甚至惊动了这一家股票经纪公司的老板,亲自出面接见了曾青毓他们。
看见居然是从大陆来的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少年,老板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高傲起来。
这个时候的香港人,对于大陆人有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虽然这种优越感来的莫名其妙很可笑,但是,它却真实的存在着。
**执政以来,大陆民众生活虽然俭朴,可是国家实际经济是内无欠款外无欠债,重要科技技术有相当大的部分并不算落后他人多少,就现在仍然还有六七十年代的高科技攻关项目成果没有被利用。当时确实没有重视轻工业发展,因此轻工业非常落后,不然也不可能让港商用电子表、小计算器、打火机、尼龙布、旧西装、旧收录机、旧摩托车、旧空调、旧电视、旧骄车等廉价物品来换取人民币三五十元、几百元、几千元,甚者十几万、几十万元。要知道,当时汇率港币100元对36元人民币左右,关于人民币兑美元那也是保持在三以下,那是拿白银真金兑换垃圾。而国民生活水准确实很低,但国库里确实存放着真金白银。有些国人不要把当年自己的民族看成一无事处。
八十年代初,无产阶级代表们开始经商。代表们哪里懂得资源有再生与不能再生资源的关系。
八十年代初,一个开放天窗对着香港,大陆的血汗资源大批量流向香港,当时大陆一切进出口贸易必需经由香港。香港商人留下自己的利润,然后买给世界市场。
香港当时注册公司非常容易简单,在住宅里有部电话,再有几十元港币就注册成一间公司,即可马上加入进出口香港大军。商人们口号是“分分钟都赚钱”,国际市场对大陆的资源垂涎三尺渴望已久,
这时真乃是天赐良机。港商毫不犹豫将大陆的廉价资源,大把大把的往国际需求以久的市场坑里填。为了多赚钱又提出新的口号“薄利多销”,结果他们把有限的资源竟然转手无限低价就给卖掉了。
其后果恶劣之极,个别一些资源至今不能恢复,有的已经是灭绝之灾。造成大面积的水土流失,物种濒临绝境。
幅员辽阔资源丰富的大陆,真正变成为香港发财供应后勤部,全国的进出口口岸,无伦那个港口进出货物的外方合同书,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港商。香港民众当年没有不发财的,最起码也能混个小资产阶层。
辛苦三十年积攒的外汇、人民币也滚入香港银行。大陆一些基层干部根本就不懂经商,他们当时都是好党员。以单位名誉从当地银行贷款,少则几十万多者几百万甚者几千万奔赴广州、深圳,为所在单位创利润,为职工谋福利。
到了广州,朋友带领去验货,忘记带仓库钥匙只好扒门缝看摩托车,里边足有好几百台。发货回到单位,开箱启封一看不是缺东就是少西,废品一堆。购买电视机也是一样。装车时型号数量都正好,握手告别,运回单位变成砖头。千万资金汇到香港银行,款、货、人都不见。一船玉米到了对方口岸,验货后商检报告是〔发酶〕了,不但拒付还索赔。上述款项都到那里了不得而知。
钱,是不能让大陆人轻易就赚得到的,有些香港商人与外籍商人相互勾结回内地进行直接骗财骗货。他们把大陆看成取财不尽之地,可是嘴里确在嚷着,这个穷地方,连去洗手间都不方便。
大陆人确实也好蒙,只要名上印有香港两字,立刻就恭恭敬敬欢迎大老板光临,屡次三番无不得心应手。
从没有经过商的干部哪里有经验可谈,大脑思想中扎根的是大陆计划经济时代,货到仓库签字银行托收承兑,购什么货发什么货,大陆根本不存在欺骗的行为。他们即使付出血的代价也难得到收益的喜悦。全国此番去香港的人回来的很少,大多都是走上不归路。谁给国家单位造成损失,上级就惩治谁的罪,犯了罪的人,哪个敢回归故里?
当年多少无产阶级的代表,甚者流浪至今仍无脸面见妻儿老小。露宿街头无人问,有的甚至早已死在他乡,成为无名尸。
无论什么制度、无论什么时期、无论什么地方。只要有改革、有动荡、有争端、有战争就有屈死鬼,同时也有幸运儿,但是作为我们中华民族的一员不能把他们忘记。虽然他们不是烈士,也是经济改革中被击败的勇士。
香港的大厦从八十年代后就像雨后春笋般地拔地而起。原始不毛之地也变成寸土寸金的宝地。用大陆的水和电把穷山恶水之地,浇得就像春回大地。夜色,灯火辉煌、灿烂夺目,霓虹灯艳丽多彩,真是换了人间。就连那穷山沟、半山腰也被美化得富丽堂皇,还美其名,香港大富豪住宅区。
但是,正是这些让香港人发财的大陆人,却是成为了香港人眼中被鄙视的那一部分人,他们蔑称其为大陆佬。
很显然,眼前的这个老板,也是将曾绍清和曾青毓姑侄俩,当成了没有见识的大陆佬,拿着钱乱花的那种。
曾绍清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已经决定了,下次再进行日经期指买卖的时候,绝对不会再选择这一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