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峰汶翁至善书
万峰童真和尚湘山颂古
侍者寂慧录
世尊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出母胎度人已毕。
千层铁甲都卸尽不觉浑身在帝乡只见皇风成一片普天谁不在封疆。
世尊升座文殊白槌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
齿缝未曾落一语又被风吹别调中此景此情描不尽隔江打鼓听冬冬。
文殊所说般若经清净行者不入涅槃破戒比丘不入地狱。
昨日东楼醉横缨倒接罗阿谁扶上马不省下楼时。
世尊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曰天上天下惟吾独尊。
四方久矣干戈息不必重重定八荒两手指来尊上下那个男儿摸壁行。
僧问岩头古帆未挂时如何头云后园驴吃草。
后园驴吃草不须问瑶岛缓步踏将来斗凑得恰好。
法华经如来明见三界之相无有生死若退若出亦无在世及灭度者非实非虚非如非异不如三界见于三界如期之事如来明见无有错谬。
千年田地八百主汉武秦皇安在哉可笑瞿昙空说梦引他痴子动疑猜。
无业示众云若一毫头凡圣情念未尽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白云端云直饶凡圣情念尽净亦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
射来红日透烟尘却被云拖色不真打面还他州土麦唱歌须是帝乡人。
三角示众云若论此事眨上眉毛蚤已错过了也时麻谷出问眨上眉毛即不问如何是此事角曰错过了也。
贼过张弓信有之更于话外讨便宜龙睛鹘眼河沙数宇宙茫茫几个知。
百丈因一女子哭上法堂来丈问作么生曰父母俱丧请师选日丈曰明日来一时埋却。
石磬晨敲雨后天个中音响最清圆谁知电影藏山岳一段春风送故园。
南泉示众云唤作如如蚤是变也今时师僧须向异类中行归宗云须行畜生行不得畜生报。
戴角披毛颇俊哉春风已上柳稍来一犁在手翻耕后收敛家山又放开。
临济因麻谷问十二面观音那个是正面济下禅床擒住曰十二面观音甚处去也速道速道谷转身拟坐济便打谷接住棒相捉归方丈。
袖里忽然一簇空那容眨眼话从容大悲千手捞不及回首相将入帝宫。
南阳忠国师一日唤侍者者应诺如是三唤三应忠曰将谓吾孤负汝却是汝孤负吾。
三呼三应太心孤子父相将入画图纵有王维真妙手实难举笔把胸画。
圆觉经云有照有觉俱名障碍是故菩萨尝觉不住照与照者同时寂灭。
秋空涵翠碧秋水湛绿波斫却月中桂清光应更多。
金刚经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非相见如来指外觅钟期蟭蟟虽脱壳未免抱寒枝。
金牛每至斋时将饭桶于僧堂前作舞呵呵大笑云菩萨子吃饭来。
少年吐语气成虹不落阶梯建大功临老衰残无处着犹然忍耻示英雄。
临济访平田到路口先逢一嫂在田使牛济间嫂平田路向甚处去嫂白这畜生到处走到路也不识济又曰我问你平田路向甚处去嫂曰这畜生五岁尚使不得。
天下纷纷南北路平田路口到人稀莫嫌婆子轻鞭打老大徒伤未拂衣。
僧问马祖离四句绝百非请师直指西来意祖曰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问取智藏去僧问西堂堂云何不问和尚僧云和尚教来问堂云我今日头痛不能为汝说问取海兄去僧又问百丈丈云我到这里却不会僧回举似马祖祖曰藏头白海头黑。
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收拾丝纶月下安枕百非四句与西来这僧肩上加三等。
盘山一日于街市见人屠肆买肉云精底割一块来屠儿放下刀叉手云长史那块不是精底。
拈来块块可人怀不用安排不用猜可惜一宗贴体事被风吹上古轮台。
南泉因侍者请过堂泉云我适才庄上吃油糍饱者云和尚未曾出方丈泉云你去庄上问者才至门首适遇庄主者云来作甚么主云蒙和尚降重特来相谢。
无端捏怪老南泉贪他口腹费周旋若非庄主来说破直至而今话未圆。
盐官示众云虚空为鼓须弥为槌甚么人打得众无对有僧举似南泉泉云王老师不打这鼓笛。
盐官小视诳儿曹拟把虚空当细腰不是南泉伸一手至今音响未全消。
良遂参麻谷后谓众曰诸人知处良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
却向驴前马后看得来些子便轻安岂知病入膏肓甚千古难伸不白冤。
石巩尝张弓架箭接机三平诣法席巩曰看箭平乃拨开胸曰此是杀人箭活人箭又作么生巩弹弓弦三下平乃礼拜巩曰三十年张弓架箭秪射得半个圣人遂拗折弓箭。
架箭张弓三十春何曾射得一圣人而今箭折弓收也四海讴歌贺太平。
中邑因仰山问如何是佛性义邑曰我与汝说个譬喻如一室有六窗内有一猕猴外有猕猴从东唤猩猩猩猩即应如是六窗俱唤俱应仰山礼谢起曰适来蒙和尚譬喻无不明了更有一事秪如内猕猴睡着外猕猴欲与相见又且如何邑下绳床执仰山乎作舞曰猩猩我与你相见了也。
灼破灵龟扑翻明镜六处虚闲八方朗静下床执手问猩猩打蛇须要打七寸。
隐峰到南泉值众参次泉指净瓶曰铜瓶是境瓶中有水不得动着境与老僧将水来峰拈起净瓶向泉面前泻。
瓶中有水不得动手倾泻出来且塞渠口。
亮座主因参马祖祖问见说座主大讲得经论是否主曰不敢祖曰将甚么讲主曰将心讲祖曰心如工技儿意如和技者争解讲得主抗声曰心既讲不得莫是虚空讲得么祖曰却是虚空讲得主不肯便出将下阶祖召曰座主主回首祖曰是甚么主豁然大悟曰某甲所讲经论将谓无人及得今日被大师一问平生功业一时冰释礼谢而退。
虚空何曾讲得经人参附子医寒症一身曰汗出堂前序分流通都扫屏。
则川摘茶次庞居士问法界不容身师还见我否川曰不是老僧泊答公话士曰有问有答盖是寻常川乃摘茶不听士曰莫怪适来容易借问川亦不顾士喝曰这无礼仪汉待我一一举向明眼人川乃抛却篮便归方丈。
似戏似谑似真似假山上水边冢间树下士哉俗人眼小胆大则川则川礼失于野抛下茶篮是伊会也。
庞居士参马祖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祖曰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士于言下顿领玄旨。
马师一口吸西江所有珍奇当下亡果然赚入他家网直得芳声满大唐。
庞婆入鹿门寺作斋维那请疏意回向婆拈梳子插向髻后曰回向了也。
本文一道出裙钗不落言辞理自该多少英雄求疏意却烦取笑老婆来。
睦州升座问首座聻答云在寺主聻答云在维那聻答云在州云三段不同今当第一向下文长付在来日。
现成三昧不费腕力一会俨然灵山再出。
南泉因东西两堂争猫儿遇见即提起曰道得即不斩众无对便斩却。
一刀斩断血淋淋才见宗师手眼亲若是和泥合水汉猫儿真是可怜生。
南泉归宗麻谷往参南阳国师泉于路上划一圆相曰道得即去宗便于圆相中坐谷便作女人拜泉曰恁么则不去也。
伯仲同炊爨下米有刻则走尽天下路老鸦一般黑。
临济上堂云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尝从汝等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时有僧问如何是无位真人济下禅床把住云道道僧拟议济拓开云无位真人是甚么干屎橛便归方丈。
狮子啮人韩奴逐块跳下禅床贼身自败推倒天关搅翻江海卖白洗青失钱遭罪。
临济问院主甚处去来曰州中粜黄米来济曰粜得尽么曰粜得尽济以拄杖划一划曰还粜得这个么主便喝济便打典座至济举前话座曰院主不会和尚意济曰你又作么生座礼拜济亦打。
棒下淋淋血未干作家眼孔定难观临场决不轻松放一等令行没两般。
丹霞访庞居士见女子取菜次霞问居士在否女子放下菜篮叉手而立霞又问居士在否女子提篮便行霞遂回须臾居士归女举前话士曰丹霞在么女曰去也士曰赤土涂牛奶。
放篮叉手敛篮归二月莺声叫翠微春色断桥人去后落花流水两三依。
沩山睡次仰山问讯沩便回面向壁仰曰和尚何得如此沩起曰我适来得一梦你试为我原看仰取一盆水与师洗面少顷香严亦来问讯沩曰我适才得一梦寂子为我原了汝更与我原看严乃点一碗茶来沩曰二子见解过于鹙子。
父子不传真妙诀只在擎茶度水间不是老来爱取奉大都子健父偏闲。
黄檗示众云汝等诸人尽是噇酒糟汉恁么行脚何处更有今日事也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时有僧问秪如诸方匡徒领众又作么生檗云不道无禅只是无师。
象王行处绝狐踪川岳无非在照中更拟倒施从上令一番秋雨一番风。
黄檗问百丈从上宗乘如何指示丈良久檗曰不可教后人断绝去也丈曰将谓汝是个人。
孤迥迥碧沉沉月落三更霜气重风摇两岸绿杨阴绝不绝听叮咛到此也须是个人。
僧问法眼如何是佛眼云汝是慧超其僧悟入。
慧超真是可怜生平地遭人呼字名一句未曾答得了眼中又是一枚钉。
大随因僧问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这个坏不坏随曰坏曰恁么则随他去也随曰随他去僧不肯后到投子举前话子遂遥礼曰西川有古佛出世谓其僧曰汝速去忏悔僧回大随随已殁再至投子子亦迁化。
坏不坏兮随他去知君有口应须闭投子不合指似伊随老精光减十陪减十陪休瞌睡个样瞎驴成队队。
睦州因僧问灵山还有蛇否州云这蚯蚓云门代云白骨连山。
大将南征胆气雄越山淮水势忽忽虾蟆蚯蚓无存处只要全收盖代功。
僧问庆忠机和尚如何是正法眼忠曰乌龟开夜市。
乌龟开夜市从来天下奇西来正法眼光照五须弥。
径山问僧一切智智清净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你作么生会僧云一切智智清净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某甲只如是会山高声云抱取猫儿来僧无语山喝出。
霹雳一声空外来满天风雨一时开大人境界难思议转处机轮莫浪猜莫浪猜细详哉山自高兮水自回师召众云看箭。
宝寿开堂日三圣推出一僧寿便打圣云与么为人非但瞎却这僧眼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寿掷下拄杖归方丈。
据令而行不避伊弟兄秪管动针锥从来好事多魔障却向人前鼓是非。
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
大通智胜佛闲来看修竹天高白玉堂无如茆盖屋十劫坐道场举自露堂堂不待春风至自然百卉香佛法不现前山峻与云连红日出沧海不必待明年不得成佛道何人说欠少家家观世音淡饭粗衣好。
瑞岩居丹丘坐磬石每自唤云主人公复自诺乃曰惺惺着他后莫受人瞒后有僧参玄沙举前话沙曰一等是弄精魂也甚奇怪乃曰何不且在彼住曰已迁他也沙曰而今还唤得应么僧无对。
自呼自应话偏长人自不忙已自忙一等精魂弄得尽从今倒断葛藤椿。
玄沙见僧来礼拜乃曰因我得礼汝。
因我得礼汝闹处莫插嘴慎言是第一覆水终难起。
僧问芭蕉如何是透法身句蕉曰一不得问二不得休曰学人不会蕉曰第三度来与汝相见。
一二三见还难法身透过许谁看月落秋江寒影重乌啼春树落花残看看瞬目灵机请自宽。
芭蕉拈拄杖示众云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靠拄杖下座。
牢关两处不通风死尽全心始见踪芭蕉若无靠杖手而今犹坐草茸茸。
守廓侍者问德山从上诸圣向甚么处去山曰作么作么廓曰敕点飞龙马跛鳖出头来山休去明日山浴出廓过茶与山山抚廓背一下云昨日公案作么生廓曰这老汉今日方始瞥地山又休去。
廓公势焰拍天横却被行家二冷箭德山一向善机筹大似当阳输一战输一战渠侬各自有方便。
资福上堂隔江见资福刹竿便回去脚跟下好与三十棒况过江来时有僧出福曰不堪共语。
撩起便行落二三岂容眨眼下烟岚电光石火犹难并拟欲商量自不堪。
风穴示众云欲得亲切莫将问来问会么问在答处答在问处虽然如是有时问不在答处答不在问处汝若拟议老僧在你脚跟下。
把定乾坤疆封牢固妙经纶而云屯散百昌而雨聚动千载之钳锤起百世之梁柱承平也岳裂山摧峻险也坦涂阔步。
聚云真和尚因僧问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意旨如何云吹一口。
夏日乘凉殿阁间解衣趺坐少追攀平田浅草莫轻忽一口吹来好是闲。
玄沙一日遣僧送书上雪峰峰间缄惟白纸三幅问僧会么曰不会峰曰不见道君子千里同风僧回举似沙沙曰这老汉蹉过也不知。
同风千里见君心三幅无文聊寄音只要肝肠在一处不消更去理瑶琴。
长庆因僧问如何是正法眼庆曰有愿不撒沙保福云不可更撒也。
怕人相趁预迟留故意推辞占上头保福欲行箭后路空教明月映江秋。
岩头因沙汰甘贽家过夏补衣次贽行过头以针作劄势贽遂整衣欲谢妻问云作甚么贽云说不得妻云也要大家知贽举前话妻云此去三十年后须知一回饮水一回噎女子闻云谁知尽大地人性命都被奯上座劄将去也。
针线头边欲露尖一家嚷得到闺奁谁知房绣有方略却把岩头事再拈。
苦口益和尚参净慈慈问近离甚处曰瑞光慈曰正与么时光在甚么处益便喝慈曰且止汝道西湖水深多少益拟议慈便打趁出久之契悟献投机颂曰临机一句不露丝头吹毛才展大地全收。
临机一句看题目西湖之水浪拍天不是转身雄一步吹毛安敢大施全。
法昌垂语曰我要一个不会禅底作国师。
不会禅底是处尽有若作国师未免出丑。
庆忠上堂天一半地一半苏州有常州有打破蔡州城踢倒黄幡绰不笑牛首伏羲则骂孔明诸葛恶恶四时无春夏一两便秋冬。
随处拈来不用奢长堤高柳并入家春山一辐辋川画回首犹看送暮霞。
南阳国师问紫璘供奉甚处来云城南来国师曰城南草作何色云作黄色师乃问一童子城南草作何色云作黄色师曰只这童子亦可帘前赐紫对御谭玄。
城南草色一般黄前后应酬无异肠毕竟淆讹在甚处总教身惹御炉香。
玄沙问镜清教中道不见一法为大过患且道不见甚么法清指露柱曰莫是不见这个法沙曰浙中清水白米从汝吃佛法未梦见在。
甚么法争答你开口见胆寻知己清水白米从君吃佛法总无是道理。
长庆与保福游山福问古人道妙峰山顶莫秪这便是么庆曰是即是可惜许。
踏着元来第二头妙峰那许外人游秪缘极目苍苍近身在含元问帝州。
保福举雪峰语问鹅湖僧堂前相见即且止秪如望州亭乌石岭甚么处相见湖骤步归方丈福低头入禅堂。
低头骤步两凄凄望州乌石会来迟僧堂自是不堪见一抹家山晚树欹。
保福因僧问雪峰平生有何言句得似羚羊挂角福曰我不可作雪峰弟子不得。
羚羊挂角迹难求语到功归海树秋保福若无如是概家传何以自悠悠。
镜清问僧门外甚么声曰雨滴声清曰众生颠倒迷己逐物曰和尚作么生清曰泊不迷己曰洎不迷己意旨如何清曰出身犹可易脱体道应难。