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融上午十点的时候就出院回了酒店,小小只是把他送上了车,就离开了。
目送着李俊融的车子消失在路口的转角处,小小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向了天空:“想清楚了吗?真得都想清楚了吗?还是说你只是强迫自己忘记,把不愿意思考的问题隐藏起来而已?这真得是个好方法吗?你真的能逃得掉吗?……”对这天空凝视了好久,并没有给自己找到答案的小小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将视线移到了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奔忙,眼前只有自己脚下的路,和即将进站的公车,对于身旁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视若无睹。:“是了,这个世界太累,每个人都在为了生计像工蚁一样忙碌着,所以不愿想起的东西可以忘掉,忘不掉的东西可以用工作先压下来。我也有我的工作,我也没有清闲下来胡思乱想的理由,为什么工作不能成为我掩藏一切的工具?也许时间真的是可以淹没记忆的沙漠也说不定。李俊融,你快些走离开吧!只要你能离开,相信过不多久我也就会把你忘掉了,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不是吗?”
李俊融出院以后,小小又到宾馆去看了两次,自觉的心中已经的愧疚已经弥补的差不多了,便压制着自己不再去见他,只偶尔还大一两个电话做个普通的问候,关心一下病情什么的,对方似乎也在语言上有所克制,类似以前针锋相对的斗嘴从没有出现过。一般就是几句客气话也就挂了,这种平淡让小小越发觉得自己的做法可能是对的,也许李俊融这个人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插曲,也许会有余音绕梁三日的情节,但是三日后,他毕竟会消失在自己的记忆当中。
高翔的谈判进行的很不顺利,电子公司为了赶档期,仍然坚持将新产品推广会如期举行,由于脚伤未好,所以李俊融只好坐着轮椅参加了推广会,结果第二天他负伤仍坚持参加活动的照片就在各大网站转载,特别是他面部笑容的一张特写,更是占据了各大网站首页的不少篇幅,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高翔高兴的不得了,若不是他和小小不对付,他几乎立刻就要给小小打电话,称赞她帮李俊融扎的那颗钉子,扎的实在是太好了。
七月中旬,完成了所以协约的李俊融就要搭飞机离开D市了,小小本来是不想去送机,却被卢婷硬生生的拖到了机场。
在候机大厅里,小小和李俊融两人只互道了一句再见,就平平淡淡的收了话头,李俊融转身就要进登机处,小小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干看着,急得一旁的卢婷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小小,人家都要走了,你就、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
“你让我和他说什么?”
“说点儿保重啊、不舍啊、留恋啊,什么什么的,他这一走,你们俩再想见面可就难了,你总不能就这么一句再见,就把人给打发走了吧。”
小小的眉头轻轻动了几下,却最终还是停住了:“我和他不过是商业上的合作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你、你、你们两个真是气死我了!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你们哪一个要是先开了口,难道还会死人不成?算了、皇上不急太监急,你们的事我不管了,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去吧!真是好心遭雷劈!”卢婷恨恨的嘟囔了几句,一转身不理小小了,自顾自的和检完了票的李俊融还有小赵挥手告别。小小不想看李俊融离开的身影,本打算别过身子不去看他,但冥冥中还是有一股力量迫使着她慢慢的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对面李俊融挥动着的手明显的停滞了一下,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他身边的高翔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半拖着他往里面走,李俊融似乎有些挣扎,还在不时的回头张望。
小小的心里这时突然涌起了一种冲动,一种把李俊融留下来得的冲动,但是她想要给这个冲动,找一个理由,却发现这种冲动来得十分突然,她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迟疑之间,李俊融三人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小小的视线之外,这也同时从根本上断绝了小小刚才那个冲动的念头。
望着李俊融消失的转角盯了好久,卢婷气恼的转过脸来对小小吼道:“这下你满意啦?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一个个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一点都不干脆!我这么忙前忙后的帮你们操心,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小从来没有见过卢婷发如此大的脾气,心中也被卢婷质问的有些后悔的感觉,或许刚才自己真得应该把他留下,或许这些天来她所为之苦恼的问题就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既然这么多天,她都不曾让问题的答案,去接触那一块不可触碰的禁地,那么现在,他已经走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为什么还要把那个根本不能解决的难题挖出来,自寻烦恼呢?
看着小小愣在那里,卢婷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烦躁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算了、飞机都已经飞了,我还在这里和你唠叨个什么劲儿,不管了、不管了,随便你们怎么做吧,这事以后就和我没关系了。”
一旁的林文理却不知死活的小声在卢婷身边提醒道“这句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一次了。”这可能也就是卢婷一直看不上他的一个原因。
果然,这一句话让本来就在气头上的卢婷冲冲大怒,抬起了高跟鞋在他的小腿上狠狠的来了一下子:“听我重复一次会死吗?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还不给我快走,在这傻站着找抽啊!”
从航站楼里出来,小小并没有坐上林文理的车和卢婷他们一起走,她推说在附近有点儿事情,让卢婷他们先回去,卢婷也正在气头儿上,就阻止了林文理的劝阻,僵着脸和小小随便说了声再见,便催着林文理开车走了。
飞机场总是很宽阔的,跑道两旁种植的草坪,也因为少了人们的践踏,而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意。小小沿着机场路缓缓的步行着,看着机场跑道上白色的庞然大物,启动、滑行、然后飞上天空。
她并不清楚李俊融是否坐在那架飞机上,其实他也并不想知道他是不是坐在那架飞机上。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一个讯号,一个让自己从此断掉这段记忆的讯号。她想要再确定一次,借用飞机那消失在天际的残影,确定这段记忆的无可挽回,确定那个人的影子将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了。
看着天际那即将消失的银白色光影,小小喃喃的说道:“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现在这种解决方法或许是最好的,再见面只会让彼此陷入苦恼与尴尬,你说难道不是吗?”
这一章是我第一次转型试图跳过自己的风格,描写一下女性的心理,以后我会尽量的在作品中加入此类描写,来凸显出言情作品的本质,让这部前半段过于轻松的作品能够回归它的本源。这是我的一种尝试,写得不好,请读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