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鸟突然翔过屋顶的瓦砾,长长的拉扯出一道一道悲吟来,不断宛转的厉声叫道,好不令人恐惧又可怕。
海棠微微有些分了心,突然觉察到自己身边的景致纷纷都明亮了起来,直至发觉自己虽是闭紧了双眼,却仍看得见盘腿正坐的这方榻席,以及后旁袅袅轻起乌烟的小香鼎,红色木几上的那把桃木剑,旁边还有个古色的紫砂……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熟悉又如此恍惚。
突然海棠只觉得脑海里微微有些昏眩。再仔细观察了周围一遍,赫然觉察到此刻门外正有一双不怀好意的黑色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自已还正一丝不挂呢!海棠一个羞涩的红脸,立马抓起衣裳来往自己身上匆匆一裹!又急急忙忙的起了身来,打开了房门,“谁?”
门外只有一地的冷月,一席的清风,一声摄魂鸟的轻啼,再无其他了。
突然一个黑影重重的降临到自己面前来,海棠惊讶的还未来得及将来人仔细看清,却见他伸出一又黑如墨色般的手,笔直的的伸进了自己的心房里……“啊~~~”海棠直觉得心房就像是被人紧紧的攥住了一般,拉扯得她疼到无法呼吸起来,可是……可是……可是竟然没有半点血液流出来……!
再往回头打量,才觉察到那席榻正有一女子大汗淋漓的打着坐,双目紧闭,身后便是最疼爱她的保老爷。那女子直虚弱的掩起了胸口来,仿佛也受了一阵烈痛!
再仔细一看——那女子不正是自己吗?!难道是灵魂脱壳了?
“海棠!”突然一个短促的厉叫传来,海棠的眼前正直犯起迷糊来,左右之物开始颠倒。
“嘿嘿嘿……”突然面前这个黑衣人便开始不止的冷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可怕!海棠只感觉身后的八卦咒印开始滚烫的痛了起来,比起心房里的痛来更加让人不安,她开始无力的喘起了大气。
寻黑衣人的笑声越来越短促,直到后来他更逼近了海棠,不仅是手,而是全身都从海棠的身子里穿刺而过。海棠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眼睁睁的看着他如同穿过无物的空气里一般从自己的身子里彻彻底底的穿透!虽然很令人吃惊地,却不带任何的痛苦。
“嘿嘿嘿……”耳际还是那阵令人寒毛乍起的笑意……
2、
保老爷死了。
村里的人纷纷伤心不已。毕竟在大家的心里这位老人家就是全村的精神依托,也因着他多年来对这个村的看护,也能让家户平平安安的,并无离奇之事。这下,传奇的他死了,大家心里就没那个底了。
有人说他死得太奇了,因为心脏没了,像是活活被人拽去了一般,又像是被妖物给偷了去。有人说这事定与长期关在祠堂里的海棠有关,虽然过了这么些年,但大家一论起当然竹厂一家三口全家灭门的怪事,就仍不由的战兢恐惧。有人直接就猜测杀了保老爷抢去他心的,正是海棠,一定是因为她想要逃出祠堂来,才对保老爷下了如此毒手。
于是乎大家便纷纷议论,更有人提议,应该直接把海棠给杀了,以免祸端。于是一部分的村人们都如同疯了一般,涌进了村里的祠堂。
那时海棠正守在那座冰黄的棺椁面前,为死去的保老爷哭着,一点也不肯休止。见到来得这些人纷纷都是凶神恶煞的,害怕见人的她立马就躲进了祠中,躲在了凡常保老爷常将她关起来的那间小暗阁里。手脚冰凉的她直哆嗦着,不敢轻举妄动。
“快把海棠将出来!一定是她杀了保老爷!”有人吼道,带着点愤意。
“对,快点把她交出来,我们要为保老爷偿命。”
几个山人吵咧着,异常激动。
“吵什么吵?”突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刑警,个个身材魁梧,几声怒喝之下,大家果真都安静了下来。
邹宏领着几个弟兄们来到了这处鸟不拉屎的村庄,本就一肚子的不爽。刚才提为分队长的他,手里办得第一桩案,竟就要和这些村里人打交道。不由他直觉得郁闷。还未进入这案发的祠堂时却就听到这些“没文化”的村里人正在喋喋骂嚷着,不由起了火气。
“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聚集在这里?”邹宏又吼道。
大家一看真有了些执法的人,便就不敢再多造次了,纷纷低下了脑袋。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出声。
“刚才不还听你们说得那么大声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官,我们都是有追拿凶手的!”一个愣愣傻气的声音从人群里突兀而响。
“你们这么厉害!比我们都还先知道谁是凶手了?”邹宏只是一脸的不屑。
“肯定是那个妖女!是她咒起了保老爷!”又有人群激愤了。
“把话说清楚了,谁是妖女?”一听妖女二字,就连邹宏也不由心头一揪。办案这么些年下来,又怎么可能没见过些蹊跷的案情呢?
自已唯恐会真与某些可怕的东西扯上关系。
“她就在里头!”一个村人用手笔直的指向祠堂里头。
“小李,快把那个人带出来。哼,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虽然口里这般说道,但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极其忐忑不安的。
就这样,海棠被生拉硬拽的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一脸的神煞白,眼睛因为哭丧而略带着疲意。那邹宏一见着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儿,立马就在心里咯噔一下,倒抽一口冷气。这模样长得太美了,黑发齐腰,秀如黑瀑,脸庞白得恐怕上头有几丝血脉殷红都可数算得清清楚楚,还有那那双梨花带雨的杏仁大眼,虽泛着红,却还是难盖秋波如澜。鼻子生的也巧,高而嫩挺,梁边上还有颗小黑痣。嘴巴薄,薄得如同纸片一般。那身上穿得衣裳也许是有些太过老旧了,款式像是二十几年前的服装,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好身材,玲珑有致,********。
助手小李一见老邹这目露淫光的模样,就自然他心里打得是什么鬼主意,只是清咳了两声,提醒得别出神的过于明显了。
邹宏这才回过神来,“胡说,我看她倒挺正常的,哪像上妖女了?”
海棠一听有人肯为息辩解,不由感激的抬起脸来,看向那人。却见着那人面目扭曲,丑不堪言,胸口处还有一个血色的窟窿,里头内脏腐朽,好不骇人!海棠惊的得立马又缩回了自己的是目光来,只是低着头,不敢再多看那人一眼。
邹宏也正奇怪着,面前这位女子为何只看了自己一眼,倒露出如此的惊恐之气,不由的有些恐惧又有些疑惑。于是只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秋海棠。”声声如清玉相撞般,清脆而动人,让人不由更加心疼起了这么外可人儿来!
“你和被害人是什么关系?”邹宏只又问道。
“保爷爷自从我爷爷去世之后,一直养着我。”海棠低垂着脑袋,声声涩涩的说道。
“那么他就是你的监护人了?昨天案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和保爷爷在一起,当时他在给我印咒,就算最后一印了,结果却……”说罢又不由的哽咽起来。
“这么说你在案发时和被害人一直呆在一起吗?”邹杰无心再听她的碎语。
海棠的无奈的点点头。
“那你看见是谁对被害人不利了吗?”
“没……没有,因为当时我晕倒了。”
“晕倒了?还有你刚说的咒印是怎么回事?”
“邹队长,我看此人嫌疑重大,还是带回队回审问较好些吧。”小李在一旁也一副迷色重重的模样,于是提议道。
“这样也好,小李,你们几个先留下来侦查一下案发的具体情况,看看有没有线索可寻,我和吴先把这丫头带回去审问。对了,多采些村里人的口供,以便提供更多线索。”
“这我当然知道,队长你就放心罢。”说完这个小李就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海棠,嘴角还杂着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