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上房门,在父母面前还强行压抑着内心情绪的小小,就一下子扑倒在了床上,任凭泪水一滴滴的自眼中滑落,在素雅的床单上留下点点宛如花瓣的水迹。她死死的攥着的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尽管泪水已经不可控制了,但她仍然还想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守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坚强。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内心的软弱,第一次任由心底那些沉积已久痛苦和压抑放肆的宣泄。她不是没想过,父母得到她和周炳烈分手的消息后会有多么的震惊,会有多么的失望。她甚至早已经准备好了要去承受父母一切责骂甚至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父母的眼中居然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得不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不愿意听自己多解释一个字。她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尽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一个女强人的形象,似乎所有的压力都可以挺过去,所有的挫折都可以一笑置之。但实际上她每一次都只是强行把这一切完全压制在内心的深处,试图用时间来将他们冲淡,然后靠自己的意志力,将残留在记忆里的最后一丝可以使自己表现出软弱的东西强行抹掉罢了。为了维持住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甚至就是她自己独处的时候也不曾宣泄出来,因为她怕自己一旦发泄过一次,以后就很难再继续维持住以往那种伪装出来的坚强。可是现在她控制不住了,这一刻,她再也不要为了那虚伪的坚强来委屈自己,她不想让这些无处发泄的压力把自己逼的疯掉。
她很想打开房门,冲出去好好的和父母谈一次,让他们了解自己的想法让他们知道他们错了。可是以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根本无法和父母很好的沟通。踌躇良久,小小想要和父母说的一切,最终还是变成了几页写满字迹的纸笺,穿过了小小房间的门缝,出现在了客厅的地板上:“爸、妈,我能理解你们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的感受,也知道我这个决定对你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可以承受你们任何的责骂和训斥,甚至是在我身上打上几下,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只是女儿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相信我,相信我这个你们养育了二十八年的女儿并不是不顾父母感受,一意孤行任意妄为的人,相信女儿不会因为一时之气做出任何轻率的决定,更要相信女儿的人格,相信女儿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来。我不求你们能够只因为这么一张纸就马上原谅我,我只求你们能够给我一个机会,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让我可以把我心里的想法告诉你们,把我做出决定时内心的挣扎告诉你们,把分手以后我心中的感受告诉你们,行吗?”
过了不久,轻轻的脚步声便来到了小小的门前,接着是纸张被拾起是发出的声音,然后传入小小耳中的则是一声无奈的叹息。那声音低沉浑厚,听得出来是小小的父亲。
半小时后,脚步声再次接近了房门,一张纸笺从门缝的另一面递了进来,小小拾起了纸笺,擦了擦眼中迷蒙的泪痕,仔细的看了起来,纸笺是父亲写的,笔迹在某些字上口可以看出颤抖的痕迹,特别醒目的是右下角那两点浸湿的地方,大约是萧爸爸动笔时流下的泪:“小小,对不起!这是爸在你成年以后第一次打你,爸向你保证,这也是爸最后一次打你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怨我,一直都怨我从来没有抽出时间来陪你,怨我为了工作没白天没黑夜的不在家,没有让你体验到父亲的关爱,关于这一点,我向你道歉。那时我只想着多挣些钱,好让家里过得富裕一些,让你和你妈妈吃得比别人好、穿的比别人好、用的比别人好,可我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一个完整的家庭是由三个人组成的,不管缺少了那一个,都是对其他两个成员的一种伤害。说起来好笑,刚才我翻了一下咱们家的相册,发现自你七岁以后,相册里的居然都是你或是你妈妈的照片,我们一家三口居然没有一张真正的合照,看来我这个父亲当的实在是失败,失败的连在家庭中留下自己印记的权利都失去了。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没有真正试着去了解过你,却是每每因为自己在外面的不如意,或是因为自己的面子而自以为是的斥责你、打你、骂你,现在你已经这么大了,早已经有了独立的权利,我居然还未察觉到自己的错误,仍旧像以前那样任意妄为,妄图用自己的意愿去左右你,这真是愚不可及的行为,我错得实在太离谱了。小小,我不指望你现在就能原谅你这个无知的父亲,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把门打开,从房间里走出来,也从自己封闭的空间里走出来,如果我们父女之间、已经近在咫尺却还要用纸笔来交流的话,那绝对是我们这个家庭的悲哀,也会让我和你妈妈永远都活在自责当中,小小,你能原谅我吗?”
看着纸笺上那密密麻麻的字,小小的眼睛再一次模糊了,泪水不可遏制的掉落在了她手中的纸笺上,纸笺上的字迹被泪水打湿渐渐的散开,模糊到了一起,小小已经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拉开了房门,一下子扑到了仍然站在门口的父亲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当天晚上,父女俩谈了好久,萧爸爸对小小的误会已经全部解除了,而萧妈妈看见父女俩和好,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八点整,迟了整整两个半小时的晚餐终于端上了桌,可围坐在桌前的三个人,谁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每个人都默然的坐在那里想事情,
沉默了良久,还是萧爸爸先开了口:“小小,你打算怎么办?”
小小从失神中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父亲:“爸,您的意思是?”
“我是问你和炳烈分手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小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
“那么你现在对炳烈还有留恋吗?心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小小回答的很平静:“没了,现在我听见周炳烈这三个字,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萧妈妈突然插了一句:“真得全都放下了?”
小小看着母亲,很认真地说道:“全都放下了,其实在从胜利桥上摔下来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放下了。
萧妈妈追问道:“那么你还打算结婚吗?”
小小点了点头:“嗯,只是不像以前那样急了而已,妈你总要给我时间来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吧?”
小心地观察着女儿脸上的表情,萧妈妈试探着问道:“那、那要不要找人介绍你相亲啊?”
母亲在这个时候提起这种事,小小多少有些不乐意了:“妈——,您难道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吗?是、我这个年龄在您和爸那个时代看起来是有些晚了,可是就现在这个年代来说,还不算太晚,我还可以等。”
萧爸爸觉得老伴儿这话问得有些不合事宜,便开口劝解道:“好了好了,小小都那么大个人了,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决断,我们都是老脑筋,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你就别再干涉小小的私事了。”
萧妈妈白了他一眼:“好啊好啊,不管不管,看在你们父女俩难得和好的份儿上,我就不夹在中间当那个坏人了。
小小看着面前的父母,很诚恳的说道:“爸、妈,女儿向你们保证,不管女儿今后找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像这一次的事情都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如果不是我决定的结婚对象,我是不会把他带给爸妈看得。”
萧妈妈苦笑了一下:“小小啊,你这么说是想让我们安心啊?还是让我们操心啊?算了,以后你自己的事就由你自己决定吧,只是有什么难事记得回来和爸妈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没必要把什么事都窝在心里,一个人硬扛,我和你爸帮不上忙,至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至不济也可以开导你一下,帮你解开些心结。像你和炳烈分手那天的那件事,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了。
小小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那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已经够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您和爸担心了。”
萧爸爸慈祥的看着小小,语气温和的说道:“你明白就好,爸只想和你说一句话,不管你将来选择的人是谁,也不管你是不是想要结婚,凡事凭本心就好,自己的感受才是第一位的,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明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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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破功了,本来动笔之前立誓不写狗血剧的,没想到还没到二十章,就发现自己死活逃不过去了,这两章写得真XX的狗血。老王十分不擅长写这种情节,这两天写下来的感觉真得很想死,所以请允许老王发发牢骚,入戏太深的读者莫怪,要骂也只在心里骂就好,千万不要出口,老王有鼻炎,最怕的就是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