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去管正清同学是怎么靠两只木乃伊手把脑袋上的被单扒拉下来盖好的……反正是个令人蛋疼的故事。
第二天,宋医生照例来给正清检查换药,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假装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也都业务熟练。当宋医生如春葱般的手指抚过正清大腿根那处倒霉的伤口的时候,正清似乎觉得那手指有些僵硬,宋医生也没像往常那样恨不能把脸贴上去仔细观察,只是轻轻把纱布扒开,略微看了看罢了。不过正清还是觉得宋医生的脸上好像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一直很纳闷,自己身上这些皮外伤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即没发炎也没崩裂,有必要天天都这么关注么?
时间又照本宣科的过了两天,两人似乎都已经忘了几天前的尴尬,每天给正清换完药后,宋医生都会和正清天南地北的侃会儿大山。经过近十天的熟悉和相互了解,正清发现他和宋医生之间真是有不少共同话题,经常一聊就是两三个小时,两人现在能称得上是朋友了。日子不咸不淡的又过去了几天,正清清醒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礼拜,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了,除了手上的绷带还没拆外,大腿根上那处伤口也已经不碍事了,正当他闲的有些蛋疼,正准备问问宋医生到底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的时候,宋医生领来了两个陌生人,正清知道,看来正经负责这次诡异事件的人来了。
果然,宋医生告诉正清这二人是“有关部门”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专员,请正清配合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后,就告辞出去了。现在病房里只剩下正清和两个陌生人,眼前的这二人一个是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衣着虽然看似普通,但以作为警察的毒辣眼光,正清还是看出来这些东西绝对是顶尖的高档货,十有八九是定制的,此人表现的很有礼貌,但刑警的直觉却告诉正清,这个人很危险,他鼻子里似乎都能从对方身上闻到一丝丝血腥的味道,眼底更有一种掩饰的很好的高傲,这种高傲不像是上位者对普通人的那种,而是带着一点类似高等物种看低等物种的感觉,让正清心理不由得有点不舒服。
另外一位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目光温和而有力,腰板挺直,气度沉敛,从衣着看起来似乎应该是个长期坐办公室的政府官员,但从步态和站姿来看,正清觉得这位八成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浅。
二人在宋医生走后便向正清床前走来,出于礼貌,正清连忙起身——众位看官不用担心他会被二位大老爷们看光光——因为正清前两天终于争取到了每天在宋医生检查完后,能够穿上病号服的权利。
两位调查员连忙示意正清不必客气,千万别牵动了伤口,躺在床上就好,不过在正清的坚持下,双方还是找了三把椅子分宾主落座。
“澹台正清同志,我们二人是这次组织上派来,向你了解一下锈刀案的详细情况的,我叫钱伟民,我边上这位是靳晓雷同志。你能向我们详细讲述一下当时抓捕的情况吗?”中年人微笑着对正清说道。
“哦,您叫我正清就好,回答问题之前,我能先看看二位的证件么?”正清回答道。
“呵呵,小同志不愧是干刑警的,时刻都保持警惕性,好好!”姓钱的中年人眼中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说着就掏出了一个红色封皮的证件递给了正清。那个姓靳的年轻人则露出了一个颇为玩味的笑容,见中年人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也把他的证件递给了正清。
正清接过了两个证件,先打开中年人的那个看了起来,这是一本军官证,显示来人是总后某部的一名上校军官,证件毫无疑问是真的,正清作为一名刑警,鉴别各类真假证件算是基本功之一。再打开那个青年人的,上书也是总后某部颁发,军衔是少校。正清看了两人的证件,心想这二位果然来头不小,想想自己现在也身在部队的医院,看来自己所经历的诡异事件,果然不是常人能够处理的了,已经惊动了军方。
正清将证件还给二人,正色道:“二位,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姓钱的中年人说道:“那就请你详细讲述一下案发当晚你的经历吧,请千万不要省略细节,有些细节,可能对我们很重要。”
于是正清原原本本的将当晚遇到的情况,包括在房间里如何和锈刀动手,掉到楼下后又如何与已不似人形的锈刀搏斗的过程详细的讲述了出来。整个事情已经憋在正清心里两周了,不能对父母讲,也不能和缉毒大队的同事过多讨论,唯一知情的宋医生也不和他谈相关的事情,这段时间可是把正清闷坏了,此时总算找到能说的人了,自然毫不隐瞒,同时他也在想着待会仔细问问这两个神秘的军官,他心里可是有不少的问题想问的。
将近一个小时,两个人仔细的听着正清的讲述,时不时的就一些细节提了些问题,如此诡异的事情经过,二人听闻后竟然面无表情,丝毫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有在正清说到他如何赤手扭断了锈刀的黑刃时,那个年轻人似乎眼神一亮,露出了些感兴趣的神色,那个中年人则赞许的冲正清笑了笑,似乎正清能如此做,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正清讲完之后,那个年轻人没什么表示,姓钱的中年人则对正清说:“小伙子你很不错,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临危不乱,最终制服了锈刀,很是出乎我的意料,年轻人,有前途!”说完,二人就站起身来想要告别的样子,正清急忙道:“二位先别忙走,你们问完了,我还是一头雾水呢,我还有些问题想问问二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